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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们的相遇纯属偶然。
当时她正独自坐在一家咖啡厅的包厢里,品尝着一杯卡其布诺,她平时整天忙碌不堪,难得有今天这份悠闲。
她是来赴约的,约她的那位记者等她已经坐在这里,却打来电话,说是临时有紧急任务,只好爽约了。她耸了耸肩,嘘了口气笑了,本来就是被迫的事情。
她用小勺搅拌着卡其步诺,看着杯中呈旋涡状的褐色液体,其实,她最爱喝的是绿茶,她喜欢那种清爽单纯的味道。
突然听到包厢外有很清脆的女声在说着什么,然后是服务生很清楚的解释:
对不起,没有包厢了,请你们坐散座如何?
那女声这次很清晰:怎么回事?你们的服务也太差劲了,我们事先预定好的!
实在对不起,等你们许久了,又联系不到你们,只好让给别的客人了!
女声激动起来:你们经理呢?给我叫来!
她推门出去,对正张皇失措的服务生说:这个包厢给她吧,我要走了。
然后抬眼望向那个女人:很时尚,飘逸的长发,高挑的个头,一身高档次的装束,圆润白皙的脸上一双妩媚的大眼睛。
她向女人笑笑,转身,离开,却与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
站定,而对方已揽住对面漂亮女人的肩膀——一个高大的男人,已不年轻,她与他的眼睛对望在一起,不由得心动了一下,一张俊朗刚毅的脸,虽已显沧桑,但仍能足以打动许多女人的心。
他冰冷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惊讶,然后转为揶揄的笑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您?哦,对了,您就是目前市内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表扬称赞的女英雄吧?
她皱了皱眉,她最不爱听的就是喊她为“英雄”她不想去解释,淡然一笑就想离去。
而那位漂亮的女人充满了好奇:英雄?她是什么英雄?语言中虽没有不敬之意,可让她也觉得不怎么舒服。于是,她有点恶作剧地对她说:你真想听,但要请我喝茶哦!
没问题!漂亮女人爽朗地说。
好,告诉你们,我哪是什么英雄,只是在带学生实习的途中,不允许有流氓欺负我的学生,挺身训斥他们,仅此而已!她漫不经心地笑。
在一旁一直默默不语注视她的他突然问:那你现在的伤愈合了吗?她望向他的眼睛,里面有真切的关心,她撩开前额散乱的头发,额头上有条近一寸长的醒目的疤痕。
漂亮女人“啊”了一声,但眼中顿时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二
世界上的事或许有着预先的定数,如她与他的相遇。
接到他约会的电话,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当坐在他的车上,听着他讲述他失败的婚姻、他的事业、他如今的生活方式、他的梦想的时候,她望着夜空中有美丽的流星飞逝而过,她想,这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躲也躲不过去,即使是这转瞬即逝的流星,也要在刹那之间绽放出绚烂。
他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对她轻声地说:知道吗?从报纸上看到你照片的那刻,我就知道你是属于我的。然后,拥她入怀,轻轻的吻落在她前额已几乎看不到痕迹的疤痕上,吻一点一点的滑落,最终落在她的唇上。她在心中骂着自己:你竟然也被他所诱惑!可是,如同中了他的蛊一般,她无法抗拒他身上所特有的男人魅力。
那就让我燃烧吧,她在心中大喊。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没有接,继续吻着她,可手机固执地响着,她推推他,他很不情愿地接听,她听到有很“凄厉”的女声从话筒里传出:你在哪里?我都急死了!他有点不耐烦:你先睡吧,我有应酬。
她明白了,是那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他现在的女友。可他没告诉她他们已经同居。
他还想去吻她,可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她问他:你不爱她?他淡淡地说:别提她,是她一相情愿。
她默然,他看着她沉下来的脸,没有说话,把她送到她的楼下,目送她进了楼。
躺在床上,收到他的信息:我会尽快处理好我的事情!等我!
三
她约漂亮女人在“紫月亮茶馆”见面。
她知道漂亮女人并不清楚他与她交往得这样深,因为那次见面之后,漂亮女人对她极为崇拜,前不久还打电话给她,希望做她的朋友。
始终是漂亮女人在喋喋不休地讲话,讲与他相识的过程,讲与他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讲如何如何的爱他,讲他在逐渐冷淡她,讲她经常一个人在家是如何的寂寞
而她,始终在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其实,她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狂涛骇浪,她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单纯、痴情的女人,看着她娇媚的大眼睛有着过多的痛苦与哀伤,她问:那他爱你吗?漂亮女人愣了愣,显然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漂亮女人沉默了,最后神情黯淡地对她说:你知道吗?我爱得很苦很累啊!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眼睛转向窗外,窗外正午的阳光有点灼眼,她喝了一口凉了的绿茶,丝丝的浸入心中,不由得使她打了个冷战。
四
她约他来,说是要告诉他一个决定。她知道他会来的,因为他说他对她有信心。
他们约在“紫月亮”茶馆的大厅里,他匆匆的赶来,对她有点埋怨:为什么不在包间里?她低声解释:这里空气更顺畅一点,我有点头疼。没事吧?他的脸上挂满了关切。他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她本能地想抽回来,可她没有动,任由他握着,听他用轻柔的声音对她倾诉他的牵挂与思念。
她有点心不在焉,假装不经意地望向大厅门口,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她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了。
她的脸上开始有了甜美可人的笑意,柔情似水的眼神使他心猿意马,她那总是冷艳的容颜在这一刻让他有点无法克制。他喃喃地说: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冷漠而娇艳,勇敢而倔强、孤傲而脱俗。我是否真的爱上你了?
她用一个手指压在他的唇上,让他不要说话,他抓着她的手,吻在唇边,她轻轻地依在他的怀里。
她偷偷地看看被吻的手上的手表,指针正好指在她定好的时间。
她望向门口,然后吁了口气出来,抽出他还在亲吻的手,挺直身子,恢复她冷冷的面容,平静地对他说:我该走了,再见,不,是永不再见!
他惊愕地看着她,还没等他问为什么,她决然地离身而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坐在出租车上,她接到他的电话,他半天没有出声,许久才说:请给我一个解释。声音悲凉而落寞。
我只想要一份完整纯粹没有羁绊的爱,而你,无法给我。
心中不禁掠过一丝的失落与酸楚,可她还是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再打过来。
五
接到漂亮女人的电话,已是午夜。
漂亮女人在电话那端嘤嘤抽泣,不停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一幕?
她说,这样做对你是很残忍,可我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的爱到底值不值得。离开他吧,我们都无法得到他真正的爱。
漂亮女人不语,过了好久,问她:我们,还可以相信爱情吗?
她笑了:今夜,先让我们来诅咒爱情!明天,或许就会有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