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南坡居高

棺材里的笑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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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坡居高临下,能观察到整个战局的变化,更能清晰地看见每一处城墙下的厮杀是多么激烈,让守在这里的驻军个个庆幸自己不用参与这可怕的战争。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了半点侥幸心理,也不能再游离于这场大战之外。

    原本无人问津的坡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恶鬼营的战士在冲杀,即使有天然的地利可以防守,但是看到下面一张张狰狞面孔和高举的大刀,还是让人有几分胆寒。

    “怎么回事?”驻军守将林立申此时焦躁万分,站在南地的最高处,看着潮水般冲上来的恶鬼营兵将,感觉头皮都发麻了。他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恶鬼营不是要去打南门吗?怎么会突然跑到南坡来?快给我查一下他们到底派了多少兵马来丨”

    “大、大人”斥候兵此时腿已经在发抖了,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一片刀光和盔甲,尽是惶恐地颤道:“看、看样子恶鬼营应该是全军都来了!”

    “胡说!”林立申反手一个巴掌将他打翻,气急败坏地大吼道:“绝对不可能,饿狼营的两万人马已经在路上埋伏阻击,就算他们避过了,但这时打南坡还有什么意义!

    占个南坡就算能看得够远,但现在津门大城已经被围,看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大、大人”

    旁边一个谋士见这守将竟然惊慌成这样,不由得苦笑一下,但还是站上前来徐“&人数上来看确实是两万大军,事实上从周家获取的情报,恶鬼营现在的兵马也就这么多了。

    学生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攻打南坡,但目前就算他们要拜寿教不能让他们轻松得逞。大人应该尽快冷静下来,借着南坡的地利我们还是能抵挡_阵,只要等到援军到来,届时可以上下夹攻、消灭他们。”

    “有道理、有道理”林立申立刻擦了擦冷汗,看着山下那么多的兵禺呼喊着往上杀,他感到毛骨悚然,还是定了定神,开始安排防务,仔细部署一个个细微的地方!刚安排完防务,这位守将马上带着自己的心腹跑回营帐内,不知商量什么。

    有些聪明的人不难猜出他打算开溜了,毕竟面对的是十倍于己的御林军,就算南坡再有地利也不可能蠃得这么悬殊的战争,何况津门外围混战得分不清敌我,这时哪还有援军呀。

    “贪生怕死!”几位谋士不屑地哼了一下,但此时他们也明白情况的严峻,因为山腰上的第一道防线已经响起拼杀的声音,看样子恶鬼营潮水般的攻势已经彻底蔓延开来。

    林立申收拾好这段时间贪来的细软金银,趁着军营内大乱的时候,带着心腹朝后山溜去。这时一个身穿银甲的年轻人满面冷色站在他的面前,握着手里的长剑,阴声问:“大人,您要去哪呀?”

    “周云坤!”男子秀面如玉,但一身戎甲却显得高大威猛。其他人惊呼一声,见他满面怒气,顿时本能地后退一步!“林大人,你还没回答我呢!”周云坤冷脸走上前来,愤恨地看着这些贪生怕死的小人。

    战火没烧起时,一个个威风八面,吹起牛来更是信誓旦旦。现在人家还没打上来就落荒而逃,如此无耻的小人是他们周家家风里最厌恶的。

    林立申一看周云坤似乎是要动武,也不客气地拔出刀,阴笑道:“云坤老弟,两万大军袭来,南坡肯定保不住了,在这点上你也是聪明人,我就不必多说了。

    我林某背着叛逆的骂名,也为你们效力那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眼下林某去意已决,林某劝你还是行个方便为好丨?”

    林立申一拔刀,他的十多个心腹们也赶紧亮出兵器,用威胁的眼光看着周云坤。虽说这位周家小将猛名在外,但人数上相差那么多,大家还是有一战的决心。南坡破败只是迟早的问题,他们本就是阿谀奉承之人,当然不会在这里拼死一战。

    面对十多把刀,周云坤恨得直咬牙,手握紧剑柄,直想将这帮无耻小人的首级斩下,无奈现在寡不敌众,就算自己把他们都杀了也只会耽误战局。有这种时间还不如赶紧指挥南坡守军抵抗恶鬼营的进攻为好,毕竟南坡上还藏着不少物资。

    “你们走吧!”周云坤恨得眼里都是血丝,即使将他们诛杀也是无济于事!权衡利弊后,最后还是无奈地叹口气,决绝地说:“把军印留下。”

    “云坤老弟果然深明大义,林某在此谢过了!”林立申顿时松了一口大气,要是周云坤真的发难,他也不敢保证手下这些人是不是这个周家猛将的对手。这时一看没事了,赶紧把帅印交过去,带着金银细软和心腹,准备从后山的半悬崖开溜。

    “无耻”周云坤不屑地吐口唾沫。此时要不是战局紧张的话,真想把这些无耻的鼠辈手刃于剑下。尽管心里怒火滔天,但定了定神后,还是跑到将营里接管守军的军务!

    津门在这段时间,外围都是天机营和恶鬼营在活动,一些征集而来的粮草和药物难以运入城内,无奈之下只能在南坡藏下一批,偷偷地供应外围和天机营开战的周家军。

    周井料想以洛勇的全局观察,断不会对这个弹丸之地有任何想法,才决定在这里藏下外围部队后续的药品和粮草。

    事实也如他所想,天机营确实对南坡没有半点兴趣,即使行军路过也是不屑一顾,未曾想过恶鬼营会突然发疯一样的攻打南坡,看这架势还有点不死不休的意思。

    这突然的变故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也倍感疑惑,难道是哪里走漏风声?不可能呀,这事甚至连一些周家嫡系都不知情!

    周云坤此次前来也是因为自己大军和天机营拼得难解难分,被人偷偷烧了一批粮草,才无奈地跑来这里先调运一些过去用。

    谁知一来就碰上恶鬼营大军的猛攻,又遇上林立申脚底抹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无奈之下只能坐镇南坡,希望能打退恶鬼营不知意欲何为的猛攻了。

    恶鬼营此次的冲袭来得十分猛烈,虽然坡道限制骑兵的冲锋,速度缓慢,也很难把两万人马全部铺开,但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还是让他们迅速打到南坡的第一道防线。

    面对满地的绊马索和陷马坑,很多人聪明地选择放弃马匹、徒步进攻,效率虽然降低,但攻打的猛烈程度却是让第一道防线的守军有些喘不过气。

    周云坤居高临下看着第一道防线被打乱了,坚守的五百兵将没一会儿全死在乱刀之下,几乎是在短兵相接之时就溃败下来。士气正盛的恶鬼营兵将,继续挥舞手上的大刀朝山腰的要害杀来,周云坤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凝重了。

    “主攻的到底是谁?”周家的军训一向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周云坤一看这架势,尽管知道南坡想守住不太可能,但还是镇定自若,一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是不想让自己先乱了阵脚。

    “好、好多”几个从第一防线被救上来的伤兵已是奄奄一息,满身的血水看不见一处完好,眼里布满恐惧,有气无力地说:“陈、陈奇关、关大明!好好像他们所有的将领都来了!”

    “还、还有一个没头发的”另一个伤兵话还没说完,突然胸口一甜,口吐一股鲜血后,惶恐地昏死过去,身上众多的刀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

    “不、不对是刚剃的光头”又一个伤兵也是一脸惶恐,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仿佛回想起地狱一般的可怕场景,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没血色了。

    “光头?”周云坤顿时沉吟一下,心里一突也是叫苦不迭,思索过后咬牙说:“看来恶鬼营真是全军出动,所有能打的武将都来了。他们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大出风头的空名和尚!”

    “怒佛空名!”身旁的将领们头皮无不感到一阵发麻。近日来恶鬼营压迫式的行军之中,早就传遍此人的凶名。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恶鬼营有不少狠角色脱颖而出,尤以怒舞长棍横扫一片的空名被冠以“怒佛”的名号。他拼杀起来势大力沉,凭着一身铁布衫的功夫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来回,毫无惧色,此人算得上周家军最近极为关注的人。而和他并称“恶鬼双煞”的欧阳复更是在碎尸周云涛后,得了个“血阎罗”的凶名,地品的高强身手即使在江湖都难得一见。

    更让人闻风丧胆的是,他手上一把杀性十足的双头枪,一旦舞动起来几乎无人能敌。这两人可算是此战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将了。“恶鬼双煞吗?”周云坤面色一冷,看着愈来愈靠近的恶鬼营将士,赶忙指挥人马放箭丢滚石。

    虽说效果有限,但能多阻止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只要拖延到其他兄弟的军马赶来救援,南坡之上的物资也算是保全。

    虽说现在的情形有些螳臂挡车,南坡上杂乱的驻军根本不可能是恶鬼营的对手,但在周云坤处乱不惊的指挥下,守军们的防守反攻也做得有模有样。

    比起一开始林立申的手足无措,周云坤的策略让原本打得顺风顺水的恶鬼营顿时有些吃力,攻打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也吃了不少的亏。

    “那、那是?”周云坤坐镇最高处,突然眼一尖,看见山下五里外有一个大营驻扎,从大小和等级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将军营,立刻有些惊喜地问:“那是不是恶鬼营的将营?”

    “是!”其他兵将此时忙得披头散发,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又赶忙跑去前线指挥战斗0这时谁都感觉腿有点发软,放眼望去整个山坡是恶鬼营密密麻麻的黑刀,不停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恶鬼营的将营!”周云坤一扫刚才略为低迷的阴霾,甚至还有一点莫名的兴奋。他立刻喊来心腹飞鸽传书数份送给最近的兄弟军,急切地要求最近的军队速来南坡。

    转首看着将营,他这时脸上已经露出兴奋又有些阴森的笑容。照这样的情势看来,大明储君就在大后方指挥这次的攻打。

    眼下恶鬼营两万大军全被自己纠缠在南坡之上,虽然南坡上这点兵马也撑不了多久,但只要有一路兵马能直杀将营、生擒太子的话,不仅恶鬼营会缴械投降,甚至还能要胁朝廷和天机营,对这次防御战不仅是决定性的胜利,更是对整个津门大军士气的极大鼓舞。

    周云坤心里十分焦急,现在对于山坡上愈来愈不利的战局已经不再紧张。他着急的是想尽快得到其他兄弟军的回应,只要擒下太子,比杀敌五十更有用。

    周云坤紧张得来回走着,只盼天上有一只信鸽能飞来,或有一支兵马挥舞“周”字的军旗直杀将营而去。周云坤能等的是这孤注一掷能不能成功,但山腰愈来愈严峻的形势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此时恶鬼营的冲锋冲乱第二道防线,不少的守军开始哭爹喊娘地往后逃,躲避恶鬼营战士们手上布满血水的大刀。

    “又是木形横拦!”陈奇怒吼着冲在最前边,看着半山腰上一道道的横栏被点燃,一道道火焰档住继续冲锋的路,不由恨得直咬牙。火烧起来的话,别说马匹不敢冲过去,就连人直冲都会被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