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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介两边,是八个身着青色劲装,手执狭长淬毒长剑的大汉。郝飞鹏深沉一笑道:“凌君毅,你能寻到此地,果然不错,但仍然逃不出老夫的手心。”说到这里,不觉哈哈大笑。凌君毅发髻、肩头等处,自然也全被倒刺钩位,但他依然凛立不动,冷冷说道:“郝飞鹏,你认为凌某已经被你困住了么?”
郝飞鹏大笑道:“难道你还想逃得出去?”凌君毅目中精芒陡射,朗笑道:“区区铁网,你认为就能奈何凌某了么?”
在他说话之时,身上一袭青衫,好像灌满了风,忽然鼓了起来。因为青衫的鼓起,就把缀满倒刺的铁网也撑了起来,他右手迅快从身边掣出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剑。
但听呛然龙吟,一道精光应手而起,轻轻一圈,已把身前的铁网削断,剑光绕身一匝,身外铁网一续而断,纷纷跌堕地上。郝飞鹏见状大惊,口中失声道:“他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左首青衣汉子冷笑一声,举手一挥。只听八个青衣大汉同时发出一长啸,分由八个方向,朝凌君毅扑来。凌君毅手中巨朗剑向外一挥,封住了三个方向,青虹吞吐,森森剑气,直逼肌肤,八个青衣大汉每人都感到凌君毅挥出的剑势,好像是朝自己刺来的,不待剑光逼近,纷纷往后跃退。
凌君毅身形轻旋,带动剑势,挥手之间,便已削断了公孙相、丁娇两人身上缠着的铁网。公孙相一下脱出铁网,有如猛虎出押,口中大喝一声,身形一仆,狼形剑如毒蛇吐信,挥剑抢攻过去。
丁峤更不打话,双足一蹬,折扇霍然有声。幻起一片扇形般的清光,反击过去。这八个青衣大汉,剑法纵然凌厉,但公孙相、丁峤这一展开手脚,岂同等闲?几招下来,就占有优势,把八人逼得退避不迭。
凌君毅返剑入匣,身形一晃,退出数步,背手站在一侧观战,也不出手相助。公孙相的“狼形剑”一经展开,窜来窜去,剑发如风,每一剑,刺的都是致命的大穴,使人防不胜防。
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候开候合,开时如开山巨斧,纵劈横削,阖时如点穴锄、判官笔,敲敲打打,专找人家经穴下手。
这两人都是年轻一代的交交高手,剑扇联手,这小天井似的石室中,尽是剑光扇影,把八个青衣大汉的攻势压了下去。那八个青衣大汉久战两人不下,反而被迫落下风,自然也急怒攻心,放弃了本来联手合搏的阵势,各出绝招抢攻。
刹那之间。八支长剑划起一条条灰暗的剑影,朝两人袭来,这一阵抢攻,因为不受阵势的拘束,攻势大见凌厉,公孙相、丁峤两人,也立时陷入四面围击之中。
丁峤怒喝,铁骨折扇一抖,射出两支毒针,当前两个大汉,在搏斗之中突然无声无息地倒地死去。其余六人眼看同伴身上无伤,忽然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心头方自一凛!
公孙相长剑一转,惨啤乍起,长剑从另一个青衣大汉透腹而过,鲜血喷射,当场气绝。八个青衣大汉,顷刻之间,死去三个,剩下的五个虽在挥剑恶斗,但锐气已减。攻势也大大的削弱。
公孙相、丁峤两人,一剑一扇,声势陡盛,逼得五人连连退避不隧。这时,虞美人和花女听得打斗声,已经跟了上来,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形,已经纷纷撤出长剑,准备动手。凌君毅挥挥手,表示暂时不用。
站在阶上的两个青衣人互望了一眼,只听左首那人沉声喝道:“住手。”五个大汉本已情势危急,但因为首之人没有命令,不敢擅自退却,此时听到左首青衣人的喝声,立即纷纷跃退。
公孙相长剑一收,冷笑道:“阁下可是想亲自下场,试试公孙大爷的剑法么?”丁峤拆扇一指右首青衣人,大笑道:“你也下来,试试丁大爷的扇招。”左首青衣人冷哼道:“就凭你们“天狼剑”、“天垦扇”这点功夫,也想在这里逞强么?”
公孙相大笑道:“不信,二位下来试试就知道了。”左首青衣人回头朝右首青衣人道:“二弟,你下去把这两个狂妄小子收拾了。”
右首青衣人答应一声,抬手掣出一柄色呈乌黑的阔剑,举步走下石阶,冷冷说道:“你们三个一起上么?当然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要一起上,我也无所谓。”
公孙相一个仆步,迎了上去,笑道:“阁下很狂,你一个人下场,自然是公孙大爷奉陪了。”右首青衣人大刺刺地道:“凭你一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公孙相大怒道:“你是不是我的对手,还不知道呢。”刷的一剑,斜刺而出,但见寒芒闪动、幻起三朵剑花,分指对方三处大穴。
“天狼剑法”出手奇快,而且专攻侧面,令人大是难防。右首青衣人确有惊人的武功,左手一挥,推出一股无形的潜力,逼住剑势,冷笑道:“你也接我一剑。”
阔剑一挥,迎面就劈。他出手并无招式,但一道剑影堪堪劈出,立时有一股森森剑风,应剑而生!
公孙相长剑陡然收回,疾快地向旁侧闪去,他“狼形步”身法轻灵,一闪之间,本已让开对方劈来的剑势。但哪知右首青衣人身子轻轻一旋他那柄阔剑,却是原式不变,依然朝公孙相迎面劈来。
他出手并不太快,正因剑势原式不变,是以这劈下的一剑,此时离公孙相已不到二尺。公孙相心头一惊,非同小可,一时无暇多想,长剑上迎,使了一招“天狼参斗”朝他阔剑架去。双剑交击,响起“当”的一声大震,右首青衣人岸立不动,公孙相直震得右臂酸麻,脚下连退了三步。这是他出道以来,除了败在凌君毅手下。还是第一次遇上劲敌。
公孙相原是心高气傲之人,第一招上,被人震退了三步,一张俊脸不禁涨得通红,一退候进,右腕连抖,长剑连发三招。这三剑,自然是“天狼剑法”中最狠最毒的杀着,剑如灵蛇,快得像惊霆闪电,令人眼花缭乱!
右首青衣人冷冷一笑,左手阔剑,同样连发三剑封住公孙相剑势,左手却施展空手夺剑的招法,直向公孙相握剑右腕上抓去。此人武功诡异,剑招看去朴实无华,却内藏精奥!
尤其这一记夺剑手法,更是十分古怪,融合了擒拿和斩经截脉、空手入白刃等手法,不容公孙相有变招的机会。公孙相若不后退,手中长剑就非被对方夺下不可。
自己刺出三剑,全被对方阔剑封死,此时一见对方伸手夺剑,心头更是冒火,陡然飞起一脚,朝他左腕踢去。就在此时,但听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说道:“公孙兄速退。”公孙相听出是凌君毅暗施“传音入密”指示自己机宜,但此时左足已经飞起,踢了出去。但见右首青衣入抓来左手,手背轻轻在公孙相脚背上碰了一下,五指勾曲,仍然直抓公孙相右腕剑柄。公孙相但觉脚背如中铁石,奇痛彻骨,对方左手已在此时抓到剑柄。
间不容发之事,右首青衣人五指勾曲,快要抓到剑柄之际,直觉掌心抓住了一件东西,立即五指一拢抓在手中。这五指一拢,但觉掌心一阵刺痛,急忙低头看去,原来抓到的并非剑柄,而是铁网上的一个倒钩。
这倒钩何等锋利,经他一握,已经陷入肉内,鲜血从掌心一滴一滴的流出。公孙相在这一瞬之间,已退了出去。右首青衣人从掌心起出倒钩,目光一抬,望着凌君毅道:“这是你出手的吧?”
凌君毅含笑道:“在下看到了自己兄弟的长剑就要被人夺下,所以援手,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何况在下并无伤人之意,阁下只要不抓得太紧,就不会割伤手掌了。”右首青衣人愤怒地道:“很好,这场还没打完,那就换你来吧。”
郝飞鹏站在阶上,和左首青衣人低低说了两句。左首青衣人道:“老二,你回来,让我会会位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
凌君毅朗笑一声道:“阁下指教,在下自当奉陪,但在下已经不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了。”左首青衣人奇道:“你怎会不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了?”凌君毅笑道:“这个与动手似无关系,在下无可奉告。”
郝飞鹏道:“佟兄怎么相信他胡说?他不是百花帮总护花使者,来此作甚?还有那二十个丫头就是百花帮的花女,领头的是十二侍者的最末一个虞美人。”
凌君毅正容道:“凌某说出不是,就是不是,这有什么好抵赖的。”虞美人也娇声道:“我们也已经不是百花帮中之人。”郝飞鹏十分惊异,目光闪动,问道:“总有个理由吧?”凌君毅道:“没有什么理由,在下只是不想干了。”
郝飞鹏眼珠一转,又说道:“你既然脱离了百花帮,和敝会就并无过节可言,只要阁下肯放下兵刃,敝会主原有重用老弟之意,兄弟可以给你引进。”
此人一脸阴险,但却故意装出欢然之色。凌君毅道:“在下确想见见你们会主,只不知郝堂主如何给在下引见。”
郝飞鹏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在老弟来意未明之前,只好暂时委屈,先放下兵刃,由兄弟点了你几处穴道,就可带你去见会主了。”
丁峤大声道:“总座,万万不能上他的当,这样岂非成了他们囚犯?”郝飞鹏道:“凌老弟幸勿误会,这只是外人晋见会主的一种手续而己。老实说,一般人在晋见会主之时,双手都得锁上金链,以防万一。
兄弟因你凌老弟是会主亟欲一见之人,才擅自作主,改为点你几处穴道,在会主面前,兄弟还是扭上几分不是呢。”凌君毅傲然一笑道:“郝堂主盛意,在下谢了。在下此来,自然要见见贵会会主,但并不是如此见法。”
左首青衣人冷哼一声道:“此人狂妄得很,郝堂主不用和他多费唇舌,兄弟把他擒下!就押着他去由会主发落就是了。”郝飞鹏微微皱了下眉,又和左首青衣人低低说了几句。
左青衣人仰脸笑道:“郝堂主但请放心,他进入了飞龙堂,还能飞上天去么?”凌君毅心中暗道:“原来这里果然是飞龙堂。”
左首青衣人已从肩头撤出阔剑,目注凌君毅,面情冷漠,大刺刺地说道:“听说你艺出反手如来门下,佟某正好讨教几手高招。”凌君毅看他年纪不算太大,但双目隐射精芒,可见内功修为,已臻上乘。
当下潇洒一笑道:“讨教不敢,阁下既然划出道来,在下自当奉陪。但在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二位如何称呼?”郝飞鹏道:“兄弟忘了先替凌老弟引见,这是敝会飞龙堂副堂主佟天锡,这位是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
凌君毅点点头道:“在下幸会,二位大概是天山门下了?”他看到佟天锡和佟天来两人使的都是阔剑,尤其方才佟天来的剑法,颇似天山一路。武林中只有“天山剑法”外貌朴拙无华,内藏奇诡术,往往使人认为他剑法笨拙,那非上当不可。
何况这两人全都姓佟,极可能是天山大侠大漠神雕佟归愚的子侄辈无疑。佟天锡脸色一沉,道:“佟某兄弟是何出身,与动手无关,你亮剑吧。”这话却是套了凌君毅方才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