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那年的白月光四

冰蓝纱X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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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夏婉拿起一次性筷子,开始吃起来,他习惯性掏出烟来点上,看着她吃得香,笑了笑:“今天画展很成功。”

    顾夏婉塞了一嘴的牛肉丸子,闻言抬起头来:“真的?”原来是这件事值得高兴,看来她半途离开并没有对安远晨的画展有什么影响。不过想想也是,安远晨做事一向很有条理,再说,她和林锦生对话只是其中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而且又是在那么僻静的角落,想来并没有什么人发现。懒

    她边想边松了口气,江霍尘看了她一眼。她的神态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想了想,最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不过有一件事也许得让你知道。”

    顾夏婉笑着抬头:“什么事?”

    江霍尘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慢慢地道:“林锦生将你在画展上的画全部高价买走了。”

    “哐当”顾夏婉手中的塑料盒掉在地上,她猛地回神,刚想要去捡,江霍尘抓住她的手:“别捡了,不能吃了。”地上狼藉一片,可口的小吃掉在地上,这时候看起来是那么令人作呕。

    顾夏婉愣愣地看了他半天,才苦笑问道:“干嘛跟我说这些?”江霍尘微微皱了眉:“我想你迟早会知道,提前告诉你也许会更好。”

    “那倒是要谢谢你了。你总是那么周到。”顾夏婉挣开他的手,拿了纸巾慢慢地擦着手上溅上的汁水:“叫我参加画展,叫林锦生来,都是你的主意吧。后来请了杰米来安慰我,现在你又告诉我这些。霍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冷,手擦干净了,可是那种油腻感还在,让她觉得恶心。虫

    江霍尘看着她,神色依然没有起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道:“我并没有特别的目的。不管你信不信。”

    顾夏婉只觉得心口很闷,跟他这样老练的对手对峙无疑是自取其辱。她想要走,手腕一紧,他扣住她。

    “放开我!”她想要挣扎,他却将她按在石凳上。他眼神很明亮,是那种直透人心的明亮:“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如果说有,也只是想接近你。”

    顾夏婉脑中一热,冲口而出:“可是,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就好像你在安排着我的一切,监视着我一样。”她看着他,从他明亮的眼中看出自己的狼狈。其实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一切不关他的事情,不关他的事,可是

    江霍尘淡淡自嘲一笑:“好吧,算我多管闲事吧。以后不会了。”他说完,转身走了。顾夏婉看着他冷淡的背影,心里憋着的怒气一下子一泻千里,不知所踪。

    她呆呆坐在石凳上,直到了身上发冷,这才苦笑着回了家。周芝芝曾说过她,夏婉,你有时候还真是不知好歹。

    的确,有时候她真不知好歹,从来学不会什么人对她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而江霍尘,她今天似乎真的是冤枉他了。

    第二天一早,顾夏婉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口气有些急切,还有责怪。原来顾立城被她昨天一激,血压一直居高不下,到了傍晚,家庭医生建议送到医院里输液。

    顾夏婉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下,眼前一黑,爸爸有高血压?难怪他那天脸色那么不好看。

    她急急忙忙地换上衣服,拦了的士往医院里奔去。到了病房,顾立城正在吃着夏芷给他削的苹果。两人神态安详,看不出异样来,除了那瓶碍眼的药水。

    顾夏婉踟蹰地站在门口。夏芷眼尖,招呼她进来:“快进来吧。你爸爸没事,就是血压高了点。”

    她走了进来,站在爸爸的病床前,突然觉得眼泪不听使唤滚了下来:“爸爸,对不起。”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的父亲,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也不能这样指责他。

    顾立城与夏芷默默对视了一眼,夏芷拍了拍她,叹息一声:“没事的,好好跟你爸聊聊。”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阿婉”顾立城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眼中露出一丝怜爱:“别哭了,不关你的事。我又没什么病。别哭了。”温和的语调,让她的心更难受。

    “爸爸,是我不好,不该气你。”千错万错,最后好像都只是她一个人错。她不由呜咽出声,血缘亲情在这一刻占了上风,满满的愧疚让她无法原谅自己。

    八年的离家万里,她以为只是自己的苦难,其实八年中,作为那么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会不难过,不痛苦?她的任性和自以为是伤害了自己在世上唯一最亲近的两个亲人。

    顾立城看着她哭得像小孩一样,叹了一口气哄道:“好了,不哭了,是爸爸不好,没解释清楚,林家这件事很复杂的。不过你怪爸爸也没有错,毕竟我也有一份,要不是我去怂恿他投资国外的地产项目,他怎么会”

    顾夏婉含泪抬头,脸色异常苍白:“爸爸,你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好不好?”语气中带着哀求,埋藏了八年的秘密,在这一刻那么接近于事实,她只想求证个明白清楚。

    顾立城扶了胸口,长长一叹:“你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你只要知道,你的林伯伯当年是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后来,我也被那个人抓到把柄,为了保住顾氏集团,我只能对不起锦生的父亲。说来说去,其实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懦弱,锦生的父亲也不会走投无路,没人肯帮他度过最大的难关。这都是命啊。”

    顾夏婉听得怔忪,原来这一切还有中间这么关键的一环,可是真的是命么?她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满肚子的话一时竟无从说起。

    这时候病房的门开了,夏芷领了个人走了进来。顾夏婉擦去眼泪,抬头看去,心里一沉,是江文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