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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琴回答道:“我也不大清楚。我们也是刚接触的。”沙曼瞧瞧那几个同事,都是一脸苦笑。
“唉,三千万呢,买长石化工,我怎么觉得这是肉包子打狗呢?”一个同事发着牢骚。“三千万呢,我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个数。”
另一个同事感慨道。沙曼嚷嚷道:“哎哎哎,我说各位老弟,咱们只是办事的,你管那么多干嘛啊。领导怎么说,就怎么办好了。”
接着,低声道:“瑶琴,咱们也是熟儿人了,你说,真的就买进长石化工吗?”沈瑶琴想了想,说:“叶总说了,你还能不执行?你问下赵总吧,他肯定会给你作主的。”沙曼点头道:“对头。我现在就打电话。”
打过电话,沙曼对同事说:“赵经理说了,等他电话。”接着,她拉起沈瑶琴的手,一同坐下来,眯着眼睛上上下下观察着沈瑶琴。沈瑶琴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皱眉道:“沙曼,你花痴啊,这么看我。”
沙曼呵呵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越发衬得皮肤发黑。“你跟你那位还闹别扭呢?”沈瑶琴回答道:“就那么回事吧。”脸上的忧郁之色更重了。“不就是一个房子吗?爱情不比一切都伟大吗?”
“爱情能当饭吃,能当水喝,能当衣服穿吗?没有房子,结婚住哪里啊?”沙曼眯着眼睛瞅她,说:“买贷款房子呗。”沈瑶琴的俏脸一黑,沉重地说:“那不是当辈子房奴吗?年年被它压着,活着还有什么快乐啊。”
沙曼反对道:“不会啊,你看我,一天不照样活得挺开心吗?”沈瑶琴在她的手上拍了一下,嗔道:“哪有几个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那你告诉我,你俩的生活有没有压力?”
沙曼一撇嘴道:“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除了日常花费,孝顺老人,我们主要的钱都用在还房贷了。连要孩子都顾虑重重的。我说要,他说再等等。要是多一个孩子,那要多不少开销的。买奶粉、请保姆的,要是再看病什么的,要命了。”
沈瑶琴直视着沙曼,说:“当年不是有个富二代追你嘛,有车有房,应有尽有,你偏挑了个穷帅哥,现在后悔没有?”沙曼眼中闪过一抹阴影,直着脖子答:“没有啊,爱情是无价的。有了爱情,一切困难都会克服的。”
沈瑶琴站起来说:“那你就跟你的爱情过一辈子吧。我可得走了。”沙曼跟出来,说:“瑶琴呢,你已经苦了好久了,受不了,就别勉强了。好在你还有机会,正好身边有大鱼啊,千万别错过。过这村,没那店儿啊。”
“大鱼在哪里?”“你们刚才还是一对呢。”沈瑶琴顿时脸红了,轻呸一声,快步走了。沙曼在身后格格笑着,笑到最后,眼里竟有了泪花。
在办公室里,叶秋长接到赵四电话,以肯定的口气进行回答。“叶总,你确定这个长石化工真行?”“股市不是如天气嘛,谁也料不准。试试看。”“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别这么说嘛。还是由你负责股务部门。”“那你买长石化工的根据是什么?”“感觉。”“那我明白了。”叶秋长往老板椅上深深一靠,说:“这样吧,四哥,咱们打个赌。”“怎么赌?”
“我胜了,你请客。你胜了,我请客。”“以多久时间为限?”“十二个小时吧。”“成。”“那咱们晚上见了。”叶秋长笑道:“等下。
四哥,你先定下酒店和包厢,咱们晚上去吃就行了。吃完了,再看谁付账。”赵四爽快道:“就这么办。”放下电话,叶秋长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他心里也没底。
虽说他的梦测向来很准,但主要测的都是自己的生死大事,测财运的事儿还是头一遭。可以说,这次的预测准确与否,关系到他个人的命运,也关系到公司的未来。
门一响,秘书沈瑶琴走进来,往桌前一站,亭亭玉立,香气扑鼻,就是不干什么,光是看着她也令人舒畅。叶秋长坐直身子,脸上有了笑容,问道:“沈秘书,有事吗?”沈瑶琴有几分拘束,微微低头,说:“有一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这里没有别人,你想问就问了。”“你刚才在股务部的指示,是经过研究的吗?你是股票的行家啊?”
这个确实是秘书不该问的。叶秋长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望着她。沈瑶琴注意着他的表情,说:“我真不该问这个,太没规矩了。”叶秋长瞅着她的齐耳短发、文静俏脸,说:“语言都是理论,没有说服力。还是看结果吧。”
沈瑶琴点头道:“叶总,我懂了。对不起了,以后我不问这种问题。”叶秋长倒喜欢她的直率了,摆了摆手,说:“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只要没有外人在场,都没事儿。”沈瑶琴脸上轻松起来,说:“谢谢叶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看一眼叶秋长,走向门口。叶秋长看着她扭动的腰臀,心中一热,血都流快了。那细腰摆得灵活、优美。
宽松的裤子仍现出屁股的圆润形状,转动时大呈紧绷绷之态,似乎屁股肉还在有节奏地游移着,令人想试试手感。叶秋长自嘲似的一笑,低头处理公务了。
晚上,叶秋长准时赴宴,赵四、朱五已在座,就他们三个人,没叫别人。菜上齐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该有的都有了,香气满室。几瓶茅台往上一摆,三人开始享用。
他们谈笑风生,海阔天空,全不涉及公事,只把一些趣事罗列出来,大家笑声响亮。当然,赵四仅仅是带点笑意,已经不易了。其实叶秋长和赵四都有点心事,初次相赌,谁都想当赢家。
赵四想知道这位叶总到底懂不懂股票,叶秋长也想证明自己不是外行,是有实力的,不能叫人看不起。可这次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二人暗暗叫劲儿,都有意无意地瞅瞅时间,都等着最后的时刻到来。只有朱五真是没心没肺,夹菜就吃,举杯就喝,脸上的每个坑坑包包都透着快乐呢。
当时间一到时,赵四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听时他只是专心听着,最后说了一句:“知道了。”放下电话,赵四望着叶秋长,平静地说:“挣了二百一十万。今天你赢了。”朱五听罢,兴奋的大叫:“才一天啊!兄弟,你真行。”
赵四点头道:“恭喜你了,兄弟。”叶秋长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端起杯了,说:“都满上,咱们干一杯。”干完酒,赵四抿了嘴角,说:“兄弟,初战告捷,以后再接再厉,争取当个长胜将军。”
“谢四哥吉言。”没有别人吱声,叶秋长自己干了一杯。有了这个喜迅,气氛再度高涨,三人笑语不绝,美酒一瓶接着一瓶,不知喝了多少。离开时,赵四和朱五都打车走了。本来他也想走的,可是碰到一位老朋友。准确地说,是人家在等着他。
那人戴着一顶太阳帽,足登运动鞋,肥衣肥裤的,很适合格斗。当然,这衣服穿在人家身上,照样能显出大长腿、一流身材的。“这个点儿你出来晃,不怕人家劫色吗?”叶秋长调笑道,瞧着灯光映照下有几分朦胧的俏脸。
对方侧过身,不正眼看她,语调冷冷的。“张警官,你也太抬举了我吧。”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张竹影了。她受了伤,根本没休息,只是取出子弹包扎了,照样不耽误工作,照样出来盯着这个大恶人。
叶秋长从楼下走到大街上,回头一瞧,张竹影原地没动,像一个石化的美女像。不对,那眼神正瞪着他呢,石像哪里会有那么犀利的眼神啊。张竹影见他走远了,便跟了上去。
还没等脚落在街上,只见从右侧过来一辆汽车,本来速度不快,可是突然加速,竟向叶秋长猛劲撞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张竹影大惊,还没有等她喊出声,车已经挡住了叶秋长的身影。
张竹影心说,完了,这个臭流氓死了。也不知为什么,她芳心竟然一紧。也许是因为她不想他死得这么早吧,毕竟他还有点价值。那辆车呼啸着远去,不见了。路灯下,叶秋长躺在那里。
也看不清缺少了什么零部件,或者身体是否变形。张竹影快步过去,近了,越来越近了,看到了,看来是死有全尸。到了跟前,没有脑袋轧扁,没有血流如注,四肢也完整,可他一动不动,没有呼吸,更没有张大嘴留什么遗言。
“喂,姓叶的,你死了没有?”叶秋长静静平躺着,以立正姿势。“你身体怎么这么差啊,就是出车祸了,也得惨叫几声,至少得送医院抢救啊,你可好,连个动静都没有,就挂了。”张竹影实在在受不了了,心说,这么躺尸也不是个事儿啊,总算相识,我打个电话找他亲人吧。
没等他掏电话,叶秋长四肢伸了伸,嘴里啊有声,只是没睁眼睛。张竹影看到了,这家伙胸脯有了起伏,没有死掉。她忙凑近他的嘴边,叫道:“姓叶的,你怎么不死啊。把我吓一跳。”
叶秋长哈哈一笑,又跑起来。他们都是小跑,跑一段,停一停,然后再跑。跑来跑去,跑进了一条幽深的胡同里。
胡同不宽,两边多树木,在入口、中间、及尾部各有一个路灯照亮。每个路灯所覆盖的面积有限,这使得有光的地方贼亮,无光的地方贼黑,对比效果强烈。
叶秋长诚心要捉弄张竹影,进入胡同口之后,加快速度,跑到胡同的中间位置,在灯光下停步,见张竹影还没有过来,他又往胡同尽头跑去。
见两边的树木很多,打算跑到尽头再藏进树木里,装鬼吓她。他跑到尽头,在胡同口尾部的灯下转悠着,想找藏身处。他相中最茂密的一块儿,看起来,厚厚的,不知多深。
不想从胡同尾那边拐来一个人,刚看清那是个微胖的小青年,二人擦身时,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叶秋长身经百战,当然不惧,只是这突然的变故,使他大吃一惊。以他的身手,要想摆脱这个家伙,应该没问题。
可是想到后边有个警察跟着,心里有了主意。“你是谁?想干什么?”叶秋长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都哆嗦起来。“别管老子是谁,你把兜里钱全掏出来,不然要你命。”这个劫道的冷笑道。“我的钱都是在老婆手里呢。”
“你没钱。老子给你放血。”他把匕首压了压,刺痛了脖子上的表皮,随时可以划破。“你冷静一下。我朋友在后边追来了。你可以找他要。”
“转过身去。”叶秋长顺从地转身,那人胳膊一弯,从后边重新将刀在他的脖子上。他们一同朝胡同口看去,见到张竹影已经跑进胡同,正向这边来。
劫道的比叶秋长个头还高,正好露出眼睛,见竹影越来越近,高高的个子特别显眼,走起路来快捷而袅娜,毫无一般高个女子的上晃。劫道的咽了一吐沫,说:“你朋友还是大个美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