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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爷身边服侍数月之久,以往她总在服侍更衣后后得退出去,现下意外得以在这夜半时分进寝房服侍,是否意味着她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若有所思的浚炎并未留意一向尽责的贴身婢女与以往不同的眼神及举止,心思兀自飘远,口中轻应一声,任由芳儿靠近为他套上衣物。
谁知一会儿功夫,他的胸前持续传来异样骚动,他诧异回神,垂眼一看,只见一双不规矩的手正在他的胸前挑逗轻抚。
眼底掠过一抹奇异诡光,浚炎唇角微微一句,噙着笑容淡声开口“你在做什么?”就如下午对八皇兄所说,他身边尽是如眼前这般的女人,所以他对女人的观感一点也不算偏激!
试想,如果连一个稍有姿色的婢女也妄想着一步登天、攀权附贵,那女人之于他,又有什么可期待及信任的?
“爷”见主子似乎并无拒绝之意,芳儿心中暗喜,手掌更加大胆地贴上他的胸膛,挑勾的眼神流转着诱惑波光瞅向他。
“怎不干脆说出你想上我的床?”浚炎微挑俊眉,语音低沉。
“爷让芳儿服侍你可好?”芳儿一听他之言,索性将身子偎贴向他,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得更加明确清楚。
她如果真能上了爷的床,就算只是一名侍寝,她在府里的地位也绝对不同于现在!
“你就这么心急地想爬上我的床?”浚炎撇撇嘴角,望着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大掌毫不客气,不带一丝柔意地隔着衣衫使劲捏住她一边乳房,眼底倏地闪过一抹阴沉。
“啊”芳儿吃痛尖声叫喊,虽兴奋于他终于有响应,心底却也隐约有着不对劲的感觉。
蓦地,浚炎松开手,用力将她由自己身上推开──“我看你已经忘了你被派到凌云院时,总管告诫你的话了。”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的芳儿,惊惧地看着他散发凌厉气势的俊逸脸庞,仍不死心地开口“可爷对芳儿很好难道不是”浚炎眼中掠过一抹厉芒“如果做奴仆的谨守本分做事,主子又何必刁难挑剔?这个道理你会不懂?”
“我”芳儿面色转白,悔之已晚。原来是她过于自信了,以为有着暴烈脾气的他从不对她发怒,是因为对她另眼看待谁知这一切只是她的误解!
浚炎瞥她一眼,嘴角泛起不屑冷笑。“有野心不能说不对,可惜你挑错对象了难道没人告诉你,以往那些怀有异心的婢女的下场?我最讨厌像你这种不守本分、逾越规矩的下人!”芳儿面如死灰,抖颤着身子,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来人!”他蓦地提气唤道。守门的侍卫立刻飞奔而至,在门外候令“爷有何吩咐?”
“将芳儿带给总管,算给她应得的工资,要她明日一早离开琰王府,不得有误!”
“是。”侍卫应令入内,抓起地上的芳儿就往门外而去。
“爷芳儿知错了!你别赶我走,芳儿再也不敢了”芳儿一径哭求,可浚炎却是一脸无动于衷,充耳不闻地端坐原处,眼底闪着怒火──端着酒菜回来的命在主楼外见到被侍卫架走的婢女芳儿,心中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暗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不理会芳儿求助的叫喊,径自走进房内。
怎么这些婢女就是看不清事实?明知爷最讨厌这种不守规矩、主动送上门的行为,偏偏就有人不死心,害得凌云院的婢女老是更换!
“爷,酒菜拿来了。”他将一只描花酒壶及几碟热炒放到桌上。
“你出去吧!”浚炎抓过酒壶,口中命令。“是。”见主子面色严厉,俞立即应声并往门外走去。可临出门前还是放不下心地回过头“请爷还是先用点热食再饮酒,较不伤身子。”说完,他迅速跨出门并带上房门。
俞关切的话让浚炎手上动作一顿,瞧向桌上冒着热气的钱碟热炒小菜,鼻端这才闻到菜肴的香味,而这逐渐弥漫在室内的香味竟意外地让原本因怒火而了无胃口的他起了一眸骚动。
好香不由自主地,他执起着便往其中一盘色彩缤纷、看起来很是可口的菜肴伸了过去,挟起一筷放入口中咀嚼。
须臾,他的眼神透出惊讶,持旧的手再次伸往另一盘泛着晶莹油光、带着酱色的块状物而去
及待将桌上几碟热炒小菜尽皆尝过,浚炎发现原本延烧胸口的强烈怒气竟然已经了无踪影,而平静下来的他这才想起被冷落在一旁的酒壶。
他在酒杯里斟满酒液,慢慢拨饮着,心中颇感不可思议。不过是几道味道奇佳的热菜,竟然可以轻易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看来做这几道菜的厨子还真是抓住了他的口味只是府里何时更换了厨子,他怎么不知道?
虽然不知昨夜品尝到那几道口味奇佳的菜肴叫啥名字,但尝遍各地美味的浚炎可以肯定那些菜色绝非北方菜,而是南方的菜肴。而由于那难以忘怀的美味,头一回,他特别指定了晚膳的内容。
掌灯时分,菜肴上桌,浚炎举笛才尝了一口便立即拧起眉,眼神不悦。
这是南方菜没错,却与他平日所食并无二致,和昨晚尝到的味道完全不同。
浚炎将桌上每一道菜皆尝过,然后放下着问道:“这些菜是谁做的?”一旁服侍的俞眼露不解的回答“应该是杨大厨吧!他擅长南北美食,爷的膳食一向都是他亲自打理的。爷令天的菜肴有什么不对吗?”
“昨夜那几道下酒的小菜也是他做的?”浚炎微微挑眉再问。
“呃应该是吧!属下并未亲眼见到,所以不敢肯定。”俞心中忐忑,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突然间问起厨子的事。莫非昨夜的菜肴有问题?
“去把杨厨子找来。”他突然令道。“是。”俞随即领命而去。
不久,俞领着杨厨子进厅。杨厨子躬身请安,诚惶诚恐地问“爷,今天的菜色不合口味吗?”
“那倒不是。”浚炎沉声道“只是今天这几道菜的味道与昨夜截然不同,令我感到奇怪。”
“昨夜?”杨厨子脸上升起疑惑“昨日晚膳小的做的是北方菜肴,自是与今日的南方菜色味道不同啊!”浚炎扬眉“我可不是指昨日晚膳,而是昨夜初更时那些下酒的小菜。”
“昨昨夜初更?”杨厨子结巴起来。“小的昨夜初更时并未为爷做菜啊!”昨晚并没人通知他要为爷准备下酒菜啊!
“那昨晚那些菜是谁做的?”浚炎眸光一闪,直盯着杨厨子惶恐的脸。
“小小的不知!”杨厨子踌躇一下,照实回答,冷汗亦随之滑下。
浚炎的眸子里迸射出利芒。如果随便一个人便可代替杨厨子为他做菜,万一那人心怀不轨看来王府的管理已有了重大的疏失!
“俞!”他陡地下令。“爷?”俞立刻上前。
“将杨厨子带回厨房,找出昨夜做菜之人并立刻带来见我!”
“是!”----
只是单纯因为不想将好梦正酣的杨大厨叫起来,而代为做了几道菜的事月菱,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惹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蒙主子召见。
季月菱忐忑不安地随着俞踏进厅堂,由于从未忘记两个多月前见到浚炎那双气势惊人的眼眸时带给她的惊惧冲击,所以她一径垂着头,怎么也不敢抬眼瞧他。
浚炎意外地看着站在高大的命烦旁边,显得异常娇小的女子。
他挑高眉“昨夜那些菜是她做的?”一个女人?
“是的,爷。属下已问过昨晚最后离开厨房的几名婢女,而她也承认了昨夜那些菜是出自她手中。”俞躬身回答。
浚炎目光投向那一径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的婢女。
“你叫什么名字?”“季季月菱。”细小又轻柔的年轻嗓音,让浚炎不由得蹙起俊眉,眼中泛起怀疑。
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年纪很轻,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明的厨艺?!
“昨夜那几道南方口味的小菜真是出自你手?”浚炎再问。
“是是的。”季月菱小小声回答。“胡说!”浚炎蓦地拍桌,沉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主子面前撒谎!
就凭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哪来的一手好厨艺?还不快点从实招来,昨夜那些菜到底是谁做的?!”季月菱先是被他的拍桌及充满怒意的语气吓了一大跳,脑中不及细想便猛地抬起头,辩解的话语亦随之脱口而出“那些菜真的是我做的,我没必要撒这个谎嘛!”一双闪着灿灿光彩的清灵大眼蓦地映入浚炎眼中,让他倏地起眼,视线紧紧定在她的脸上。
充满慑人锐光的目光让季月菱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闪躲那令人心悸又不安的眸光。
糟了!一时间她又忘了自己现在已是奴仆,根本不能这么同“主子。”说话的。
“你是我由天香阁买回来的那个女孩!”浚炎很肯定地说道。即使她已垂不眼,他仍是很快的想起曾在哪儿见过那双黑白分明、清灵泛着点点灿光的大眼。
当日一时兴起买下她时,除了她脸上的那双大眼,其实他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怎么事隔多日,他不仅认出她这双眼,还深深被吸引住目光?
“抬起眼看着我!”他命令道。季月菱心中一跳,不安地抬起眼对上他灼热的目光。
身为皇子之尊,浚炎见过无数佳丽美人。眼前这张素颜严格说起来姿色并不算太差,只是也达不到绝色的程度,可偏偏就是吸引了他的目光。尤真是她那双清灵大眼,竟让他有些心动。
季月菱噤若寒蝉,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心生恐慌不安他该不会正想着要怎么惩罚她先前“不敬。”的行为吧?
“昨夜那几道菜真是你亲手所做?”浚炎再问,语气较先前已平和许多,只是眼中怀疑之色仍未褪去。
有着如此精湛的厨艺,生活根本不成问题,何以会被人卖入青楼?
季月菱又一次点头“是我做的。”浚炎挑挑眉,专注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紧盯住她“那好,我要你现下到厨房去,做出如同昨夜的菜色送来凌云院!”季月菱一怔,连忙点头,随即打了礼快快转身退了出去,心下暗自松一口气。
还好他没有要施以什么酷刑,只是叫她做菜而已
“俞。”季月菱才走,浚炎随即沉声唤道。“爷?”
“跟去盯着她,确定那些菜肴真是她亲手所做!”
“是。”季月菱将沉重的餐盘放在桌上,浚炎眼中所见及沁入鼻问的菜香,让他不用品尝便能确定眼前这些菜式与他昨夜吃到的完全相同。
他抬眼瞥向尾随季月菱而入的护卫,在见到俞点头后,终于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年轻女孩果真有一手好厨艺,眼中的怀疑之色也终于褪除。
他收回目光,举着伸向盘中,开始一样样吃将起来,而随着菜肴入口,他的眼角眉梢亦慢慢漾出满意的神采。
俞在一旁惊讶地看着主子在极短的时间内怒气尽消,且还露出愉悦的用着菜肴,心中着实有些难以相信。
虽然主子的口味不是特别挑剔,可让主子露出如此满意的神色也是很难哩!
如此看来,这个名叫季月菱的女孩手艺确实极佳。
相对于吃得愉悦的浚炎与感到讶异的命,季月菱自放下餐盘后,即难掩不安的仅在桌旁等候“判决。”
她等了半天,除了桌前偶尔传出筷盘碰撞的细碎声响外,整个厅堂悄然无声,害她又是心慌又是不解,却也只能乖乖地件在一旁,不敢吭声。
好半晌,浚炎终于停着并抬起头来对她下令──“从明日起,由你来为我准备三餐膳食及服侍我用膳。”
“嘎?!”僵立的季月菱有些茫然的抬眼。这就是“判决。”的结果?
“没听懂我的意思?”吃得很满意的浚炎微挑眉,看着她愣怔的模样,意外有耐心地问道。
“呃有、有听懂。我知道了。”回过神的季月菱忙不迭地点头。
“你先下去吧。”浚炎撇撇嘴角,摆摆手命令道。
“是。”一得到恩准,季月菱如释重负,迅速退出厅堂。心中对浚炎反复的态度实在不能适应。
季月菱走后,浚炎便沉声朝俞下令。“你去查查她的来历,以及当初是谁将她卖入天香阁的。”确定她拥有一手好厨艺后,他对她更加好奇了。
“是。属下会详查后再禀报爷!”也许真是季月菱的厨艺对了浚炎的胃口,十余日下来,浚炎对三餐菜式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甚至还要服侍用膳的季月菱干脆在桌旁坐下陪他用膳,让深知主子脾性的俞也讶异不已,不明白向来不喜女人缠绕身旁的主子为何会突然转了性子,让一名“女子。”陪在一旁用膳?
至于季月菱,则是山一开始的忐忑不安,逐渐习惯用膳时两人相处的情况。
由浚炎偶尔与她交谈、询问有关菜式问题的语气问,她发现这位恩人似乎对女人有着深沉的敌意与偏见。她满心不解,却也不敢冒犯询问,毕竟自己只是一名下人,哪有资格过问主子的事?
“发什么呆?!”一声低咆蓦地由桌边迸开。有些失神的季月菱闻声惊跳一下,猛然回魂,匆促开口“爷用完膳了?”
“你看我像吃饱的样子吗?”他斜睨着她,目光深沉奇特,与平日直刺刺的目光不大相同。
“呃”目光瞥向桌上,看到几乎没什么减少的菜肴,季月菱顿时尴尬襟声,脸上浮现不安窘然。
这一阵子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脑中愈来愈常出现他那张俊逸绝俗的男性脸庞,在面对他时,她也常常为他周身所散发的绝魅气息所惑,因而忘了他那说发作便发作的暴烈脾气。
浚炎见她回神使再次举着,一边看着她因窘迫而泛起红晕的脸颊,一边想着稍早俞所禀她的来历。
真想不到啊!一个官家千金小姐竟也能不畏人言、抛头露面,到酒楼的厨房工作。而她辛苦工作的下场却是被自家人卖到妓院去──看来他对女人的观感一点也没有错,女人皆是贪婪成性、爱攀附富贵权势!
至于眼前这个女人听完对她的调查结果后,他不禁怀疑,那日在天香阁,她或许已认出他的身分,所以才会拚死缠上他,说出宁可到他府里为奴为婢的谎话!
“先前未被卖入青楼前,你都做些什么工作?”缓缓咽下口中佳肴,浚炎以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询问,可一双俊目却是紧紧的盯着她的小脸,锐利的目光将她每一丝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早被浚炎审视评估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的季月菱闻言立刻不假思索的回道:
“先前我是在一品楼的厨房工作。”“一品楼?”浚炎扬眉。他还以为她会编出真他的谎言呢!
“嗯。”听不出他语气的好坏,季月菱诚实的点头。
“女人在厨房做事,除了打杂外,是很难有机会担任厨子一职的,更别提传授厨艺给女人了你又是如何拥有这样精湛的厨艺的?”浚炎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