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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点点头,沉吟道:“兄弟在想,这两个洞,咱们该从哪一个进去?”丁峤道:“总座志在救人,这个石洞里找一找,回头再找那一个,反正总得把人救出来。”随着话声,举步朝左首一个洞穴走去,说道:“总座,现在该由属下打头阵了,这座石洞之内,可能布有机关埋伏,属下还略懂皮毛。”
凌君毅只得让他先行,一面仍然把那颗骊龙珠递了过去,口中说道:“丁兄带着此珠,一切小心为上。”丁峤接着珠子,道:“属下省得,决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护住前胸,朝左首石洞走入。凌君毅怕他有失,跟着他身后走去,公孙相则跟在凌君毅的身后,作为断后。
三人一路向前行走,转了两个弯,洞中更是黑暗,但丁峤手上托着明珠,发出一团柔和晶莹的珠光,在黑暗之中,老远就可被人发现。凌君毅暗暗叮嘱道:“丁兄要运气戒备,慎防暗中有人偷袭。”
丁峤笑道:“总座放心,只要发现有人,属下自会先发制人。”他口中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也知晓自己一行,此时已经深入腹地,不论对方是否有备,现在一步步地接近他们堂址,都可能有人把守,或是遇上巡逻之人。
自己走在前面,手上又有发光的夜明殊,所谓敌暗我明,随时都能遇上强敌施袭。因此,这一路上行动之间,十分小心,一手执扇,耳目并用,搜索行进。
这样又走了十几丈远近,始终不见有人拦截。丁峤忽然脚下一停,低声说道:“总座,属下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凌君毅道:“丁兄必有所见。”
丁峤道:“这条山腹秘道,不论通向何处,都是他们山腹要地,自该有严密的守备,这里防备太松懈了,疏忽得有些不近人情。”凌君毅点头道:“丁兄说得极是,兄弟也有此感。”
公孙相接口说道:“也许帮主或是副帮主率领的人,已经和他们正面发生战斗,无暇顾到山腹秘道了。”丁峤道:“也许是郝飞鹏已经逃来此地,发觉我们追踪寻来,有赢诱咱们深入。”
凌君毅道:“都有可能,但我们已经到了此地,纵有埋伏,也得闯他—闯了。”丁峤道:“总座说得对,就是龙潭虎穴,咱们出闯定了。”大步朝前走去。
甬道转了个弯,似是已到尽头,前面地势忽然开敞,不,前面忽然有了光亮。丁峤为人机警,他原是贴着石壁,搜索行进,骤见前面有了灯光,立即身形一停,把手中托着的珠子一把握住,朝后递去,低声道:“总座把珠子收了,前面已有灯光。”
凌君毅接过珠子,揣入怀中。这一瞬工夫,丁峤已经侧着身子,闪到甫道洞口,背脊紧贴着石壁,偏头接着石壁,朝外看去。甭道外面:是一座十来丈方广的石室。也有些像一片广场。
因为正面有两扇铁门,门上安装着两个门环。铁门紧紧闭着,左右两边,各有两盏琉璃灯,灯下站着一式紧身青衣的四个佩剑武士。灯光虽是并不太亮,但在黝黑的山腹中有这两盏灯,已足可照得这十来丈方广的大石室,清晰可见。
丁峤暗暗皱了下眉,他估计从自己隐身之处,和对方相距,少说也有十一二丈,要想突施袭击,除了强弓劲弩,任何暗器,也够不到他们。
这时凌君毅也跟了过来,低声问道:“外面情形如何?”丁峤道:“看来咱们已经到了地头,前面有四个人,守卫铁门。总座稍待,让属下先去把他们解决了。”话声甫落,双肩一晃,人已朝洞外掠了出去。
他身形堪堪掠出,站在铁门两边的四个青衣汉子立时警觉,有人沉喝一声道:“什么人?”另一个喝道:“站住。”丁峤身法快速绝伦,在他们喝声之中,已经直欺过去,到了离铁门三丈来远。
左右两个青衣汉子也在此时,一左一右闪身拦住去路。左边一个喝道:“你从哪里来的?”丁峤脚下一停,故意喘息着一拱手道:“二位兄台,在下是报讯来的”
右首一个问道:“你是什么身份?”丁峤手中拿着折扇。朝两人拱拱手道:“在下是黄龙堂巡主丁峤”话声未落,铁骨折扇巾无声无息射出两点寒芒,直向两人咽喉袭去。
那两个青衣汉子不防丁峤有诈,同时距离又近,等到发觉,已是不及,双双往后便倒。另外两个汉子,瞥见同伴倒下,不觉吃了一谅,怒喝道:“好小于,你敢到这里来撒野。”
同时掣剑在手,纵扑过来。丁峤朗笑一声,候地后退半步,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了开来,笑道:“两位来得正好。”
他这柄铁骨折扇,每根铁骨之中,都藏着细如牛毛的淬毒飞针,这一打将开来,手腕轻轻一抖,一蓬飞针,就像扇形般激射而出。两个青衣汉子堪堪扑到,双脚还未站稳,就被飞针打中,一声不作,双双跃坠下去。
这一手,当真快捷无比。丁峤折扇一收,不觉哈哈笑道:“原来是些不堪一击的东西。”凌君毅、公孙相跟着掠出。虞美人和花女们还没有跟上来,凌君毅三人一路留下了记号。凌君毅目一掠两人,问道:“他们都死了么?”
丁峤道:“他们中的都是要害,已经毒发身死了。”凌君毅道:“兄弟方才忘记告诉丁兄,咱们应该留一个活口才是。”丁峤道:“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想到。”
公孙相抬目望望两扇铁门,说道:“这里不是青龙堂,就是飞龙堂了。方才丁兄出手太快,以致他们无法回身报警,如今铁门紧闭,只怕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呢。”
丁峤笑道:“这个容易,他们在门里站岗,若是发生紧急之事,自然有报警的设备,咱们仔细查看就是了。”说着举步走了上去,仔细在两边石壁和两盏琉璃灯察看了一遍,觉得并无可疑之处。
公孙相跨上一步,举手握住左首门上的铁环,朝左右轻轻旋动。他这一旋,发觉铁环居然随手旋动,心头不觉一喜,说道:“在这里了。”
话声出口,试着朝左旋了三转,就在他旋动之际,耳中隐隐听铁门内起了一阵极轻的金铁之声。公孙相何等机警,立即松手,口中低喝一声:“丁兄速退,这铁门之中,可能有什么埋伏。”
身形向后跃退出去一丈来远。丁峤也是十分机警之人,没待他说完,已经跟着往后跃退。凌君毅依然站在原处,微微一笑,目光盯注铁门。
果然,就在公孙相后退之际,石壁间起了一阵轧轧轻震,两扇铁门,已经缓缓开启。门内一片黝黑,不见灯光,望去好像是一个院落一般!铁门开了,在它开启之时,并没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射出。
公孙相站在凌君毅身边。等了半天,口中不觉轻“咦”—声道:“不对啊?”丁峤道:“公孙兄觉得哪里不对了?”公孙相道:“这两扇铁门上,共有两个铁环,应该是两边一起旋动,铁门才会开启。
兄弟只旋动了左门上的铁环,那该是触动机关,就会有埋伏出现才是。”丁峤笑道:“也许是咱们盲人骑瞎马,撞对了,左首铁环是开启铁门的机关,如果旋动的是右首那个铁环,才会触发埋伏。”
公孙相看看门内确实无动静,才点点头道:“丁兄说得也是。”凌君毅笑道:“兄弟只知丁兄尊师外号神扇子,索有巧匠之称,想不到公孙兄更对机关埋伏也是内行。”
公孙相道:“凌兄过奖了。家师有一位朋友,精于消息之学,昔年在江湖上颇负盛名,后来为了避一个仇家,远走漠北,和家师时相过从,兄弟随侍家师,听到了一些皮毛而已。”
丁峤接着笑道:“总座大概还不知道呢,家师当年虽以一柄铁骨折扇驰名江湖,但只以招术取胜,扇中并无花样。
据说有一次在对方一双子母圈下吃了大亏,从此发愤研究机关消息,尤其对暗器一道,独具心得,在一柄铁骨折扇之中,可藏三十六种细小暗器,使人目力难辨,遂博得神扇子的雅号。
属下从师较浅,连家师的皮毛都没学到,连这柄铁骨扇还是家师替我制的,至于一般机关埋伏,也只不过是平日听家师说过一些罢了。”凌君毅笑道:“就是如此,二位也比兄弟强得多了,我对此道可说一窍不道。”
口中说着,双目一直注视着铁门内的动静,他目能夜视,门内虽然一片黝黑,但依稀仍可辨认!
入门处,极似一个小院落,迎面有三级石阶,阶上极似一间宽敞的客厅,因相距已远,而且里面是一片黝黑,只能隐绰绰地看到一些椅几,这半晌时光,里面依然沉寂如死,闻无一入。
丁峤已是不耐,说道:“总座,看来此处确实不像有人,咱们可以进去吧。”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自然要进去,只是大家还以小心为上。”说完,当先朝铁门中走入。公孙相、丁峤一左一右,紧随他身后,走入铁门。凌君毅因门内太黑暗,仍然取出“骊龙珠”
照路。缓步走到院中,目光朝四下扫视。但见这里虽是山腹石窟,但形状却与天井无异,正待举步朝阶上走去,突听身后忽然响起“砰”的一声,两扇铁门,已经自动关上,眼前登时暗得一暗。公孙相急忙回头瞧去,沉哼一声道:“咱们果然中了埋伏。”话声刚落,天井上空,已然撒下一片铁网,当头直落,把三人一起罩住。
公孙相、丁峤应变极快,就在铁网罩落之时,已然掣出兵刃,朝网上击去。哪知这片铁网,敢情是百炼精钢制成,不但坚韧,不受刀剑,而且每一个网眼之间,都接着倒刺。
你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倒刺就钩止衣衫、发髻,越是挣动,被钩住的地方也越多,公孙相、丁峤两人手中空自执着兵刃,这一所动,手臂、肩背、发髻全被倒刺钩住,连兵刃都无法抽动。
只要你再挣动一下,倒刺就会钩入你的肉里。只有凌君毅静立没动,虽被铁网罩住全身,但他身上被倒刺钩却较少,纵有几处也被钧住,那是因为公孙相、丁峤两人挣动之故,铁网受到波动,才钩上了凌君毅的肩背。
丁峤又急又怒,但他总究是神扇子的门人,发觉不对,立即停住,口中道:“总座,咱们这可怎么好?”公孙相已然怒声喝道:“黑龙会鼠辈,有种就站出来和咱们拼个生死存亡,这般暗施狡诈,乘人不备,算得哪一门子人物?”
凌君毅凛立不动,淡淡一笑道:“公孙兄、丁兄怎的如此沉不住咱们们虽被网住,但这里并没有人,喝叫又有何用?此时更宜保持沉着,所谓处变不惊,能以不变应万变”
他心中毫不慌乱,他已经有解决办法了,何况还有虞美人和二十个花女在后面,很快就能赶到。
“好个以不变应万变。”笑声起自厅上,紧接着眼前一亮,厅上的炷火,同时燃起:只见石阶上,同时出现了三人。中间一坐着黄龙堂主郝飞鹏,他左右是两个胸绣飞龙的汉子,看去都在四旬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