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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刘仁轨称病告假,范明中又凄凄惨惨戚戚地前往了米哈伊尔就顺顺当当地出了大牢。前来领人的程伯虎往大牢里转了一圈,瞧见这家伙被一众犯人奉若神明,身上干干净净半点伤痕没有,忍不住也是啧啧称奇,却不知道这家伙最初靠的是拳头,后来靠的则是雍王府的面子,所以在这大牢里也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看不出你红毛也挺能打的,来来来,既然六郎费了好大功夫把你捞出来,那就和我们先打一场再说!”
最是好武的程伯虎把人送回雍王第,立刻就兴致勃勃地下场邀斗,结果兵器不趁手的米哈伊尔三个回合就长剑脱手,气得他直嚷嚷不公平,拿了根树枝就在地上比划起了自己国家的兵器图样。看到那几个图样,屈突仲翔猛然来了劲,拉上人就直冲西市的陈家铁铺说是去打兵器,程伯虎薛丁山周晓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于是,李贤打许敬宗家里串门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宅邸里几乎没人了。他这冠礼还未行,宅子固然可以不顾成例先造起来,这开府也已经是既成事实,可他这个货真价实的雍王却不能名正言顺去雍王府视事。再说,几个属官还各有各的事情要忙。
裴炎如今还兼着门下省的官职,姚元之忙着深造,高政忙着做生意,罗处机陆为杜元中忙着把从西边替将士捎带回来的物件转送各地家中总而言之,这家里头那么多人,就属他这个主人最最得闲。
大唐对于宗室的管束说不上宽松。但也说不上有多严苛。就从眼下这时间往前推算。高祖太宗地儿子造反地一堆,被杀或是自杀的更是不少。所以,庶子往往在成年之前就被赶去了封地。能够呆在京城的一般只有嫡子。而即使是嫡皇子,像现如今李大帝四个儿子这般和睦地还确实少见。
“吁,横竖我是闲王,索性就闲着吧,反正最近大约不会再有人找我的麻烦!”
李治和武后虽然各有吩咐,但那都不是只争朝夕的勾当。因此并不好急于一时。而贺兰烟回到了荣国夫人那里,屈突家大宅他拜访了两次都被笑眯眯的屈突诠挡在了外头,只得再等时机。百无聊赖的他猛地想起自己还有四个昆仑奴,立刻命人把人都拎了出来。
几年的光景,原本就生得身长体健地四人又窜高了半尺,然而,除了魁梧,还给人一种很是奇特的感觉。坐在位子上的李贤好奇地询问了一下他们都学了些什么。结果为首的李沧开口就是好大一连串,听得他目瞪口呆。
“罗大人教读书认字,盛大人教用剑打斗和相扑搏击,曾经还有一位燕先生教小巧腾挪和翻墙爬树。我们还学了游泳、种花、记账”
这简直就差教他们绣花缝衣裳了,难道是培养全能选手么?李贤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叫上四人去了演武场相扑。虽然这三月早春仍有些凉意,但赤膊上阵出了一场大汗,他依旧觉得大汗淋漓,更是深刻领教了一把这四人的矫健。
看来,如今这四个不是什么只靠蛮力的粗汉,健壮是健壮,技巧却是相当不错。
“殿下,新罗善城公主求见!”
李贤正拿起一桶凉水兜头浇下,便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不由愣了一愣,半晌才想起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也难怪,西北走了一遭,这辽东战场好似就离得远了,倘若再这么过几年,指不定金明嘉的名字都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个犄角旮旯。此时,李海便忙不迭地用巾子替他擦抹身上地水珠,而他则闭目沉思了一阵。
“登门是客,让她进来吧!”
如果说昔日的金明嘉看上去还有几分青涩,那么在大唐熏陶了多年,又不再是时时顶着一身招牌式的白衣,她看上去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唐贵女。
头戴缠枝梅花簪,颈悬金镶蚌珠项圈,身上是一袭金丝银蔓红衫,腰中系着五罗绛纹裙,垂下地是紫罗盘花带,脚踏软底高墙履,素颜含笑,眼角流波,乍一望去,李贤几乎认不出这个华衣锦服的女子就是金明嘉。遥想当初她那大辫子白裳素服地模样,观感截然不同。
“人家在上头吵得闹翻天,您却在这里相扑游戏,雍王殿下真是好逍遥!”
面对喜欢卖弄小聪明的女人,李贤并没有太多好感,因此惊艳归惊艳,但他那两位未婚妻都拥有更胜于金明嘉的美貌,因
快就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甚至在客人面前不管不顾腰:“我这个人向来不问国事,人家吵翻天关我甚事,善城公主今天来有事吗?”
精心打扮了一早上,金明嘉今天带着随从骑马出来,一路上也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回头张望的人,进这雍王第大门的时候还成功地让门口一行仆役全体愣神。此时此刻,她没料到李贤丝毫不为之所动,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但转瞬间便绽放出了更灿烂的笑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前头殿下带了那么多车东西回长安,这弹劾的奏章就铺天盖地,如今这风波还没过去呢!”
她略顿了一顿,见李贤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索性又加重了语气:“今天我叔父回来之后,言道是紫宸殿又吵了个热火朝天,听说是有人搬出了旧例,不但要求为殿下徙封,而且要求殿下出居封地。”
这还有完没完,怎么老是有人和我过不去!
虽说知道无论皇帝老子还是皇后老妈都不会同意这样的建议,但李贤还是猛然感到心中窝火。老子一直不管事,老子在朝堂上一直当站桩,敢情就真的以为他李贤好欺负不成!他扬起巴掌想要拍在旁边的小几上,冷不丁瞧见金明嘉嘴角含笑,这巴掌却轻轻落了下来,懒散地拿起了茶盏呷了一口。
“噢,竟然有这种事?多谢善城公主提醒了,这一趟去西北看了雪域冰原,我还正好想去其他地方转一转,四处逛逛也是好事,反正逢年过节还是能回来的!”
金明嘉见李贤只是最初眼神有变,到后来便又是那副若无其事油盐不进的模样,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不露痕迹地又挑逗了两句,瞎掰了几句诗词,见人家似乎不怎么想搭理自己,一怒之下她便起身告辞,谁知李贤连个样子都不做,笑眯眯地让身旁一个昆仑奴送她出去。
这昆仑奴送新罗公主,还真是搭调啊!李贤望着金明嘉风姿宛然的背影,心中却不无恶意地想着如此问题。至于金明嘉所说的紫宸殿争议,他则是根本没费神去打听。这样的大事,即使他不去问,也自有人会主动送上门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继金明嘉之后第二个上门的不是别人,而是程伯虎的老子,现任卢国公程处默。这一位出身武家,武力值虽然比不上自己的老子和儿子,但那作派自然不同于讲究行止的真正世家子弟,进门后劈头盖脸就是一番话砸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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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翻天了,你还有工夫呆在家里优哉游哉?今天紫宸殿上皇后娘娘那张黑脸你是没瞧见你怎么早不缺席晚不缺席偏偏这个关键时刻缺席?人家都说了,太宗皇帝偏宠魏王,把人留在长安方才酿成夺嫡之乱。现如今你是雍州牧,又有贤名在外,留在长安只怕会是更大的祸事。一位中书侍郎,一位门下侍郎,外加三个监察御史等十三位官员联袂上书,那种脖子耿着的模样”
“程叔!”
程处默憋足了劲还要继续敲打,冷不丁听到李贤这声不紧不慢的称呼,不觉微微一愣。亲密归亲密,但往日李贤不是称呼卢国公就是干脆叫老程,这程叔两个字还从未出口过。
“当初人家劝太宗皇帝让魏王泰就藩,太宗皇帝可答应了?”问话的时候,李贤照旧是慢条斯理的语气,见程处默陷入了思索,他又耸了耸肩“我是不是第二个魏王泰暂且不提,可是,我那太子五哥可不是第二个李承乾。你说,人家口口声声让我徙封离开长安,我五哥会怎么想?我对他真心还是假意,别人分不出来,他还会分不出来?”
而正如李贤对程处默解释的那样,此时此刻的东宫,从来就是温文尔雅贤孝仁德的李弘头一次砸了东西,而且还是一个号称价值万金的瓷瓶。面对前来劝阻的东宫官员,他的声音一点也不逊色于李贤。
“他们口口声声让雍王离开长安,陷我于何地?雍王是第二个李泰,那是不是说我就是第二个李承乾!简直是危言耸听,无君无父”
一口气上来,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脚底下一个踉跄,好容易才扶着案桌再次站直了,但脸上怒色更烈。“我这个太子还不至于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