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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下楼,突然妈妈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夏芷,你给我评评理,我的小姑子自己的孩子不带,丢到我这来了。我一个人带得了么?难道我就这么被人瞧不起,要在家带孩子做黄脸婆吗?”
她说话声有些尖利,还带着一抹委屈的哭腔:“什么夫妻两人在美国要打拼事业没办法照顾孩子,一句话就把孩子丢给老人,老人家哪里照顾得了,这还不是扔到我这里来。”懒
林锦生心中疑惑,下了楼,只见顾夏婉被自己的爸爸抱在怀里,沙发上坐着一个与夏婉一样年纪的小女孩,神情骄横,却并不畏生,只打量着四周。
“哥哥,你来了!”顾夏婉挣着从林清东的怀里蹦下来,咯咯笑着跑上前:“哥哥,来了个妹妹。”她指向沙发上的小女孩。
“谁是你妹妹!不要脸!”小女孩突然对顾夏婉尖叫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古怪的腔调,神情甚是骄横。
林锦生与顾夏婉一呆,顾夏婉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林锦生忙拉了她的小手说:“我们去玩,别理她。”他说得很小声。林清东脸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对夏芷说:“我先回去看看,咳等等再过来接她。”
林太太已经拉着夏芷的手眼眶泛红地一一数落林清东小姑如何如何:“不就是清东刚开始找她借了点钱么,二十万而已,就成天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更过分,还把孩子丢过来了,你说说看”虫
夏芷为难地看了沙发上那小女孩一眼,拉了林太太进了厨房聊。三四岁的小孩一般能听懂大人的一些话了。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三个小孩,顾夏婉看看她又看看林锦生,突然甜甜一笑:“哥哥,我们去玩。”说着拉了他的手拿了一些玩具就开始跟他摆弄起来。
那小女孩坐了一会,觉得无聊,随手拿了一个玩具娃娃在玩。顾夏婉一抬头,气呼呼地上前:“这是我的娃娃。还给我!”她虽然生气,但夏芷教育她很好,但是还不至于上前动手去抢。
“不还!”小女孩哼了一声,冲她嘿嘿冷笑,手在娃娃身上扭着:“不还就是不还,这个破娃娃,难看死了!”她说话有些怪腔调,手拧着那娃娃的胳膊,说着,还有口水流下来。顾夏婉呆了呆,吓得倒退几步。
“哥哥!哥哥!”她开始尖叫。林锦生跑过来,小小年纪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是还是忍耐住了:“阿婉妹妹,她喜欢玩就给她好了,前天你不是说这个娃娃不好玩么?我们去玩别的。”
那女孩听了,看了林锦生一眼,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哥哥在面前。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不屑与厌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烦躁。手狠狠一抓,将娃娃丢给她:“给你,谁要你的破娃娃!”顾夏婉一怔,看着那芭比娃娃的胳膊与身子分家,满肚子的委屈顿时爆发“哇”地一声大哭跑进厨房:“妈妈,她把我的娃娃弄坏了,哇”
这下子整个客厅都充满了她中气十足的哭声,夏芷连忙哄她,林太太也被迫中止了哭诉,连忙将林锦生以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带走。
她边抽噎边看着地上尸首分离芭比娃娃,心中一股愤怒再也忍不住:“妈妈,她是谁啊?怎么跟哥哥一起回家?”
夏芷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叫陈芝兰,是锦生的表妹,刚从美国过来。她以后都住这里了,你要记得三个人要相亲相爱的,不能抢玩具,不能吵架,知道么?”
顾夏婉看着地上的娃娃,小小的心灵突然陷入了一股迷茫,相亲相爱?难道以后她的玩具,还有哥哥都要分给她玩么?
分给她
不!
她突然惊醒,浑身汗涔涔的,满眼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心口还在砰砰地跳。陈芝兰的话又在耳边:“我记得,当年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沧海桑田都能在岁月的掌心慢慢化成尘土,她顾夏婉如何能逃得过命运安排的这一场意外?
变了,她怎么能不变呢?多少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就像一朵还未彻底怒放的玫瑰,在最美的一刹那被摘下,心底的芬芳通通交付了记忆。她就像是中了毒,一遍遍回忆,然后一遍遍痛苦不堪,回忆他的好,他的温柔,但每一次就像刀子一般挖着心。
她捂在心口的位置,似要借此将满满当当的回忆压回去,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一看来电是陌生来电,犹豫了半天才接起。
“喂,你好。”她清了清喉咙。手机那边却半天没声音,只听得见风声呼呼吹过,时间仿佛凝滞,她在黑暗中不由自主缩了缩手脚,将自己蜷缩成一个保护的姿势缩在沙发的一角。
大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小区楼宇,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一栋栋闪烁着温暖灯光的楼宇都是倾斜的。
正当她有些失神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突然慢慢地开口:“阿婉,是我,我是锦生。”
轰
她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所有的血液通通被挤出心脏,心中一片空洞。她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手脚冰冷。她早就该想到,陈芝兰能够派人查她的行踪找到她,他林锦生怎么可能查不到她的手机号码?更何况,他从来都是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
“锦生”她终于说出这个名字,有种酸涩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渐渐汇成小溪,蜿蜒在面上,眼中的倾斜的楼宇更加倾斜模糊了。
这个世界要塌了吗?
——
童鞋们的评论我都看到了撒,我的确是比较慢热。因为基调是订在“回忆”这个词上,所以有时候是需要时空穿插的。不好意思。摸一把。继续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