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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越军大败当夜,义工便率数万残兵星夜抄隐密小路退走,避往桂林!
次日,扶苏闻报后,立即起动大军进逼柱林,打算先克西瓯,再图他部!
古桂林(不是现在的桂林),是一座建于谭水南岸的小城,其实说它是城,不如说是一个大部落聚集区更为恰当。因为它只是由一圈栅栏聚集起来的大山寨而已,其规模和精致远不能和中原城池相比,甚至比之闽越国都城村也是远远不如!
此时柱林之内由于西瓯族人前日早已向谭水之南疏散,所以城内附了数万南越三族兵士以外,基本上看不到几个百姓!
傍晚时分,桂林城中,在西晚王瓯隆的宫殿内(其实就是几十栋较大的竹楼而已),南越王义工正焦急地等待着!
自五六日前被秦军击败以后,西瓯王瓯隆随疯狂的战象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中,一时杳无音讯!而没有了瓯隆,义工要想指挥西瓯各部军就十分困难,而且要想指挥瓯越的百姓继续后撤避战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义工一退到桂林,便立即派出大量人手搜寻瓯隆的踪迹!
只可惜连找了几天,但仍然没有丝毫的消息,反而有兵士在茫茫的林海中死于非命!一时间,义工不禁有些愁眉不展,甚至都有了完全放弃西瓯土地,退到南越族境内继续作战的打算!
现在,秦军已经逼近谭水,于两日之内就可能进逼桂林,所以如果今日还没有瓯隆消息的话,明日一早义工就要下令向东南退却、避入茫茫林海和秦军周旋了!
看看天色渐晚,义工都几乎已经绝望了,正要下令不管西瓯军民是否愿意跟随都要做好南撤的准备,就在此时,有一南越兵兴冲冲地前来禀报道:“报大王。西瓯王找到了!”
义工喜出望外道:“在哪里?”
“就在外面,受了点轻伤,巫医正在为他包扎!”
义工急忙走出竹屋,果见一群西瓯武士正围着瓯隆,一名巫医正用草药为他治伤。
“贤弟,找你几天都没有踪影,你可让本王担心死了!你可还好?”义急忙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瓯隆见状,连忙挣扎而起道:“蒙大王挂念!那日战象发疯,载着小王狂奔数十里。直窜入林海之中。当时,小王身边只有两名亲信卫士,又不敢佝原始退回,只怕遇见秦军,只好在丛林中摸索着向西南前进!一路之上,虽偶有险阻,但总算安然回来了!”
“贤弟的伤不要紧吧?”义工看瓯隆胳膊和腿上都有伤痕,不禁有些担心!
瓯隆摇了摇头道:“还好,一处箭伤未入皮肉,还有在林中被毒虫咬了一口。以及一些舌伤,都早用草药处理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便可疮愈!”
义工摇了摇头道:“贤弟无事就好!只是秦军已经逼近谭水,看看就要渡河直抵柱林。这里是呆不住了,本王正想继续南撤,只是西瓯军民不大听从本王命令,本王正有些为难呢!”
瓯隆忙道:“小王这就下令我西瓯二十万军马跟随大王南撤!唉。原本小王以为有战象之助,击破秦军只是易如反掌,没想到那秦国将军扶苏竟然如此厉害,短短几天内就想出破解之法!看来。正面做战,我等都非其敌手,还是退到丛林之中,借助地利与其周旋,再寻机打败秦人!”
义工面色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本王也是这样想的!贤弟今晚好生休息,明天一早,大军就要开拔!”瓯隆点了点头,在卫士们的护卫下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南越国三族军队弃了古桂林城,开始向红水河(珠江一部分)边退却,那里是苍茫无际的丛林,是南越人纵横无忌的天堂!
秦军于两日后兵不血刃地夺取桂林,稍稍休整便开始四处派出斥堠,侦探敌情,霎那间,无数的地理和军事信息开始林林总总地向帅帐汇集而来,熟悉南越情况地任嚣开始辛苦地进行分类和汇总,以供扶苏参考!
这一日的中午,鹊占鸠巢的扶苏和众将们在瓯隆宽大华丽的竹楼里,一边喝着浓辣的烈酒、一边大块朵颐的吃着新鲜的野味。那焦黄酥脆的肉香直将整个竹楼都塞得满满的,谗得门外宿卫的秦军将士们都有点直流口水!
扶苏用锋利地匕首割开身前一焦黄的烤野猪,选了一块最肥的部分便大口啃吃起来,其余众将们也都在狼吞虎咽地对付着身前的美食。当然,吃相可能不太文雅,不过,对于军人们来说,粗放就是美!
估计众将也快要吃饱了,扶苏才打了个饱嗝,扬声道:“各位将军,现在敌情还有没有人不清楚的?”
众将摇了摇头,有些呜咽不清地道:“没有!”
羌隗闻言恨恨地道:“那些南越人都是胆小鬼,还没待本将军伤愈复仇,就全躲到林子里去了!”
李信乐了,笑道:“以前南越人有战象为凭,当然不怕我们。现在战象都被君上驱散了,这些南越人不跑更待何时!总不能傻站着让你一棒子把他们拍扁吧!”众将闻言大笑!
羌隗也有些悻悻然地笑了笑道:“这倒也是!只是本将军心里这口气实在出不来!”
扶苏用身边的油布将匕首擦了擦,恢复了闪亮亮的光芒,笑道:“羌隗将军何必生气,还怕以后没有报仇的机会!?放心吧,南越人躲进丛林里面不出来,就以为本君拿他们没办法了,看本君怎样好好地收拾他们!”
任嚣闻言也放下手中的匕首道:“君上已有妙计?不妨说出来让我等听听!”扶苏笑道:“南越军想引我军到丛林中进行决战,这不是我秦军所长,与其对战必然大大的吃亏,所以决不可上当!本君之意是,立即急令其余四岭地屯军调集八万人的兵力组成东路军、越过五岭直捣番禹,番禺是南越国主体南越族的老巢。义工不可能不担心。虽然南越族境内至少也有五六万南越军留守,再凭借看有利地地形,我军未必会赢,但这一路军至少会让义工心焦神虑,渐生与我主力决战之念。这样只要我军有足够耐心,应该可以获得战略上的主动。这是第一步棋!这步棋最重要地就是这八万袭扰兵力该以何人担当主帅,使之既能保障声势做得够大,又不致于生隙被南越军队击溃!各位将军可有合适人选?”
众人闻言互相看了看,开始沉思起来:“这要求可不低啊,这名统军将领至少应当具备独当一面地能力。而且要胆大心细才行!”
任器皱着眉头想了想,忽地笑道:“有了,末将推荐一人!此人姓赵名佗,虽只是一个校尉,但是在未将麾下当过差,对其深有了解!此人年轻勇猛,智谋百出,而且做事极有耐心,由他担任这路奇兵的统帅最为合适!”
“赵佗!?”扶苏不禁吃了一惊:“历史上就是这个人在秦末中原爆发陈胜、吴广大起义后,遵南海尉任嚣遗命阻塞五岭通道。握五十万精锐秦军据岭南称王,既不为秦帝国卖命,也不与秦国做对!此人应该可以说是一个极有才干。而且极有主见、绝不愚忠之人!的确可以重用之!”
扶苏正细细思虑间,李信闻言皱了皱眉头道:“任将军。赵佗此人名不见经传,而且非常年轻,且为区区一校尉,让他担任八万大军地统帅。极为不妥吧!恐怕诸将会多有不服啊!”扶苏忽地笑了,正色地道:“本君对任卿一向是信任的!既然任卿说赵佗此人可用,那就一定没错!年轻不要紧,本君不也是十几岁就领兵作战了吗!?军职低更不要紧。连升他两级做都尉不就成了!这是本君的命令,想必东路军诸将也无敢不服,日后,等赵佗显现出能力以后,诸将就更不会不服了!”
任嚣闻言愣了愣,感动地道:“君上对任嚣如此信任,岂不令末将无以为报!”扶苏恳切地道:“你我诸人,名为主、臣,其实本君向视各位为知已,又何必说这些客气的话呢!”
诸将闻言不禁十分感动,忽地一起拜倒道:“愿为君上肝脑涂地,虽死无怨!”
扶苏心中暗喜,脸上却忙道:“各位将军快快请起,何必如此多礼!那赵佗任东路军大将地事情就这样定了!”“喏!”
众将归座,扶苏微笑道:“另外,南越兵躲进丛林不要紧,他们总归是要吃饭的吧,要吃饭就需要粮食!只要我们夺了西瓯族的粮仓,我看这些南越人躲在密林里饿着肚子能挺多久!”
众将闻言暗乐,心道:“我们这大将军出地主意真是一个比一个损!”
李信想了想道:“西瓯的粮仓就算被夺,那南越族和骆越族会不会迅速补给?”
扶苏笑道:“这点倒不用担心!南越族各地被我东路八万大军四处袭扰,本君就不信他们能平安运多少粮食抵达战场;更何况我军兵力远超过南越人,难道不会沿途打劫!另外,我军将要夺取的西晚粮仓叫龙谷(南宁谷地),这是一个巨大的谷地,里面山清水秀,物产丰盛,是西瓯最主要的产粮地,而且这龙谷粮仓隔着象水和骆越相望,只要夺了这龙谷,这骆越想运粮食也运不过来了!”
诸将闻言大喜道:“那我们事不宜迟,便立即动身吧!”扶苏点了点头道:“夺取龙谷可不是轻易的事情,各位将军请看沙盘:从桂林向南直到龙谷,不仅路途近千里,到处都是密密的丛林,还隔着一条大河一红水河,这里是南越三族军队出没之地,我军如果直接穿行的话,恐怕会被南越人四处偷袭,不仅难保安全,而且自已的粮道也会有被切断的危险。这样,敌人不会饿死。我们自己先被饿死了!”
任嚣点了点头道:“君上说得对,不能穿林而过!末将以为这西瓯之地虽然山多林密,但靠近水流地地方则会平坦、安全许多,所以,未将建议,大军可以顺谭水而南下,渡过红水河后,翻越这叫什么大明山,的地方,袭取龙谷!这样会安全得多!”
扶苏点了点头道:“不错,本君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沿谭水而下。躲在附近密林里地南越军族也不会让我们安生,不过毕竟比直接穿山越林安全得多;而且我军的粮草也可以一部分从谭水上运送,另一部分则由漓水进入红水河和谭水进行补给,这样我军虽然麻烦一些,但粮草不会有太大危险,毕竟在水上粮草有水军护送,还是比较安全地!”
李信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躲在密林里的南越军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军大摇大摆地南下袭取龙谷,要么就乖乖地现身和我军决战!不过,我想南越人还是不会让我军安心南下的。恐怕一路上麻烦不会少!”
扶苏淡淡地道:“就让他们占点便宜吧!反正千里路最多只用半个月时间就可以走完了,只要忍过了这个半月,就轮到我们大发神威了!”“喏!”众将领命!
三日后。扶苏留三万大军镇守桂林,扼住南越军进袭灵渠的要道。然后率二十余万大军沿谭水而下,直奔红水河而来。
果然,不出扶苏所料地是,南越人是白天躲藏。夜里出来偷袭!虽然,秦军们警戒严密,弓弩犀利,但南越人依旧借助熟悉的地理和灵活的战术直搅得秦军夜间不得安宁。而秦军受制于将令。夜间只能据营寨而死守,绝不许追击,所以都憋了一肚子邪火!
就这样,秦军在南越兵的不停骚扰下,毫不顾忌任何麻烦和损失,直奔龙谷而去。而南越军没有水军,一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秦军地粮队从潭水和漓水上源源不断地补充秦军,巴巴的看着秦军在自己地骚扰下袭往自己的心腹重地一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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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水河边,合山脚下的一处密林中,数以万计的南越兵正驻扎在溪旁,忙着野炊。
林中一株两人抱粗的古树之下,义工、瓯隆、骆英三人正围攻坐议事!
义工面有忧色地道:“瓯隆贤弟,秦人现在的原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一定是袭取龙谷去了!龙谷现在是我军主要军粮供应地,龙谷若失陷,不仅我军粮草损失大半,而且骆越的粮草也会送不上来,仅仅依靠我南越部落运输,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我军危矣!”
瓯隆闻言恨恨地道:“这些秦人真狡猾,竟然不入丛林与我主力决战,反而直顾去取我军粮草重地!”
骆英冷笑一声道:“打仗吗,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现在我们跟秦军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必须改变这个局势,否则我军这场战争恐怕有很大可能要输了!”
义工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我们现在仅靠袭扰没办法阻止秦人,骆贤弟向来足智多谋,可有妙策?”
骆英想了想道:“如今之计,便只有弃了这密林,和秦人寻机决战!”
瓯隆闻言冷笑道:“现在我军全部兵力不过七八万人,和秦人二十余万决战,不是找死么?”
骆英也不和瓯隆抬枉,直顾和义工道:“大王,小王的意图是这样地:我军不再袭扰秦人,主力立即迅速向南移动,渡过红水河,然后进入大明山区。大明山区是秦人进袭龙谷的必经之地,其地地势险要,山高林密,足可坚守!而且现在冬季马上就要过去,正是蛇虫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大好时机,此时蛇虫饥饿难耐!必是分外凶残,然后小王以祖传秘法驱动大量蛇虫围攻秦军,这样必可使秦人不得越过大明山区一步!”
义工闻言大喜道:“现在也只有此法方可保龙谷安全了,瓯隆贤弟,你看如何?”瓯隆虽然一向和骆英不怎么对付,但现在也没有更好地办法了,只好点了点头!
义工站起身来道:“好,来人,立即传令大军出合山,渡过红水河,抢占大明山。我们要和秦人在那里决一雌雄!”“噢!大王必胜!大王必胜”
这一日,二十余万秦军沿谭水也进至合山附近,正准备架桥渡过时,忽然有斥堠来报:“报君上,前方发现大量渡河痕迹,大概在两三日前至少有数万人刚刚渡过红水河!”
“噢!传我将令,大军立即开始架设浮桥,周围派重兵警戒!方拓,速请各位将军前来议事!”“喏!”
不一会儿,任嚣、李信、史禄、羌隗等人先后赶到。任嚣道:“君上紧急召见,可有要事?”
扶苏点了点头道:“适才斥堠急报,两三日前,有数万人刚刚渡过红水河南去!诸将有何看法?”
李信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这两日怎么消停许多,没有多少南越兵骚扰呢,原来都往南去了!”
任嚣眉头皱了皱道:“敌军渡河往南去了?那么一定是明白了我军的意图了!看来是想在大明山一线截住我军去路,和我军一决胜负了!”
扶苏点了点头道:“本君也是这样看法,只是听说这大明山山势险峻,恐怕会有一场恶战啊!胜则重创南越军。尽取西瓯之地,并可威胁骆越以及南越族侧翼;败归恐怕不能越雷池一步啊!”史禄笑道:“我军兵力估计三倍于南越人,攻下大明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扶苏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广西一境。四分之三以上地段是山地和丘陵,而且河流众多。平原较少!这大明山区便是广西中部山脉地西翼,东西直线长达一百多公里,南北直线宽达二十多公里,向南约两三百里就是龙谷盆地。一路上真是山高林密,险峻异常!
大明山区,龙头山下,二十余万秦军正在山下扎营!
帅帐内。扶苏和众将正在议事。
“据附近土人所说,近日确有大量南越兵进入大明山区,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我秦军和南越军的新一轮决战场地就是这里了!只可惜越人占据地利,我军要想突破这重山峻险非是易事啊!”扶苏有些忧虑!
任嚣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一带地势险要,短期之内没有办法摸清地理,只有借助土人带路,试探着向前进发了!”
扶苏点了点头道:“不错!任将军胆大心细,熟悉南越地理,就由你和羌隗将军统率前军,为大军探路如何?”“喏!”二人领命!
次日,二十余万秦军开始拔营进入大明山区,前军在附近土著地带领下一边试探性前进,一边为后军开山筑路,进程极为缓慢,一天也只能弯弯绕绕行进二三十里!
当晚,二十余万秦军宿于龙头山中!
第二天天色一亮,秦军五万先锋部队在任嚣率领下继续前行,便进入了龙头山腹地!
一路之上,丛深林密,山间小道之旁到处都是品类繁多的朽树以及开得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灯笼花,虽然看似景色宜人,风景秀丽,但隐含地瘴气却是一个无声地杀手。现在已经是仲春,正是青草瘴盛行的季节,前军兵士不由得有人中诗倒下,好在军医早得任嚣秘方,及时救治,倒也没有造成什么严密伤亡!
这一日下午,五万前军渐渐进入一个谷地!
青雾缭绕中,大片密集的丛林在雾中若隐若现,午时温暖的阳光照在谷中,竟然散发出青色的光芒!
任嚣心惊:“这分明是一个被青草瘴覆盖的毒谷吗!不可大意!”任嚣立即传令前军兵士全部预服解毒灵药,开始试探性进入谷内。
谷内基本上没有什么道路,便是有,在青雾缭绕的环境中也看不真切。秦军们踩在厚厚的腐叶上,一脚下去地面上便直冒酸水!林中不时隐隐约约的传来悠远地鹰鸣以及凄厉的狼嚎!气氛分外的恐怖!
在这样荒无人迹的原始丛林里,秦军们虽然个个胆大包天,但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人人虽然预服了解毒的灵药,嘴里还含着一片驱瘴地草药,但仍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渐渐地,秦军进入了毒谷腹地!气氛渐渐诡异起来,谷中静得有些可怕。原本在谷口处尚能隐隐听见鹰鸣和狼嚎,但现在反而什么也听不见了。庞大的丛林中,除了秦国们沙沙的脚步声以外,竟然听不见一点其它地声音,甚至连昆虫舞动翅膀的微弱声音也绝少可闻!
任嚣渐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想退回去,却又有些犹豫:一是已经进入了林中腹地,退出可惜;二是这样便退出去,好说不好听,岂不被其它将领耻笑!
正犹豫间。忽然青色地瘴雾中突地忽来一阵尖厉的叫声:“哈哈哈哈!这静得可怕地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一嗓子顿时吓得众秦军们一斤。哆嗦,有些神经质地纷纷将手中的剑戟对准了身边的丛林!羌隗一挥手中地狼牙棒,大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有胆子出来!”
那尖锐的声音又出现了:“我便是你们秦人欲得之而后快的骆越王骆英!可怜地秦国人,你们不知道已经踏入了死地了么?要我出来,你们先和我的宝贝们说说,看看它们答不答应吧!”话音刚落,蓦雾中突然传出来一声尖锐的笛声,紧接着在秦军地周围也不知道有多少笛声随之相喝起来。然后众秦军便猛然看到青色的瘴雾中到处腾起一股股粉红的烟雾!
任嚣大惊道:“大家注意,红雾可能有毒,不要接近!”其实不用说,秦军们也本能地觉得那粉红的烟雾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避得远远地。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兵器!
人类在面对末知的危险时,产生恐惧的心理是完全地本能!
就在秦军们高度紧张,渐生退意的时候,周围青色的瘴雾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十地诡异、突然。不禁让秦军们有些心神不定!紧接着空气中飘过来一股浓重的腥风,隐含着强大的杀气!
任嚣一闻,顿知不好,大叫道:“全军注意脚下。全部依原路退回!”
然后,已经迟了,在秦军队伍的外围突然响起了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啊,毒蛇,好多毒蛇!唉呀!救命啊!”“什么!?毒蛇!”秦军们顿时有些乱了,一想起那满地乱爬的可怕动物,众军士就有些心中打鼓!紧接着,让秦军们梦中都能惊醒的可怕场面出现了:青色的瘴雾中,四面八方地涌过来大片快速蠕动的毒蛇,直将整个地面都遮蔽起来,那五颜六色的斑纹向秦军强烈地宣示着自己是剧毒的蛇种!
一时间,毒谷中到处都是毒蛇欢快的蠕动声“沙沙沙沙”
“好多毒蛇!快跑啊!”面对敌人!秦军是勇猛的,但面对这些无边无涯的毒蛇,秦军们瞬间崩溃了,疯了一般向来路逃去!
羌隗也麻了爪了,本来,就算来狮子、老虎这类猛兽,羌隗也丝毫不惧,可是面对这满地乱爬的毒蛇,羌隗也不禁吓得慌了神,忙道:“任将军,这,这如何是好?”
任嚣忙道:“还能怎么办,快逃吧,逃不逃得掉就看我们的运气了!给!这是我家传的药酒淋在身上可避蛇虫,这是解毒丹,赶快吞下!”任嚣也慌了神,连忙将腰间的一个小葫芦扯出,拼命地往自己和羌隗身上乱撒药酒,然后一人塞了一糙药丸,便在亲兵们的护卫下抱头鼠窜!
“咝——!”羌隗方没跑两步,突然便从身边的树权上探出一个绿色的蛇头来,快如厉闪般的扑向羌隗的咽喉!
此蛇顶部为青绿色,瞳孔垂直,呈红色,颈部明显,体背为草绿色,身体两侧还有白线,为中国最著名的毒蛇之一白唇竹叶青!
羌隗大惊,手疾眼快之下,狼牙棒抡起来便是一棒子,顿时将这白唇竹叶青连蛇带树枝都砸了个粉碎!
方嘘了口气,身前腐草中突然又窜出来一头毒蛇,对着羌隗噬噬直吐毒信!估计要不是闻到羌隗身上刺鼻的药酒气息,早就一头扑上来了!
此蛇头呈三角形。颈细。吻较窄。头顶具有细鳞。并有倒v形褐色纹斑体背面为棕褐色。在背中央线两侧有并列的暗褐色纹斑左右相连而成链状在该纹斑下面还有不规则的小班纹腹部为灰褐色。有许多斑点。这也是中国最著名的毒蛇——龟壳花蛇!
羌隗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蛇,但看这花花绿绿的蛇身以及三角形的蛇头就知道必是剧毒蛇!连忙虎吼一声,狼牙棒呼呼挂风,猛砸下来。顿时将这条龟壳花蛇一棒子砸得扁扁,甚至连地面都便砸得几乎陷下去半尺多深!
而任嚣此时也拔出长剑对挡在路前的毒蛇一阵乱砍,任嚣剑法出众,奋力挥舞中,挡在路前的毒蛇根本难以近身!一时间,蛇体乱飞,毒血乱舞,被任嚣杀死无数!
忽然间,任嚣感到头顶上一阵腥风闪动,头部奋力一偏处。一抹黑褐色从头顶一闪而过,落在地上!
此蛇头大,呈三角形,吻端有由吻鳞与鼻鳞形成地一短而上翘的突起。头背黑褐色,有对称大鳞片,具颊窝。体背深棕色及棕褐色。此蛇同为中国著名的毒蛇之一,学名‘尖吻蝮’,俗名五步蛇!
任嚣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条剧毒非常的五步蛇,不禁猛然咽了口唾沫,一时不敢妄动!忽地。任嚣身旁一边亲卫见状不妙,大喝一声,剑,光一挥。直奔五步蛇而来!五步蛇也不示威,窜起如电。一口便咬在了这亲卫的腿上,自已也随之便任嚣一挥两段!
“扑通”一声,被五步蛇咬中的亲卫瞬间毒发,跌倒在地。身体开始痉挛起来,口鼻间也开始出血!
“怎么样?”任嚣连忙发问!
“将军,我不行了!你们快走吧,记住。为我们报仇!”亲卫一边吐血,一边挣扎着说。
任嚣咬了咬牙,被五步蛇咬中,一时没有救治之药,已是必死无疑。狠狠地点了头,招呼羌隗道:“羌将军,不要恋战,赶快撤!”
羌隗连忙奔近羌隗,合力向来路闯去。一路之上,众人耳边都萦绕着那催命的笛声,青色的瘴雾中到处都听到秦军将士们凄惨的嚎叫声,不时的看见有秦军将士倒在林中,面色铁青、七窍流血而死!
视线所及处,大大小小地毒蛇在枝头、在树下、在草中,咝咝地吐着毒信,这毒谷竟成了毒蛇的天堂!
这恐怖的一切吓得不少秦军将士精神错乱,那疯子一样四散奔逃,结果一旦脱离了大队,孤身作战,很快便丧身于蛇口!一路之上,秦军真是伏尸无数,损失惨重!
任嚣见状心如刀绞,只是毫无办法,只得在亲卫们的保护下且战且退!渐渐地,身边的亲卫也越来越少,大多都已丧生于毒蛇之口!
看看将要奔出谷口,任嚣和羌隗二人大喜,忽然间,身旁一株巨大的树木之上猛然腾起一阵腥风,任嚣身旁的一名亲卫大叫一声顿时腾空而起。
众人魂飞魄散地向头上一看,一条巨大的森蟒正盘踮在树上,其粗如大腿般的身躯正紧紧地任嚣的亲卫!粗长地身躯正不住地收缩着,直勒得亲卫全身骨骼格格作响,大声惨叫!
任嚣大惊,急取背后铁胆弓,搭上雕翎箭,大喝一声:“去!”箭若流星,直奔巨蟒!
“扑!”这短短十数米的距离对于任嚣来说,当然是箭无虚发!巨蟒的脖颈顿时中箭,喷出一股巨大地血箭!
“嘶!”巨蟒生命力极为坚强,惨嘶一声,紧盘起来的身躯猛然放开,蛇首呼啸着向任嚣猛扑而来,迎面卷起一股浓重地腥风!
“任将军小心!”羌隗救援不及,大喝示警!
任嚣也没有料到这巨蟒七寸中箭之后还能如此迅猛的反扑,措不及防之下急中生智,挥动手中的铁胆弓便奋力砸向巨大的蛇头!
“碰!”一声巨响处,人力如何抵得了这巨蟒濒死反扑,任嚣顿时倒飞而出,半空中喷出一口长长地血箭!
“任将军!”羌隗急了眼了,虎吼着扑了过去,狼牙棒猛抡起来,对着巨蟒的头颅便是一记重击!
“扑”的一声血肉飞溅处,巨蟒的头颅顿时被羌隗这奋力一击砸得是血肉模糊。“嘶!”巨蟒本能地一声惨嘶。巨大的尾部横扫回来,猛击在羌隗地胸口!
“碰!”羌隗闷哼一声,倒飞出去一丈开外,重重地跌落在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而巨蟒在地上奋力抽搐了几下,便被急红了眼的众亲卫们一顿乱剑砍成肉泥!
“任将军,你怎么样?”羌隗到底身强力壮,虽然胸口疼痛欲裂,但还是蹒跚着爬了起来,走向任嚣!
而任嚣的身体就比羌隗差得多了。刚才被巨蟒那猛力一撞险些背过气去,缓了半天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还、还好,死不了!”忽地,羌隗的脚边猛然窜起一条巨大的毒蛇,长达一丈近半,头部扁平呈三角形,背面呈暗褐色,具横斑;腹面黄白色,颈部腹面则是搭黄色,竟是中国毒蛇之王——眼镜王蛇!在南越素有小龙之称!
任嚣听说过这种毒蛇之王的名称和外形。一见之下不由得魂飞魄散,大喝道:“将军小心!”
“嘶!”刚从冬眠中清醒过来的眼镜王蛇对于打搅它安宁的敌人毫不客气,毒牙獠张着奋力扑向羌隗。由于羌隗长得太高。眼镜王这暴起一咬一口便咬在了羌隗的大腿上!
“哎呀!”羌隗痛得大叫一声,随身抽出腰下佩剑。寒光一闪,顿时将欲逃窜的眼镜王蛇挥成两截!
“羌将军!”任嚣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卫士们也连忙赶了过来。
“羌将军,你怎么样了?”任嚣急得脸色辣黄!
“有。有些头晕,心、心跳很快!”羌隗眼睛有些发花,剧毒无比地眼镜王蛇自非虚传!
任嚣暗暗叫苦,急忙扯下一片衣襟。飞快地扎在羌隗伤口的上端,防止蛇毒侵入心脏。
就在此时,忽地有一名亲卫大叫道:“将军,看、好,好多蛇!”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身后,一大群毒蛇像一块五颜六色的地毯般席地卷来,那扑天盖地的噬噬声吓得众人面如土色,魂飞魄散,有部分跑得慢的秦军士兵正倒在蛇群中奋力惨叫!
周边那诡异的笛声也越来越近,像那地狱中来的催狱曲一般让人胆颤心惊!
任嚣大喝道:“快,架着羌隗将军,快跑!”众秦军如梦初醒,发一声喊,架起羌隗向来路狂奔而去!
夕阳渐渐西下了,在晚霞的万道霞光中,毒谷的谷口处聚集了大量的秦军!他们正紧张地将硫磺洒在谷口处,同时军中备有地少量雄黄酒也全部都撒在了谷口,甚至为免毒蛇涌出谷外,秦军还在谷口用数十栖辎重车浇满火油准备随时点火!而在谷口外的大片空地上,大量秦军的军医正紧张地为从谷中挣扎出来地被咬伤秦军壮毒!
一时间,谷口真是乱糟糟的一团!
扶苏此时和李信、史禄也焦急地站在谷口处,一是方便就近指挥,二是在等任嚣和羌隗二人!看看太阳已经西下,从毒谷中逃出来地秦军士兵渐渐稀少,却还没有看见任嚣和羌隗的踪迹,众人不禁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忽然间,有兵士大喊:“快,快看!是任将军和羌将军!”扶苏大喜眺望,果然是任嚣和羌隗在数十名亲卫的掩护下正跌跌撞撞地从谷中撤出!
任嚣一面跑一边大吼:“快,快撤!蛇群涌过来了!”扶苏大惊道:“快,准备放火!”
任嚣和羌隗是头前探路的,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就意味着毒谷中基本没有多少可能生还地秦军了,为了主力的安全,扶苏也只好狠心下令放火了!
等任嚣和羌隗一过火线,秦军们霎那间将数十栖辎重车点燃!霎那间火焰熊熊,腾空而起,谷口处到处乱洒的硫磺也被引燃,谷口顿时被烈火所笼罩,散发出浓重的硫磺味以及炙烧群蛇地焦臭味!
扶苏松了口气,急来到任嚣和羌隗身边,问道:“怎么样,你们二人还好吧!”
任嚣喘了口气,忙道:“我还好,羌将军被小龙蛇咬中,情况不太好,幸亏我早让他服下解毒灵丹,否则就完了!”
羌隗此时神智基本上已经陷入晕迷,全靠几名强壮的亲卫搀扶着,呈现出满头虚汗,呼吸困难的严重症状!
扶苏大惊,急招军医割开羌隗伤口,放血疗毒,同时喂服专疗蛇毒的灵药!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忽然间任嚣身体晃了一晃,猛地软倒下去!
“任将军,任将军!”众亲卫们连忙扶住任嚣!
扶苏大惊,急忙奔到任嚣身旁,一看任嚣的症状:身体颤抖,体温升高,呼吸困难,鼻出血!扶苏跟中隐老人也学过一点歧黄之术,不禁大惊道:“糟了,任将军中了五步蛇的毒!”连忙翻了翻任嚣的眼珠,稍稍松了口气道:“快来人,任将军中毒末深,赶快抢救!”
急忙又奔过来一名军医,查看之下,方才发觉任嚣的左小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五步蛇咬了一口!连忙割开放毒血,包扎,喂解药!
由于谷口不可久留,将受毒伤的兵士们全部粗粗处理过以后,秦军立即退往山腰间的今晨出发营寨,暂时歇息!
夜色渐渐深了,扶苏正在帐中烦闷的踱步时,李信撩开帐帘进来了!
“怎么样,伤亡情况怎样?”扶苏焦急地问!
李信面色有些惨白,咽了咽唾沫,涩声道:“五万前军将士,只退出来不到三万人,其中还有七千余人身中蛇毒,目前正在抢救,生死不明!”
扶苏闻言狠狠地握紧了双拳,大喝一声:“可恶!”右拳猛击而下,顿时将帅案击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
这时扶苏才想到:为什么原史上秦军为了征服岭南竟花了七八年的时间,这岭南险恶的山峦以及毒虫密布的丛林远比百万大军还要来得可怕!
李信也有些黯然地道:“君上,前军损失惨重,任将军和羌将军也还在晕迷中,依我之意,我军明日不如暂退到龙头山下,另想它谋才是!”扶苏有些默然,心中剧痛不已,但形势比人强,继续留在山中不知还会什么祸事,只得缓缓地点了点头!
次日五更,秦军即拔营而起,退出龙头山,于中午时分在山下扎下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