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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今晚的月亮会出来吗?”
“会的,宝贝,会出来。”
“可是妈妈,我不希望今晚的月亮出来”
——题记
(一)
女儿坐在椅子上,胡乱翻着她的书,漫不经心然又满腹心事的样子。合上书,女儿走过来换坐在我的腿上,轻晃着:“还是坐在妈妈腿上舒服的很。”
低头,轻轻亲吻了女儿的小脸蛋,女儿最怕痒,小脸笑开了花,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霎时好看。
“妈妈,中秋节为什么是团圆的节日呢?”
“那在很远很远的人也会回到自己的家团圆吗?”
“妈妈,还有为什么”
抚了抚女儿的头,轻轻搂住她柔小的身体,我读懂了女儿的心事。心头一酸,有泪涌满眼睑。
时针嘀嗒,推移着时间扰闹着此时的心情,想起儿时中秋时分。外婆喜欢用她满是老茧的手给我梳起漂亮的辫子,桂花香的月饼外婆喜欢掰着一点点喂着我,甜着嘴,香着心
秋之凉,桂花香,甜甜的月饼,圆圆的月,踏之纷来人团圆。今夕,你可忘却归时路?
(二)
念时悠悠,恨悠悠。去年今日似此时,归时路上行匆匆,夜幕渐黑却终难见你身影。犹然记得,女儿抱着电话千声万唤,柔甜的声音锁住多少的期盼:“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到家,你看天上的月儿都圆了”
你的脚步声使女儿雀跃,如一只飞起的小燕子欢快地扑进你的怀里。无语对视难开口,温暖早已变成写在曾经的记忆,你眼神里的漠然刺痛婚姻的末梢,没有了流血的痛,麻木让我忘记幸福的模样。你把手中的一盒月饼放在女儿的手中,转身的瞬间你只对女儿留下一句话:爸爸,很忙,还有事。你自己吃月饼。
女儿扯住了你的手,眼睛浸满泪水:“爸爸,能不能陪我和妈妈一起吃月饼,爸,你看天上的月儿多圆啊。”
女儿的话没有放慢你迈出家门的脚步。牵住的是手,难牵的是心。月无痕,自添愁;空有月圆人匆去,徒留恨。你的转身是女儿满脸的泪流淌。
去年的月饼,女儿一个人吃的。
她说,月饼是甜的,月儿也是很圆的。
她说,爸爸只是很忙,不能陪她过中秋。
她说,爸爸没有不要她,爸爸还是她最爱的爸爸。
经事难忘,又今夕。时一秋,风乍起,一树离愁诉何人。你可否还记得去年中秋事?
(三)
“妈妈,你看天黑了哎,月亮什么时候出来呢?”
“宝贝,月亮一会就会出来,月亮婆婆会用最美的月光亲吻你的。”
“月亮婆婆还会记得我吗?女儿爬在窗户,久久看着窗外
我知道女儿在等什么,我知道女儿在期盼什么,我知道女儿在今年长大了,她懂了很多她曾经不懂的事情。好想告诉女儿月亮婆婆一定记得她,一定会来看她。可是哽咽的喉咙卡在心,泪落,触痛夜的黑。
“妈妈,看这是宝宝亲自买的月饼,一定很甜的。”
不知什么时候,女儿在盘子里摆好四块月饼,旁边还有她做的水果拼盘。
“妈妈,你闻到月饼的香味了吗?”
“闻到了。你能告诉妈妈为什么要摆四块月饼吗?”
“妈妈真笨。一块给妈妈,一块给爸爸,一块是宝宝自己的,一块是给月亮婆婆的啊。”女儿用纯真的声音回答着我。
月饼甜甜,月饼香;月儿圆圆,人团圆。我怎么又想起儿时外婆说的话。外婆,你在天堂能看到人间的月儿是圆的吗?
“妈妈,天越来越黑了,你说今年中秋节爸爸会回来吗?”
女儿,你可知你问的这句话早已深深刺痛妈妈的心。妈妈可以给你圆的月,可以给你圆的月饼,可是你却不知,妈妈无力给你一个圆的家。此时能让你有妈妈,有爸爸,还有天上的月亮婆婆。
“宝贝,相信爸爸会回来的,他一定在回来的路上,他一定在月亮出来时出现在宝宝的身边。”我用最坚定的声音告诉女儿。泪,噶然止在心头,随血液而流,有痛在心。
夜黑,很静。静到似乎听见月亮婆婆走出来的声音,静的让我听到一个弱小的声音在哭泣。女儿,亲亲女儿不要哭泣好吗?你的心痛已经足以让妈妈心碎。
“妈妈,今晚的月亮一定会出来吗?”我听到女儿用哽咽的声音在问。
“会的,月亮一定会出来的。”
“妈妈,我不希望今晚的月亮出来,我不要看见月亮婆婆的脸了。”
女儿返身从窗户边下来,再也忍不住扑进我的怀里放声而哭。
“妈妈,我知道爸爸今晚不会回来了,他一定去了”
夜渐深,轻轻拍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儿。房间里很柔亮,抬头看去,月儿已在不知觉中挂在窗户。月光似水、皎洁,柔柔的月光洒落在女儿睡熟的脸庞。
亲亲宝贝,睡梦中你可看见月亮婆婆如约来看你,你看她温柔地亲吻你的脸。
亲亲宝贝,今夜妈妈和月亮婆婆陪你吃中秋的月饼,月饼依旧还是甜的,很甜,很甜
08年9月1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