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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我常常想起你31
凌晨三点，有一道黑影从客房里摸出来，轻轻扭开了主卧的房门，被子上，黄蛋蛋闻出了女孩的味道，一点没吃惊，还甩了甩小尾巴装可爱，它盘踞在最重要的地段，挡住了女孩的路。
阖着眼的男人不知是不是真睡了，一动不动。
这深夜闯男人房间的小丫头一咬牙，把小狗提起来扔下床，自个甩了拖鞋掀开床尾的被子，顺着男人的长腿往上爬，暖和的被子将她裹住，她准确地找到宁言书的胸口，轻轻贴了上去。
这时，看似睡着的男人缓缓睁开眼，淡淡瞧着被窝里突然多出来的小姑娘。
“小宁哥。”初来乍到还是有点紧张的，念初的手摸上去，攥住他睡衣，苦着脸，“我睡不着。”
她很小心地贴着他的，除了睡衣不敢摸别的，怕他把她丢出去，黑暗掩盖了她冒烟的耳朵尖，她咬了下唇，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虽然在一张被子里，但还是能感觉到填补不满的距离。
簌簌轻响，宁言书动了动，张开手将女孩纳进来，更紧地贴住。
念初很自觉的表示：“我不干别的。”
“恩。”他低低应了，头微微低下，似乎是经过长久的劳累，终于找到了可以放心休息的位置，将脸埋进念初的肩窝里。
女孩的颈侧细腻温热，连贯肩膀线条的位置恰恰好能承接他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他在里面蹭了蹭，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念初一动不动，这三年的疏远，因为她的主动，一下拉进了一年。
还剩两年。
“我很紧张。”念初低低地说出来她的担忧，“明天是不是就能确诊了？”
“不是查了很多百度百科么？”宁言书慵懒极了，大掌从她的后背往下，滑到腰上贴住，他的掌心火热，蕴着她纤细的脊梁骨。
“也没查太明白……”
“谁跟我说要相信科学，科学避孕？”因为没有开灯，气氛格外的放松，他也能对着她说点俏皮话。
念初觉得耳朵要烧着了，很痒，用力扯一扯，碰到了他的脸，她的手指碰了碰，极小声地回答：“我就只查了这个……”
其实不是的，但想逗他开心。
宁言书果然笑了，轻轻道：“别招我，现在不行。”
“恩，好。”她很乖，答应着，小手往后面伸，一下一下给他拍背，说，“我哄你睡。”
小手软若无骨，一下下轻抚男人的背脊，他靠在她身上，鼻尖都是她洗发水好闻的味道，他深深吸了口气，怕她担心，假装睡着了。
念初睁眼到天明。
***
第二天降温，念初把自己裹得圆圆的在客厅等宁言书，也不知道他在里头磨蹭什么，等了好久才出来。
出来的男人，穿了件宝蓝色的毛衣，胸口的位置看不出一根线头，崭新崭新的。
他抬手摸了摸，问：“还成吧？”
“好看。”念初扬起笑。
“什么时候补的？”他低头换鞋。
她抿着唇：“不告儿你。”
勾出来的线头，她拿小勾针一个一个穿回去，女孩的手那么巧，上下翻飞间，这件被搁置了三年，小心保存的毛衣，又可以穿上身了。
宁言书穿好鞋，站在那儿瞧着她，忽然捏住她的嘴：“说过多少回了，笑不出来别笑，难看。”
念初落了笑，握着他的手：“你也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两人下楼取车，开往防疫站，北风呼呼地吹，下了车人差点都站不稳，男人蹙着眉：“你这样儿，吹跑了狗都追不到。”
她把小手往他手里一塞：“那你牵着我呗。”
以为来的很早，没想到这个点就有不少人在排队，念初没有接触过这个群体，不知道原来在华迁，有这么多人正在度过煎熬的窗口期。
宁言书是因为救人，那么其他人呢？是怎么被感染的？
她不敢问，不敢说，这里的气氛非常沉重，有人还没等到检查就哭了，个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
念初害怕，紧了紧宁言书的手。他回握，手臂压上来，把人搂进怀里。
他们这样也是很稀奇的，在这儿，很少有一对恋人一起来做检查，看起来似乎感情还很好。
正常情况应该是中招的人偷偷来做检查，或者已经被发现了，被另一半哭着闹着让他拿命来。
宁言书拍拍念初的头：“你要不要去车上等我？”
她摇摇头：“我就在这儿，哪都不去。”
“好。”
两只手交握着，在这里，在此时，他们只能依靠彼此。
就这样，等来了检查结果。
***
阴性。
对于不学医的人，阴阳两性是很容易搞混的，念初来的一路上都在背书，小嘴嘚吧嘚阳性中标阴性平安，所以当大夫说出检查结果，还没解释，她就懂了，高兴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眶很热，想赶紧回车上好好大哭一顿。
可小姑娘身边的男人却显得没那么轻松，谨慎起见，他向防疫站的大夫询问：“我前几天有出现发烧盗汗的症状。”
他垂眼想了想，继续描述：“肌肉疼，骨头也疼，不过没有皮疹，口服0.6克对乙酰氨基酚后情况有所好转……”
听他说话的大夫一笑，单这种描述就知道这位兄台可能是同行，于是问：“你哪个科的？”
“骨科。”
大夫很礼貌地没问所属单位，看看一旁的小姑娘，觉得这两人都不像是乱来的，可能另有隐情，于是多了句嘴：“职业暴露？”
“恩。”
“一般能确诊，你说的那些症状可能是最近太累造成的，我建议你三个月的时候再来检查一次。”
一旁笑着的小姑娘不高兴了：“不是确诊了吗？”
宁言书手压着她，淡淡摇了摇头。
刚还高兴呢，这会儿心又提上去了，执意要一句准话，人大夫脾气也好，摆摆手：“没关系，我就跟你说说。”
“当酶联法和双原夹心法等艾滋病抗体检测手段出现后，艾滋病窗口期缩短到艾滋病抗体峰值出现的6周。”大夫拿笔划了一道线，写上六周。
“随着艾滋病检测技术的不断发展，目前广泛采用的第三、四代双原夹心法和酶联法以及化学发光法等检测手段，艾滋病的窗口期缩短到14～21天。”他又拿了一支笔，划出数字。
“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窗口期最长是21天，也就是说，21天后如果检查没问题，那么就是度过了窗口期。”大夫看向宁言书，“这个你也知道吧？”
宁言书点点头。
“考虑到人体体质的差异，虽然绝大多数人群在三周以内差不多就得到了检测并且被证明，但总还是会有极少数的漏网之鱼，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三周后转阳的案例是有的，如果是高危行为，在六周后进行复查是有必要的，如果和你男朋友一样出现职业暴露的话，我认为需要复检到三个月，六个月，甚至更长。”
念初不服气地想要争辩，都说21天可以确诊这人为什么非要推到三个月六个月？人的脾气就是这么生生磨没的，她再也不愿意看见宁言书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她面前，连牵她手都不敢。
“当大夫说还需要三个月来进行复查时，他其实想表达的并不是艾滋病窗口期是三个月，只是想表达一种对医学严谨态度的一种尊重。”宁言书将念初拉走，抱上车，坐在车里，与她说这其中的含义。
“那你到底有没有事啊？”念初被绕糊涂了，急的要哭。
“打住。”男人皱着眉，怕她真哭起来，他见不了她总哭。
小丫头憋着嘴，原本是真打算要嚎一嚎的。
宁言书低头想一想，用不那么谨慎的、违背他一贯原则的、过早地下了结论，告诉她：“应该是没事了。”
“把应该去掉。”念初不高兴，气鼓鼓的。
他轻轻笑起来，捏捏她的脸：“还是得听大夫的，到时候来复查。我是个大夫，每天在医院接触那么多人，得对他们负责。”
南春碎碎念：
今天就更五千字，昨晚我不知道吃了什么，估计是轻微的食物中毒，又吐又拉一晚上，今天人很虚，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