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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衣着破烂鞋子也穿不住的老和尚,依旧是满嘴跑风的说道:“正午十分便是彻骨之寒,到子夜时候”
变态的德全不惜自残身体,苦苦修炼那葵花宝典,不敢说功力天下无匹,其速度绝对是举世无双,足以掩盖功力上的稍许不足。
德全自认其速度已经是天下罕有,又参悟了“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武学至高境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本还在为天下再无对手而苦恼,忽然之间就被这老和尚捏在腰间要害,冷汗登时淋漓而下,忽的往后退开,身后拖拽那一溜黑影全失,便如在一瞬间忽然移动开来那般。
老德全提气全身,运转周天,并没有发觉身体有异样之处,想来那邋遢和尚不曾对自己用些什么手段。
“哈哈,险些错过高人。”老变态见到如此的高手,便如花子捡到金元宝一般的兴奋:“此生此世,得见如此高手,便死无憾了。”
但见德全黑袍紧紧贴住身子,地面上微尘为其周身气旋所卷,形成一个以德全为中心的小小漩涡。
德全左腿前右腿后,摆个最常见的弓箭步,便是面上肌肤也深深的塌陷,恍如白日的骷髅一般:“大师小心,咱家来了。”
众人眼前一花,便如乍见闪电一般,原地已失德全的踪影。德全把毕生功力提的最高,毫不保留后续招数,也不用那些个花俏的式子,直扑而上,要的便是一个字----快。
最简单才是最有效,删去所有不必要动作的德全,其速度早已超越了生物的极限,甚至超越了人目之所及。还不待众人眼睛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那邋遢老僧的面前
“一到子夜,下三椎便是火灼一般,施主切莫再强提功力”邋遢老僧竟然就在德全的身后,且是探手轻抚德全地腰椎
那德全的身法本就如鬼似魅,全力施展之下整个屋子更是弥漫森森鬼气阵阵阴风,这邋遢老僧却比德全还要快的多了。小暴龙看的心惊肉跳:“师傅,我劈我,这老和尚是是鬼的吧?”
国师佛普想不到世间真个是有如此的高人,想不到武学还能够到达如此的境界,忍不住地高诵佛号:“阿弥驼佛”
中原武术至高无上。从来不曾也永远不会有什么至高境界!东洋忍术、南洋泰拳、高丽跆拳、天竺瑜伽偶得中原武学之皮毛,便大言不惭的自称第一,真个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也!
至于那以力大拳猛著称的西洋拳击之术,勉强算是得了些中原外门武术的基础,根本连武学的门径也不曾找到过!
那邋遢老僧踢踏了破草鞋转到德全面前:“施主。贫僧所言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晓得德全方才那一击已经突破了人力之极限,光是这样地速度便可当得“无坚不破唯快不克”的精髓,足以笑傲天下。在这牙齿掉落的差不多说话也跑风的邋遢和尚面前。却是全无作用。
若是邋遢和尚以至高至纯的佛家功夫击败德全也就罢了,偏偏和德全用地是一个路数----速度。且明显比德全要快的多,德全如何能够不知?
德全面色灰白,冷汗顺了颌骨滴滴哒哒,晓得自家引以为傲的速度今日便是栽了。
世间原是还有这般地身法!还是有这般个快法!武学还有更高的境界!
众人俱是脑海翻腾,为那邋遢和尚的精湛高深武学所震慑。德全心中最是翻腾的厉害,却不为自己被击败而懊恼不甘,反而是暗自的欢喜。终究是找到了高过自己之人!
如德全这般沉醉于武学之人,早把那胜败输赢看的一钱不值,纯粹了为了达到武学更高之境界。
德全十分率真的问那邋遢和尚:“你这是甚的功夫?怎比我还快地哩?能不能教授于我?和尚你说的那些个寒灼之感确实是有的”
和尚答的更是直率:“施主终究是犯了痴念,贪功冒进最是祸害自身,不除痴心。难有再进。”
“祸害自身?嘿嘿,若是功夫再能精进。些许的痛处又有何妨?”
邋遢和尚唱个喈语:“至高渺茫至快寂灭。清净灵通周流三转。千变万化统摄阴阳,体用真常,无穷无极,谓之万象。万色万象,终归本相,施主持否?”
这等佛家高深禅理说地便是不论混沌清净终归纯性的道理,老国师佛普隐约从这话里悟出些个道理:“动止无为,引归真路,纯净混沌,广运本性,来于佛之自在,往在极乐逍遥”
“善哉,善哉,还是我佛门弟子明白,施主还不曾悟?”
德全晓得之邋遢和尚说地是至理,却不能领会,急的抓耳挠腮。
“不能悟便不悟,施主莫再强力破那人力之极限,身上伤痛自减”说完那邋遢和尚径直在门口跌坐,参悟那枯燥苦禅!
老德全和佛普二人俱是在邋遢和尚身侧盘膝而坐,仔细的参详邋遢老僧话中之理。
好半晌,刘十三才合拢了嘴巴:“我的老天,真个是高人的,万不该怠慢”
李二知晓如邋遢老僧这般的人物绝对不和和刘十三计较,趁机说道:“世间众生当中卧虎藏龙,也不晓得有多少高人隐士,兄弟以后行事切莫欺心,免得遭到果报!”刘十三嘿嘿的笑了:“兄弟说的是,以后有甚的事情俺也磊落些就是。这里头的饰品,但凡驸马兄弟瞧的上了。便拿几件儿回去送于诸位夫人”
李二婉言而拒,径直回转。
“我儿终是回了的,”母亲正在后庭角上支架起一口小锅,锅上是水,锅下是火。
锅中水已沸,溢出千般香气。这味道李二却是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母亲卤肉时候的佐料味道。
果不其然,母亲探手从旁捞出个荷叶包子,解开荷叶,里头果然是大块的五花肉。
“想不到咱家居然还会去外头买肉来食,真个是稀罕地。厨房做的没有赞自做的地道,”母亲手脚利落的将那肉去皮切块儿:“今日为娘的做那卤锅肉。先把这肉去去骚腥。”
母亲熟练的将手是沸水中过了一过,去气腥气,这才开始做那卤肉。
李二便是这般的看着母亲操持,相帮了添柴烧火,心中大为暖意。
功夫不大。那卤锅肉便是熟了八八九九,肉香之气四溢,李二甚是眼馋地望了在锅子之中翻腾的肉块。
“我儿幼年时候便是这般的模样,”母亲将手上的油性在围裙上抹了几抹,顺手轻抚李二的脑袋:“这般大了。还是没有变,还是如此地模样。”“母亲大人,好香气。是在为我兄弟开小灶的么?”
耶律玉容满面俱是盈盈笑意,出现在身后。
“呵呵,公主闺女来了的。本是要卤锅子好肉于春娘补补身子,今日算是凑的巧了,闺女也来,真个是有福气的,莫走哩,一会子尝尝好肉儿。”
耶律玉容笑地更甚。真个是面如娇花,颜似清玉:“怎的说也要吃了母亲大人做的肉食才肯走地哩。”
李二晓得耶律玉容不可能是来吃肉的,笑问:“四公主殿下不会真个是闻了母亲的肉香而来的吧?”
“兄弟真个是见外的,还叫甚的劳什子公主殿下?”
“是哩,是哩。我儿年幼四岁,便叫姊姊的。”
李二对于耶律玉容这样的“姊姊”实在是不以为然。却不愿违了母亲地意思:“四公姊!”
四公主笑的更是欢畅:“这才是自家人的模样哩,我此来专一是为看望母亲大人的,顺便打听些个事情”
李二自然明白耶律玉容话中之意“打听”事情才是她的主要来意“看望母亲大人”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呵呵,闺女莫牵挂我了,我真个是壮实地紧,有甚的事情便去和我儿商议地吧。”
耶律玉容浅浅一笑,蹲下身子和李二并肩,顺手拿起地上的柴火折断,丢进火中:“也不是甚的大事情,边于母亲大人烧火边说的吧。”
叫李二想不到的是耶律玉容不仅有那高贵典雅的气质,更能做出如此平和的模样,真个是能上能下的人物。
“闺女便说的吧,为娘的也听听。”
耶律玉容为的便叫母亲也知晓这个事情:“前番于我兄弟有些个误会,怠慢了母亲大人,见罪于我兄弟,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那李二事件何止是“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既然耶律玉容又提起此事,自然是有她的缘由,李二不语细听端详。
“不二也晓得是外间的传闻,自不足信,奈何三人成虎众口烁金,还是麻烦的来问兄弟一遭。”耶律玉容以小木棍子拨剌这锅下的火焰,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坊间尽是传闻,说咱们姐弟二人因那误会而反目。还说兄弟要统领百万金戈征讨我大辽,定要杀的我大辽片瓦不留,鸡犬无存。这般个说辞虽是无端之言,实实的恶毒之极,明白事理的自然是不信,却总有个别有用心之人胡乱揣测。纵是无伤于你我姐弟之情,我思虑着兄弟还是于众人说个明白的好,以正视听,免得叫那些个无聊之人再嚼舌头。”
说是这般个说法,若耶律玉容真的把李二攻打契丹的事情看做是街头巷尾的传闻,自然是不会来问的。
既然这么问了,显然耶律玉容也得到了宋人欲对辽动武的消息。
当今之世,要说消息灵通准确,还是要说西夏那无孔不入的一品堂,无论是市井还是庙堂,无论是军中还是朝廷,便是皇宫大内也光布眼线遍插耳目。那一品堂中人无论规模还是质量都是极高,其刺探消息之能,传递情报之快,真个是无出其右者。便是朝廷有心对辽人动武这样还没有经大宋官家最后确定的消息也能及时的刺探并且传递。
辽人要稍逊一筹,经过各种渠道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比西夏晚了许多。
得到这个消息,耶律玉容还真的是大为吃惊。辽国的境地她最是清楚,虽然还在大宋北境占据了主动,双方以进入僵持状态,雄壮军力已失锋芒。背后又有趁机而起的女真蛮人,其实根本不必大宋着意的攻打,只要一味的拖延,辽国也会请和。辽国如今的攻势只不过是在寻求更加体面的和谈方式,想在和谈当中得到更多的实惠罢了。
大宋忽然转守为攻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耶律玉容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实在是骇然,联想起李二和女真人的联系,整个情形已经是呼之欲出:宋廷早就在谋划布置,先在辽国背后秘密支持女真,然后趁女真作乱之时大局进攻!
仔细想来却不是如此,女真若是和宋廷有了联络,安插的眼线早就察觉。再想起李二和女真若有若无的关联,显然布置这个偌大杀局者不是宋廷,而是驸马李二!
女真终究是蛮人,虽起一时之乱终难成大事,关键还是宋廷方面的反应。
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宋廷要李二登坛拜印的绝密消息,这还了得!若是李二为帅攻打北地,神器一出,天崩地裂,契丹人的覆灭只在眼前!
转念一想,李二却不是那称王称霸之人,这才借了由头过来细问缘由!还不待李二说话,母亲以箸插起块肥肉递给耶律玉容:“好闺女,尝尝这肉食,真个是肥的流油哩。莫听旁人乱嚼舌头,方才我儿还称闺女为姊的哩,怎能调头就去打仗?”
母亲是个淳朴善良的,最见不得打打杀杀之事,又把另一根箸上插了肉块递在李二手上:“那打仗是好事情的么?也不知道要死多少的好男儿,更不晓得要添多少的孤儿寡妇,我儿可是要好生的思量了”
耶律玉容哪里还有心思吃肉,持了那肉块儿单等李二答复。
李二轻咬一口,赞道:“母亲做的卤肉果然是好,味道真是美的。方才说的甚?打仗么?不好,旁人愿打便去拼个你死我活,干咱家甚事情哩?好歹四公姊也是尊我母为母,我自不会去打甚的阵仗,免得叫人说我二人反目,母亲面子上须是不好看的。再者我也没有那领兵打仗的本事,想去也去不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