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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灰色的土地上,我遇见一位播种者。他的手里捧着黄澄澄的种子,闪耀着阳光的金色。
他每播下一粒种子,就要在埋盖种子处嚎哭一场,仿佛他是为种子掘下了一个坟墓,而不是把它播种在希望的土壤。
我忍不住地走近他,不解地问:“这样的土壤,你不是白白浪费种子吗?”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我知道。”声音沧桑而颓然。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如此执迷?”我迷惑。
“执迷?你说说什么是执迷!”他有些悲戚。难道我的话触动了他。
我说:“明知绝望的土壤不能萌发希望的新芽,你还不休地播种,这不算执迷么?”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一片富有感情、充满生机的土地,在那里,我的种子能够萌芽、生长、开花、结果”他激动起来。
我又问:“你现在已拥有那么多金光灿灿、不可估量的种子,难道还不算富有吗?”
他说:“一粒种子,如果不努力让他去萌芽、长苗、茁荘、开花、结果、死亡、化为尘埃,那么还称什么所谓的‘生命的种子’呢?如果一粒种子没有经过这一切,那么还能谈什么所谓的‘存在’呢?既然是生命,就要去面对生活和消亡。”
“可是,这里是一片沙漠呀!”我疑问。
“没错,这里是一片沙漠,而且茫茫无涯,但如果我能种活第一颗,就会有第二颗、第三颗直到整个沙漠都变为绿洲。”他坚决地回答。
“可你的生命有限呀!”我有些同情和担心他。
“我的人生固然短暂,但是还有那广大的继承者呀!”他从容地说。
“或者,是的,这片沙漠会变成绿洲,但是那时你早就朽为尘埃了,你不觉得徒劳和痛苦吗?”我问。
他说:“人呀,最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充满希望,并为自己的希望付诸实践和奋斗,至于死亡的事,哪有那份闲功夫忙着去考虑呀!”
我最后问:“那你为什么还哭得这么伤心呢?”
他说:“我是用我的寄托的希望,心血以及汗水来为我播下的种子祈祷呀!”
“还有祝福。”我突然醒悟似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