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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手不沾血潘会长,执法无情樊副堂
当孟周土遁数十里,悄无声息的潜回自家庭院后,惊喜的发现,这来回一趟奔波,土遁术从初成晋入小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无论是在地下的遁术还是遁地深度都有不小的提升。
处理完此事后,孟周便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些思想包袱统统封在心底,将所有的时间和心力都投入到对震魂术的领悟和学习之中。
单从学习进度而言,自从晋入筑基以后,这是孟周感觉最艰难,最不畅快的一次。
孟周却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更用心的投入到对震魂术的领悟和学习之中。
这是他必须亲自闯过去的一关。
他在其他二阶技能的修炼上,之所以如此轻松,绝大多数都仿佛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入门。
里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就修炼难度而言,完全专注于神魂应用的震魂术本来就是最难的。
不仅远在其他二阶下品、中品法术之上。
便是同为二阶上品的焚江、落雷二术,单就修炼难度而言,也远比震魂术简单得多。
而这,还只是一个方面。
此外,还有两个同样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此前掌握的所有二阶技能,追溯源头,终逃不出“丹田法力”或者“体魄气血”这两个方面。
而孟周在这两方面的能力训练,早在练气之时就已经开始。
虽然技能阶位有差距,但就本质而言,却都是对法力或者体魄气血的运用。
如直接从一阶飞鸿术转入二阶的飞遁术,更是在核心本质上一脉相承。
在他将一门门法力类或者气血类技能掌握到圆满时,他看到的各种各样的“真”能为他在修炼其他新的法力类、或者气血类技能时提供助力。
触类旁通。
举一反三。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说得都是这种情况。
相应圆满技能越多,学习掌握新技能的速度也就越快。
除此之外,三个残缺的灵体天赋,也都是偏炼气侧、或者炼体侧,这同样为他学习掌握相应技能提供了额外的助力,让他可以更轻松的入门。
而这所有的优势,在神魂侧都没有。
除了魂潭炼月心为他提供了强大的神魂,他在神魂的应用之上,基础是零。
震魂术是他在这个领域迈出的第一步。
所以,他在震魂术的修炼上,既不可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也不可能得到其他方面的额外助力。
每一步,都必须他实打实的走出去。
不过,换一个说法,每前进一步,于他而言,都是开创性的,都是在填补他个人修行史上的一项巨大空白。
所以,虽然进度缓慢,但孟周却很有耐心,一点都不焦躁。
时间来到五月十九,孟周暂时停止了对震魂术的参悟,开始在庭院中就着一亩池塘不断的施法降雨。
而千亩灵田中,杨冲则带领着一群练气修士从一个个蓄水池中取水灌溉。
这个时候,孟周也终于有暇思考别的事情。
“这都两天了,怎么三川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中疑惑,孟周在调息回气的间隙,还给阚越发了个飞识传讯,询问这两天的局势变化。
没一会儿,阚越的回信就来了。
【两位二阶灵植师被囚禁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局面正在快速恶化。已经有情绪激烈的提议对本土顽固修士动手。若非那些本土筑基修士已经彼此结阵自守,现在已经打上了。】
孟周了然,戴守礼这些本土顽固派还是有些理智的,他们现在是抓住范家主死亡这个理由扣押了三川塬仅有的两个二阶灵植师。
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应该是,只要这么耗上一段时间,等新开荒出来的灵田显出减产甚至绝收的端倪,那些来三川塬只为种田积攒家资的筑基修士大多数都会选择离开,不可能因为仇恨就放着前途不要和三川塬本土顽固派死磕死耗。
等这“理智的大多数”选择走人,哪怕还有人怀着切齿痛恨留了下来,人数也不可能太多。
在此期间,本土顽固派只需要躲在自家经营了数十上百年的坞堡内,不让乱哄哄的外来筑基冲击进入就算成功。
这算是非常保守稳健的策略了。
孟周心中嘀咕,这潘会长在搞什么飞机?
饭都喂到嘴边了,怎么还不张嘴?
孟周可以非常确信,自己发出的信息准确的递到了潘会长手上,并没有被其他人截胡。
这是他在寸步离开之后,远远地通过月镜确认的一点。
……
次日,五月二十,清晨。
孟周已经结束了施法降雨,千亩灵田已经浇灌完毕。
孟周已经准备再次投入到对震魂术的研习之中,不过,他心中却因为另一件事而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他在考虑,从今晚深夜开始的、持续两天多的闭关是如期进行还是往后推一推。
从本心来讲,他当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误。
但要是在他闭关期间,三川塬发生什么大变故,他却因为闭关一无所知,毫无应对,这也是非常不妥,甚至是不安全的。
就在孟周心中犹豫,考虑要不要通过李想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三川会到底在搞什么的时候,一道飞识传讯从城镇方向激射而来。
在其落入掌中的瞬间,孟周就已经通过法力波动知道这就是李知事的传讯。
【鉴于目前三川塬的紧张局势,我会有重要决议需向各位庄田主当面公布,潘会长会就三川塬当前局面,亲自给大家一个说法!
请所有人务必于今日午时之前抵达镇前广场!】
孟周眼神眯起,正在思考这则飞识传讯中隐藏深意,又一道飞识传讯从城镇方向飞来。
还是李想李知事。
这一次的口吻就人话了许多,也顺耳了许多。
“庄道友,因为潘会长会公布一些范家主遇刺身亡的重要线索,所以需要所有庄田主都亲临现场。
会长考虑到大家都会心有疑虑,所以主动将集会地点定在了镇前广场。”
镇前广场其实就是三川塬城镇外那片开阔空地,四通八达,地势平坦,近两百位外来筑基齐聚于此,确实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便是三川会已经暗中与戴守礼等人达成默契,只要戴守礼那些人敢从“乌龟壳”里出来,大家反而求之不得呢。
所以,集会地点定在这里,确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不过,孟周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就是了。
就在孟周心中琢磨此事的时候,又一道飞识传讯从另一个方向飞射而来。
“咦。”
居然是卢全的传讯。
孟周先是惊讶,而后没忍住轻笑出声。
卢全的这道传讯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表达了一个担忧。
“庄道友,收到三川会的传讯了吗?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三川会的计谋,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在三川会的对接人也是李想李知事,想来,李知事发给自己的第二条信息,同样也发给了卢全。
所以,他也知道三川会召集所有人齐聚的一个理由就是有范家主遇刺身亡的线索要当众公布。
他现在应该是担心到时去了现场,被人当众揪出来吧?
虽然他做得隐蔽,首尾也处理得足够干净。
但修行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秘术,说不定就有什么方法能够直接绕过一切过程,直指杀人真凶呢?
心中如此想,但孟周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打消了卢全的顾虑。
而阚越紧随卢全之后发来的传讯,却更加简单直接。
“怕他个球,要是戴守礼那些缩头乌龟敢从乌龟壳里出来,求之不得!”
就在孟周接连收到这些传讯后不久,阚越就已经与卢全出现在了孟周的视野之中。
这一行人中,不仅有这两人,还另有几人,全都是当日一起在阚越处参加过交流会的外域修士,其中就包括卫筱。
孟周伸手一招,将还在静室中“孵化着飞剑”的丫丫直接收入兽袋之中,两只二阶下品玄灵龟则留在庭院让它们看家。
而后也不待他们这一行人接近,他便已经纵身而起,飞遁着离开了庭院。
一行人在庄田庄界碑处汇合,孟周向各位修士拱手招呼了一圈,这才看向阚越,好奇道:“怎么你们来得这么快?”
阚越道:“接到三川会传讯时,我们就在一起呢。”
孟周点了点头。
看向人群中有些沉默的卢全,“安慰”道:
“卢道友,不必担心,咱们这么多道友。
要是三川会真敢乱来,还真以为咱们一个个都是靠吃素修炼到筑基的?”
卢全抬头看向语出真诚的“庄道友”,展颜笑道:“嗯,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还向孟周郑重施了一礼,感谢他的关心。
此后,一路上他也不再保持沉默,与其他人猜测起三川会发起这场集会的用意。
孟周见他一脸坦然,不似作伪,有些惊讶,却也明白,人家这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有底气。
因为卢全手里握着一个最大的保命底牌,且这个保命底牌越是公开场合,人数越多、越杂的场合,就越有效。
“我爸是李钢!”
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即便三川会用什么特殊秘法直接锁定了他这个杀人凶手,将他当众暴露出来,且做了妥善布置,让他插翅难逃,他也完全可以自报家门以保性命。
若真发生这种情况,无论是潘会长还是三川塬其他人,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将这尊大佛送走,交给青玄宗处理。
那个时候,就是青玄宗和丹器宗交涉的问题了。
无论怎么想,青玄宗都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范家主的死就把丹器宗的核心门人给直接处置了。
即便是最糟糕的情况,只要不是还来不及张嘴就被人干死,卢全总是能保住一条命在。
所以,他这行动,看似风险极高,其实只要能过了心理关,生死危险其实并不是很大。
没多久,一行人就远远看到了四五里外那样子货的城墙。
大家彼此相视一眼,轻轻一笑,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而就在他们旁边不远处,已经有一些比他们更早到达的修士,也在附近观望。
见到他们,都很自然的靠拢了一点。
而随着距离约定的午时越来越近,从三川塬各处抵达的修士越来越多。
大家都很自然的彼此靠拢在一起,且大家的胆气都在随着人数增加而增加。
随着人越聚越多,大家距离那城墙便越来越近。
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停止在距离城墙还有一里距离的位置。
就在大家等待的时候,孟周发现一个笑眯眯的富态身影向自己走来。
对方见孟周看过来,加快了两步,拱手笑着问候道:“庄道友。”
孟周也拱手笑着回礼道:“胡道友。”
简单问候了一下,孟周便想要自然的与他拉开距离,但胡贵却似乎很想与他结交。脚步很自然的跟在他身侧,一边看向此刻还空无一人的城墙处,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庄道友,您说今天三川会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难道他们真的觉得可以靠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集会就解决问题吗?”
孟周看向他,惊讶道:“胡道友对眼下的局势一点都不紧张吗?”
胡贵笑道:“都这个时候了,紧张又有什么用?”
孟周认真看了看他,一脸佩服道:“没想到胡道友如此豁达,确实,事已至此,紧张确实没什么用。”
胡贵确实不紧张,他反而有些期待。
感觉自己这是捡到宝了,本来只是想要经营一处稳定的资源地,却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好机会。
他甚至有些期待两边全面对抗起来。
为了能够更多的、可持续的收获,他甚至考虑要不要暗中拱拱火,形成长期对抗之势。
眼下情况,很显然是戴守礼这些本土顽固派稳坐钓鱼台,他已经在心里策划要不要拉个偏架,将本土派的力量削弱一些。
给那些乌龟壳弄些破绽隐患?
心中这般畅想着,扭头看去,却见之前还在身边的庄道友此刻已经去了另一边,与另外几名修士有说有笑。
他心想,待会集会结束后一定要多与这位庄道友亲近亲近。
这位虽不是灵植师,但却精通理气之术,而新开垦出来的灵田,有大半问题用理气之术就可以解决,虽然这治标不治本,但总比什么都不治要好。
他们“胡家人”有个优点,既然要经营据点,就一定会以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绝不会随意敷衍。
……
孟周发现,自己虽然很少参与社交,但想与他社交的人还真不少。
此前,在三川会协调下自己去帮助梳理过灵田地气的庄田,都主动过来向他问候。
有的甚至还带着一两个陌生修士过来,并替他一一引荐。
他们的用意,孟周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面对他们的接近,孟周一点都不拿架子,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合情合理的离开了胡贵身边。
在近两百位筑基修士之中,有着类似待遇的并不止孟周一人,所有通晓理气之术的修士,都受到了热情的对待。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而此刻,孟周已经和阚越等人站在了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城墙之上,潘会长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那里。
他的目光从一里外的城墙远远扫来,并没有与众人寒暄,他仰头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也就不用等到午时了。”
说着,他顿了顿,而后直接道:
“之所以将大家齐聚于此,原因也很简单。
真凶太狡诈,藏得太深,要是没个正当理由,无法将其骗出老巢。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将大家全都蒙在了鼓里,我在此向大家道歉!”
他这番话简单直白,威力恐怖绝伦,就像是在人群中扔了个神魂震荡的法术。
“嗡~~”
人群发出嗡嗡的低鸣。
有人更是直接朝远处的潘会长大声质问:“潘会长,你什么意思?!”
“你有什么证据?”
“难道你认为三川塬现在的局面是咱们挑起来的?”
“难道你为了平息戴守礼那些人的怒火,就拿咱们这些人开刀?”
潘会长在群情激奋之前,伸掌虚按,道:
“大家稍安勿躁,我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大家或许都担心我随便找个替罪羊将这次的风波全部扛过去,可我有这么蠢吗?
要是不能服众,你们也不会服气,对不对?
所以,请大家暂且安静!”
人群中,孟周很明显的感到,就在潘会长明确说出杀人凶手就在他们这群人中的时候,卢全一身气机全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或许,这家伙现在的心跳已经快要冒到嗓子眼了。
待人群重新安静下来,潘会长再次道:
“事实上,找出真凶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自从范家主被刺身亡,三川塬的局势瞬间恶化。
我就意识到,凶手用意歹毒,这哪里是要刺杀范家主,这分明是要将和平安宁的三川塬变成血腥杀斗之地!
我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本人的能力范围,于是,紧急向真正有能力解决此事者求援!
请容我为大家引荐——”
就在人群即将再次骚动之际,潘会长伸手一引,他的身边,忽然多出一个国字脸,方鼻阔口的强硬男子,此人腰间系着一枚印章。
哪怕隔着一里的距离,哪怕那系在对方腰间的印章分明极小,但所有人却都将印章上的“执法”二字看得清楚明白。
很多曾在青林坊呆过的筑基修士都呆住了,卢全也呆住了。
胡贵同样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身影,满脸的不可思议,拳头一会儿紧握,一会儿放开。
孟周也呆住了。
因为这个仅远远见过一面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媚香楼的“芸妈妈”就是被他轻轻一下拍死的。
也是那一次现场目击,坚定了孟周“一切皆虚妄,唯大道真实”的理念。
对方一下子出现在这里,他怎能不惊。
但这还不是这一刻他心情的全部,他同样震惊于潘会长的滑头。
“或许很多道友对我身旁这位并不陌生,这就是青玄宗执法堂樊副堂主。
深明大义的樊副堂主在接到我的求援之后,没有片刻耽误,数万里驰援,而他在抵达三川塬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找出了真凶!”
说着,他伸手一引,道:“樊副堂主,请!”
说罢,他将这注定要大放异彩的位置让了出来,麻溜的闪身退到一边。
樊副堂主没有一点谦虚,目光宛如森然无情的利刃,在人群中扫过。
在他的目光之下,原本还敢跟潘会长呛嘴的那些修士一个个却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再没有任何一人敢提出质疑的声音。
有的人心中甚至想,便是这位真的随便在人群中拎一只出来当替罪羊,难道谁还敢炸刺不成?
而就在樊副堂主的目光之下,原本一身气机紧绷、随时都可能暴起的卢全却忽然散了所有气机,整个人变得松松垮垮起来,一副认命的心态。
谁会想到,三川会的潘会长会这么“无赖”呢。
这第一回合都还没开始,直接摇来最终boss,这还让人怎么玩?!
樊副堂主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而后,便直接盯着某处,冷声道:
“胡贵,都到这个时候了,我都亲自过来了,你还躲?”
他这话一出,胡贵麻了。
卢全则傻了。
“呃?不是我?”
樊副堂主冷淡的声音继续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前脚才在青林坊捣毁了一处据点,你们后脚就跑来三川塬生事!
离恨教现在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胡贵知道躲不掉了,他也没想躲,现在的他只恨一件事,只听他咬牙切齿的道:
“姓樊的,休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见我在三川塬生事了?”
樊副堂主听了这话,却连一句辩驳都没有,就只是用淡淡的、略带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那模样就像在说,你个邪魔外道,也配让我下场与你分辩不成?
所有人都知道,走邪道的人都喜欢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所以,聪明的做法当然就是——不跟他讲道理啦!
只要逮住了,往死里打就对了。
胡贵恨欲狂,一双瞪大的眼珠子迅速变得血红。
这辈子,他都没有现在这么屈辱过。
就在这时,远处天空忽然升起一股黑色气柱,一股诡异的波动从那个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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