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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生关系以后,两人更是分不开了,戚杰索性搬来跟她一起住。
官竞儿每每看到高大的戚杰睡在她那张小床上的滑稽模样,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关系。”刚睡醒的戚杰搔搔头发,那副性感又慵懒的模样只有她才瞧得见。
官竞儿撒娇似的贴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满意,你可以回去啊!反正你那里又大又方便,不像我这里,又小又不好玩。”
回去?戚杰紧搂住她“你赶都赶不走我!”以前他就把她守得死死的,现在当然更不可能放手啦!她可是他最亲爱的珍珠宝贝。
他的举动让官竞儿笑了,是的,她只要和戚杰在一起就好。
只要这样就好,就算不去日本也没关系的,是不是?因为现在的她是那么幸福。谁知道她去日本后会怎么样?也许她不会成功,也许她根本就适应不良而且,她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爱她,她又如此爱的男人?
然而,这样想的官竞儿却忽地空虚起来,她愈来愈觉得自己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也许是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其它想做的事吧?她这样告诉自己,说得也是,她一定会找得到自己其它的才能的现在她只要好好地享受她的幸福,不就好了吗!
两个星期的期限到了。
虽然官竞儿没有打电话到日本去,可是须羽澄却亲自打电话来“怎么样?官小姐,你考虑得怎么样?”
须羽澄的问题难住了官竞儿,让先前已经决定要放弃的她又动摇了。“我”她深呼了口气“我想我可能不太适合日本吧?”是的,生性迷糊的她绝对不能适应那样快节奏的生活的。
不太适合?这是多奇怪的说法,但是须羽澄没有加以评论,她只是沉吟片刻又道:
“是吗?如果你真的要放弃,我没有意见,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很可能是你这一生惟一的机会?”
这辈子惟一一次的机会吗?官竞儿愣了。她当然知道,不过由别人口中说出来,更是让她害怕。“我”
电话里传来须羽澄失笑的声音:“竞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以为人生就是这样的,什么都不能再重来一次也许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可是,如果没有呢?那你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官竞儿咬咬唇,如果没有,她该怎么办?如果她选的是错的呢?如果她会后悔呢?“须羽小姐,请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好吗?”
“好,我答应你。不过,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请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须羽澄爽快地答。
“非常谢谢你。”官竞儿挂上电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须羽澄订下这样的承诺,可是,她就是无法放弃。
她很自私,对不对?
虽然她要须羽澄再等她一个星期,然而,这片刻的犹豫,不就等于是对戚杰的一种背叛吗?亏他待她那么好,她却只在乎自己,只想着自己的事没想到她是这样卑劣的人,一直装得很老实的样子,私底下却瞒了戚杰这么多事,甚至没有跟他讨论就下这样的约定,这样的她真的好糟好糟
如果人是什么都能兼顾的,那该多好。
可是官竞知道她不能。是的,不能,因此虽然已经答应戚杰要陪他回炎岛,她还是决定反悔。
理由很简单,经过了这段时间,让她明白很多事,让她已经无法单纯地只想着爱他就好。
她很清楚,如果不去日本,她绝对会后悔的。
也许现在没有那么严重,感触没有那么深刻,可是只要日子久了,这个疙瘩很可能会愈变愈大,让她无法忍受,她对戚杰的爱也会受此影响因此变质的。
再者,她也不想只当戚杰身边的小女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好像什么都不行似的,就像是一只寄生虫一样的令人讨厌。
官竞儿不停地想,想了很多很多理由。然而,再怎么想都磨灭不了心中的罪恶感——
无论她有再好的理由,她都觉得自己对不起戚杰,因为她知道她的欺瞒和辜负,将会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她已经决定了,所以,还有什么好想的?
再僵持下去,她会愈来愈讨厌自己的。
因为,她很清楚,这一切说穿了,不过是她在为自己的善变和反骨找借口罢了。人真是可怕,事到临头的时候,就只会为自己想,她就是这样糟的人,就是
所以,就让一切结束吧!
官竞儿走到楼下,刚好看到戚杰兴高采烈地走进来,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见他的笑脸了她努力地堆起笑容,鼓起勇气:
“杰,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是。”戚杰笑嘻嘻的,根本就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是吗?官竞儿懦弱地缩了回去。“好,那你先说。”
“好啊!”反正他也等不及了。他掏出口袋中的绒布盒子,将它打开,里头有一只炫丽夺目的白金钻戒,虽然官竞儿对珠宝完全没有概念,可是她知道它价值不菲。“竞儿,嫁给我,好不好?”
官竞儿闭上眼,伤心的泪水滑下脸颊,这是多讽刺的画面啊!这种时候,她本来该开开心心地答应的,可是,她想的却是要跟他分手的事够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辟竞儿掩上脸,她对自己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
戚杰将戒指置在桌上,心疼地搂着她“怎么了?你高兴的哭了?别这样嘛!竞儿,我会心疼的。”他以为她会开心地吻他呢!
说不出话的官竞儿只能用力地摇头。
“那是戒指的样式不合你的意吗?”戚杰直觉地猜测。“这是舞梦设计的,她说这是你们约定好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我们也可以不要,再换一个嘛。”
闻言,官竞儿的心已经碎了,她再也无法忍受地叫了出来:“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竞儿你怎么了?”
“杰,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呢?”官竞儿喊着。“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戚杰的心。“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官竞儿挣脱他的怀抱,她咬咬牙,用尽全身力量才把自己颤抖的身体平复。官竞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慢慢的,用最轻但却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道:
“杰,我我想和你分手。”
分手?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戚杰以为自己听错了。“竞儿,我们不是相爱的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炎岛?”这些是假的吗?他们是那么的快乐。
怎么可能再去炎岛?官竞儿摇头。“我不去了,我要去日本。”
日本?戚杰不在乎的说:“你想去玩?好,我们一起去日本。”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他都奉陪到底。
“不是的,我要一个人去。”官竞儿终于把该说的话全说出来。“天堂岛的须羽小姐要我去日本发展,她说如果我去那里的话,我很可能会成功的。”
这就是他一直问,而她不愿说的?他早该自己去查了,可是,他就是太相信她,所以,她说没事,他也以为没事。戚杰看向别处,他抿直唇:
“原来是这样”他努力地静下心,按捺住他的不满,用最理性的声音道:“就算是这样好了,你大可以跟我说,你怎么能够自己下定论?我可以陪你去日本定居啊!”是的,只要她要求,什么事他都会答应的。
“不”她不要他这样的让步,他做得已经太多了,这样会让她愈来愈看不起自己。因此,即使他的提议很吸引人,官竞儿还是残忍地拒绝他:“我要一个人去。杰,我想要知道,如果如果我没有你的话,我会怎么样,我不想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之下。”
“竞儿!”戚杰不想听了,他打断她。
可是官竞儿却无法抑制地说着伤人的话:“而且你总是一直一直说你爱我,可是我根本就就无法认同。杰,我不好,我这么不好,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我呢?你真的相信我爱你吗?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对你的一种依赖?”她试着将心底久藏的疑问一个一个搬到台面来。“你你是个殿下,你永远是那么耀眼,能得到你的赏识和宠爱,任何女人都会开心的吧?我怎么知道”
“住口!”戚杰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双手气怒地紧握,青筋从手背上浮了出来,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这就是她的想法?这就是她对他的想法?她对他的爱只是习惯使然,只是因为他的权势和地位,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吗?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是这样呢?戚杰不想相信。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在官竞儿面前表现出他的脆弱和痛苦。而且,即使她这样伤人,他还是打算给她最后的一次机会。
“这是你的本意?你对我们的感情是这样想的?”他的心不争气地想着,如果她就此打住,他可以不予追究。
这是吗?官竞儿问自己,也许她说得太重了,可是就当是吧!她闭上眼,毫不留情地:
“是的,就是这样,我不要日后怨你,怨你不让我出去闯一闯所以,我决定跟你分手,我要离开你,我们完了。”
这就是他的结局?戚杰吸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松了,也罢!也罢!就当他看错人,从来没有好好地认识她吧!真心难留无情人,何苦强求?只是让自己丢人现眼而已。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佯装潇洒地说:“好啊,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就这样吧。”
语毕,他走向门口。
他的回答让官竞儿的心痛了,但是这就是她要的,她已经成功地把他完全推出她的生命之外虽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想着,官竞儿将桌上的戒指扬起:
“这个还你。”
然而,戚杰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如果不想要,就丢了吧!”那种束西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官竞儿很清楚。之后,也许一辈子再也没机会听了
戚杰当天就离开了。
官竞儿不知道他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反正接下来的日子,就为了到日本去,她很忙很忙。
忙得没有时间向回来的母亲解释,忙得没有心情哀伤,忙得让自己以为她的脑子不再有戚杰的影子。然而,这样的忙碌还是有着例外
每当她醒来时,她就要傻傻地坐在床上半晌,在这段空白的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想什么是的,不能想,也不该再想,一切已经过去了,她就要到日本去,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再说,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改变的,是吧?
只是
很快地,她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当官竞儿到了日本,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简单——因为忙碌的确能够减少她的时间,淡化她的自卑感,可是却折损不了她的思念。
尤其是在忙得无法入睡的夜里,官竞儿总有一股冲动,她会不自觉地拿起话筒,想要探听戚杰的消息,或者运气好的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可以。然而,每每拿起电话,她总又按不下号码。
因为她没忘记当初是谁提分手的,她没忘记戚杰那时的表情,当他走的时候,他甚至连头也不回。
他和她是真的完了,所以,她也不该再留恋什么,就把这一切当成美好的回忆,好好地为事业冲刺就够了。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子官竞儿试着让自己把心思放在屏幕的草图上,她告诉自己明天要交图了。
她看来很好。
人群中的官竞儿是那么活泼有朝气,虽然还是瘦瘦小小的,可是他一眼就能看见她。她的头发长了,穿衣服也愈来愈有个人的品味。看来,她的确是没有他也无所谓。
站在街角的戚杰不得不如此承认,所以,从前的那些,真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想着,他无奈地笑了。其实,他早该想到这些了,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导的,所有的一切也全是他的意思。细细想来,最初官竞儿也有小小的反对过,可是他就是自大,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以为她终究会爱上他,会屈服在他之下,然而事实证明并非如此戚杰自嘲。
“少主,”一旁的卡尔打断他的思绪。“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虽然他也知道主子的心意,不过,这一趟来日本并不在他们的行程内,所以,他们得去赶飞机了。再说,基于对少主的忠心,他以为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留恋。
戚杰知道卡尔说的是对的,已经快来不及了,可是他还是无法移开视线。那是他最爱的人,他曾经拥有的心肝宝贝虽然她那么不留情地伤了他,可是他怎么能不在乎她呢?
他看着官竞儿,她正直直地朝他走来,她就要来到他的位置戚杰的心里忽然涌起莫名的期待——
他多希望她发现他,然后再像从前一样开心地扑进他怀里,那样的话,他会热情地吻她,他会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但是,没有几秒钟,他的梦很快就醒了,高高在上的他毕竟是有尊严有骄傲的,所以一切已经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走吧,卡尔。”戚杰吩咐。他该离开这里了,如果他还想保留一点自尊的话,是该走了。
“是的,少主。”卡尔走在前头,为戚杰开车门。
在临去的那一刹那,戚杰又看了官竞儿一眼,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也许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可是,他再也不见她了。
是的,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了。
官竞儿哭着从睡梦里醒来。
犹湿的双颊告诉她,她的心痛是有理由的,那不只是一个梦而已然而,她却想不来那个梦。
她是怎么了呢?她不知道。可她明白,每天夜里她有多难入睡,每天早晨她醒来的时候有多痛苦。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她会没事,她会恢复,但这三个月来,她非但没有好,没有恢复,她的症状正一天天的加重。她的伤痛就好像是被人从心口剜去了什么似的无法平复。
她走进浴室,瞧见了自己苍白而无助的脸。戚杰见到会说什么?他会不会心疼?他一定会说
不!她打断自己——就在三个月前,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所以,无论她怎么了,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所以,她只能想法子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官竞儿试着将唇角往上提,呵,她还是笑得出来的,不是吗?然后,她又帮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这样一来,精神也好多了。
谁说她不好的?打理完毕,她拿起包包,准备到天堂岛公司去开会。
一如往常地搭乘电车,然后徒步走过三个红绿灯——
官竞儿忽然发现一个好熟悉的背影——那是她心心念念的背影老天,从脑子里浮现的短暂空白让她发愣,不敢置信的狂喜哽住了她的声音,但是官竞儿很快就醒了过来,她记得那个影子,永远也忘不了的是戚杰,是他!
她想着,身体已经快步地追了上去,但是,没一会儿,她便迷失在人海里再一瞧,那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中,哪有戚杰的影子?
可是,那么近的距离,她又怎么可能看错呢?除非他在躲她!不官竞儿想着,开始在人潮里放声大叫:
“杰,你出来,求求你,杰戚杰你出来啊!”熙来攘往的人们对疯狂的官竞儿投以冷漠的视线,当红着眼睛的官竞儿迎上他们的眼神,她再也无法遏抑地哭了出来。虽然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都是她活该,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那一天,官竞儿迟到了。
开会的时候,她什么也听不进去,须羽澄发现她的异状,将她叫进办公室里。
“你这样是不行的。”她直截了当地说。
官竞儿没有辩解,因为,她很清楚今天的自己实在很差劲。“我会改进。”
“改进?”须羽澄看着她。“不要急着作这样的承诺。你出了什么事?有我能帮忙的吗?”
官竞儿摇头“只是私事。”而且是已经过去的事了。
“感情问题?跟那位戚先生有关系吗?”虽然只跟戚杰通过一次电话,可是,须羽澄却很敏锐地抓住问题的核心。
“你怎么知道?”官竞儿好惊讶。
“直觉。”须羽澄问。“发生了什么?”
官竞儿摇头。“为了来日本,我和他分手了。”
“喔!这么大的牺牲啊!”须羽澄喃语。“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可是我以为工作和感情并非无法共存的。如果不甘心、放不下的话,试着挽回如何?”
“须羽小姐”官竞儿呆了,挽回?她还能挽回吗?如果可以,她当然想挽回,可是,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啊!
须羽澄笑笑。“如果你因为一时的错误而后悔一辈子的话,那才是傻瓜呢!我是说真的,如果值得、如果舍不得,那么就算用求的,即使是不择手段,也要让对方回头。”
让戚杰回头,她做得到吗?
走出办公室,她还在想须羽澄的话,如果值得、如果舍不得,就算用求的,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让戚杰回头可,她能吗?
官竞儿想着,然后,时间就这么过了。
下了班,她走在大街上,一家新的唱片行正放着音乐。
好久没听音乐了,她走了进去,琳琅满目的专辑让她眼花撩乱,官竞儿皱起眉头,走到另一个角落,一张cd吸引了她的视线,她拿起一旁供人试听的耳机,那悠扬而且轻快的弦乐声让她热泪盈眶那是戚杰的音乐,她百听不厌的声音,过去,她一直都是在它的围绕里快乐地画着插画,设定角色、想象故事、删改情节。
她永远也忘不了陪着戚杰到处公演的情景,戚杰总是一面拉着小提琴,一面看着后台的她,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一个人。
是谁把这一切结束了?是谁把她的幸福带走了?她想着,眼泪愈掉愈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