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殉情非荀卿

鲟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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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慑人心魄的呼啸狂风刚刚停止,乌云便犹如海浪翻滚着将无边的天空侵染,吞没,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漫天的星月,一切都笼罩在沉闷当中,只有松涛阵阵,似乎在发泄着永远也化解不开的愁怨。

    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十数堆篝火闪闪烁烁,加入了湿柴的火堆冒出了滚滚浓烟,火堆里还不时传出劈啪劈啪的炸裂声,火堆的四周围坐着一些手拿刀剑的士卒,手忙脚乱的烘烤着野味,他们要在大雨来临之前把肚子填饱,否则就只能嚼那冰冷干硬的干粮了。

    赵括烤肉的经验要比士卒们多的多,先是将兽肉割成薄薄的片状,在火上走过几个来回就可以吃了,入口还鲜嫩的很,赵括并没有独享,将一片片烤好的肉递给身边的赵媛,尽管赵媛一路上没有给他好脸色。

    毛遂学着赵括烤肉的方法,不但熟的快,而且滋味还很好,赞道:“二公子烹调起美食来都不比王宫中的大厨逊色,看来人才就是人才,在任何领域都能出类拔萃呀!”

    赵括笑骂了一声,道:“先生也是人才,怎么不见先生在美色方面有所突破呢?哎呀!信陵君的人就在前面等着,这雨看来小不了,现在过去恐怕会被淋成落汤鸡。”

    毛遂笑道:“二公子别担心,这雨下不来,您看这风又起来了,乌云一会就会被吹散的。”随着毛遂的话音,旁边的山林再次演奏起了森林狂风交响曲,声涛变的有些刺耳。

    赵括嚼着肉,声音含糊道:“先生都快赶上诸葛亮了料风如神啊那我就走一趟看看信陵君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这道路甚是难走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毛遂也不想在这样的夜晚走路,再说信陵君约好的地点离此不到十里,绝对没有危险,不过他还是叮嘱道:“让扈辄领着十个人随二公子去吧!多少有个牵马的人。”

    赵括点点头,道:“吃饱喝足,也该活动活动了,扈辄我们走。”赵括招呼扈辄,一行人很快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离此十里的一处空旷之地上搭着简易的凉亭,凉亭内挂着几只灯笼将附近照的通亮,荀况坐在凉亭内看了看天色,道:“朱亥,送信的人回来了吗?”

    朱亥点头道:“回先生的话,刚才就回来了,说赵括一会就到。”朱亥提到赵括二字,眼中凶光越发的浓重起来,他算是在赵括的手里捡了条命,险些被大水淹死,好在随身携带着多年前积攒下的猪膀胱,这才幸免于难。

    荀况听说过朱亥和赵括的过节,见朱亥脸色不太对劲,劝道:“朱亥当以大局为重,须知君上成败在此一举,至于你和赵括的恩怨,不妨放到一边,吃点亏不算什么,只要你还活着,迟早有讨回来的一天。”

    朱亥当然知道信陵君现在的处境,也明白争取到和赵括合作有多么不容易,沉声道:“先生不必在意,朱亥知道轻重,再说朱亥也不是赵括的对手,报仇的希望很渺茫,还不如一心一意的为君上效力呢!”朱亥说的倒也是心里话,他虽然颇有蛮力,但是和赵括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凭他一己之力报仇肯定无望,因此他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了信陵君身上,只要信陵君成功了,他才有报仇的可能。

    “他们似乎来了。”荀况见远处疾驰奔来十几匹马,不长时间便来到了凉亭外面,荀况借着灯笼的光亮打量,只见马上跳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模样非常英俊,眉目间隐隐露出漠视天下的味道,举手投足干净利落,是个世所罕见的青年才俊,如果荀况知道赵括今年刚刚十七岁,只怕还会更吃惊。

    赵括也看到了荀况,但是他的目光多半被朱亥吸引过去了,没想到朱亥还活着,这让赵括有点意外,随即笑道:“难得难得啊!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感觉些许的寂寞,不知有没有力气再练练。”赵括竟然有点念想和朱亥的大战,绝对的酣畅淋漓啊!

    朱亥双拳紧握,不过却慢慢的松开了,道:“朱亥当然想和括公子练练,不过还是办君上的大事要紧,事情办完了,想怎么练就怎么练。”朱亥故意把练字说的极重,他心中的杀机已经快掩饰不住了。

    赵括笑了笑,转头对荀况道:“你是信陵君派来了吗?我就是赵括,我们可以开始了。”

    荀况微微一笑道:“括公子请坐,在下荀卿,现在在信陵君身边奔走,今次主要是想和括公子谈谈造纸厂的事情,君上对造纸厂翘首企盼的很,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

    赵括听了荀况的话不以为然,还认为荀况的名字很是好笑,殉情?就那身骨头谁还愿意跟他殉情啊!其实他不知道荀况姓荀名况字卿,如果他知道眼前的殉情就是荀况,是李斯和韩非子的老师,只怕就不会如此不上心了。

    赵括咳嗽了一声道:“殉情,造纸厂的事情完全是我在做主导,信陵君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再说现在魏赵之间还有一战,希望信陵君能从中出力,避免两国交战,那样大家才能和气生财啊!”荀况觉得赵括有点咄咄逼人,当然,赵括也有咄咄逼人的本钱,所谓少年轻狂,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括公子言之有理,我们君上对于两国交战非常心痛,再说君上和贵国的平原君还是至亲呢!这一切都是龙阳君那个妖人所为,就连中牟城的事情龙阳君都有份呢!”

    赵括哦了一声,他的脑袋也不慢,面前的殉情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中牟的事情,随即笑道:“我还以为自己的威名把魏军吓破胆了呢!原来是信陵君在其中打了马虎眼,看来赵括是欠了信陵君一个人情啊!”荀况微笑道:“我们君上的苦衷想必括公子知道一二,因此括公子就不要紧紧相逼了,只要我们君上能应承下来的条件,肯定会答应的,如果括公子的条件太苛刻,那我们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赵括点点头道:“你倒是爽快,那好,我的条件很简单,利润四六开,我六,信陵君四,如果可以的话,我马上送信回邯郸,匠人们很快就会到大梁城。”

    荀况摇摇头道:“括公子这简直是漫天要价啊!括公子只是出了几个人,就要拿走六成的利益,即使达成了这样的协议,我回去也没法和信陵君交代,依我看不如这样,在魏国境内的利益可以按照括公子的建议分配,但是魏国意外的利益,则要二八开,信陵君八,括公子二,如何?”

    赵括心里暗骂你这个殉情才二呢!嘴上道:“我赵括不是吝啬之人,就一九开好了,魏国之外的利益我只要一成即可,作为回报,希望信陵君能在魏王面前进言一二,两国交战,便宜的永远是别人。”

    荀况没想到赵括如此轻易的就把造纸厂的利益让了大部分给信陵君,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嘛!马上道:“好,括公子的要求我一定带到,荀卿在此多谢括公子的慷慨,我们君上会牢牢记住括公子的情分。”

    荀况要是知道造纸厂的核心技术,最后的一道漂白工序的原料紧紧攥在赵括手里,恐怕就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