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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湛笑骂他的那些弟子:“好什么好!都起什么哄,这酒是你们这些娃娃能喝的?澈儿,你带着师弟们到院子里去玩抢窝。”
赵澈倒是面无表情地应了,其他几个人一脸的失落,可见师傅(师伯)吩咐了也不敢不从。
“就我们几个玩是吧,我做庄,从谁开始?”茨拿起一根筷子将面前的青瓷碗倒扑,打量我们几个一眼。
琅将碗仆倒,拿起一根筷子:“跳过琦儿,从我这儿开始吧!”
“好!”随着茨的一声好,两人相对,各用一根筷子相击,同时口喊:
“棒棒棒棒”
“虫虫虫虫”
“我输了!”茨爽快地将碗翻过来,一口喝干童子倒上的酒。“二哥,该你啦!”
“虎虎虎虎”
“****”
“哈,二哥你输了!”茨笑着将湛的碗翻过来,倒上酒,湛连喝三碗。接下去就是茨跟峪玩,听了会儿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个行酒令游戏,分别有四种动物,老虎、棒子、鸡、虫,一物克一物,两人相对,各用一根筷子相击,同时口喊,或喊虎,或喊棒,或喊鸡,或喊虫。棒击虎,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若棒子与鸡,虎与虫同时喊出,则不分胜负。一人坐庄,众人轮番上阵,负者饮酒,若是庄家负则饮一杯,而挑战者负则饮三杯,两轮下来,庄家每轮要赢过半数以上者方可续庄,否则则退庄交由两轮都赢过庄家者为下轮庄家,因为出口很快,老虎,棒子,鸡,虫都是脱口出的,所以玩起来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两轮就轮完了,茨是六战四负,湛、峪一负一胜、唯有琅两战两胜。接下去就由琅坐庄。
见他们玩得起劲,我走到院外看笪儿他们玩抢窝,抢窝有点类似现代的高尔夫,不过比高尔夫简单得多,球是用毛发缠成的球,外面用皮革包裹,可以踢或打着玩儿。窝是洞,把毛球打进去的洞。谁以最少的次数用弯头棍把毛球先打进洞里,谁就赢了。
见我出来笪儿立即扔了手中的棍子朝我走来,灿烂地笑道:“姐,这片梅林很美,我陪你逛逛?”
“好啊,有我们小帅哥作陪,不胜荣幸!”我笑着勾住他的手朝梅林走去。
“这片梅林虽然比我们府里的梅林大,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府里的梅林,姐,你呢?”笪儿的眼在梅林中穿梭,絮叨着。
见我疑惑地望着他,他低笑:“哦,我忘了,过去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我轻笑:“我们府里也有梅林?”
笪儿眼睛微眯,陷入回忆中:“嗯,虽说比不上这儿的梅林大,不过哪儿的每一株梅树都是爹爹亲手种下的,每年这个时节爹爹最爱做的事就是搂着你坐在梅花树下赏梅,爹无论对谁,哪怕是对我和娘都是清冷淡然的,只有看着姐你时他的眼中才会溢满柔情,姐,你不知道那时我还有些嫉妒你呢,嫉妒爹爹对你的疼爱、嫉妒你事事都比我强、比我聪明!”
我笑着白他一眼:“现在我变这样了,你高兴了吧!”
“嗯,我是挺高兴的!”笪儿笑盈盈地应道。
“哦?我失忆了你这么高兴?”我故作要扑过去打他的样子。
“呵呵,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笪儿也不躲,反而来拉我的手:“我不是因为你失忆了高兴,而是高兴姐终于跟我亲近了,姐,你知道吗,从小你虽然对我也极好,可那时你的性子像爹,对人总是淡淡的,与人交往总像是隔着什么,我们之间从未像现在这般亲密,我真没想到在最后那个生死时刻你居然会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
“谈不上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范府是满门抄斩,就算范琦不把你藏起来,她也是要死的!”我实事求是地分析,笪儿早习惯了我谈论自己时把自己分为范琦和现在两部分来说。
只是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姐你没事!很高兴姐你的性格变了个样!很庆幸老天毕竟待我不薄,还留给我一个好姐姐。”
我冲他眨眨眼:“恐怕你更高兴的是,我终于比你笨了吧!”
“谁说姐比我笨啦!根本没有的事!”看他脸红耳赤着急解释的样子,我不再逗他:“我知道!笪儿,我知道,我也很高兴老天给了我,你这么个弟弟!”
笪儿甜甜地笑了,只那一笑天地都为之一颤,我在心里再度感叹,就这张雌雄莫辩的绝美容颜,长大后还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呢!难怪他爹要说他男生女相!吼吼,就是女孩子也没他这么漂亮吧!
笪儿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浅笑:“姐,其实我领你来梅林还有一个特别的礼物送给你,记得过去每年你生辰爹都会坐在梅花树下把你搂在怀里,为你吹奏,每次你都要爹爹吹奏三遍才肯罢休,如今爹爹不在了,就由笪儿代替爹爹为你吹奏一曲吧,姐,以后由笪儿代替爹爹守护你,可好?”
望着那张稚嫩希翼的脸,我含情点头:“好!”笪儿揽住我的肩我往梅林下的映雪亭走去,我这才注意到这小子这几个月似乎长高了不少,原本跟我差不多的个头,如今已经比我略高些。都能搂我入怀了。
笪儿坐在长凳上,我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一曲超凡脱俗优雅流畅的笛曲在笪儿的口中缓缓流出,虽然我不懂民乐,可我还是能听出这孩子吹笛子的功力已是不俗,他以典雅独特的形式,通过笛音向我展现一副梅花凌霜傲雪的神态,等他的笛声停下来我还没回过神来,意犹未尽地嘟囔:“你不是说爹每次都吹三遍的嘛,怎么你才吹一遍呢!”
“姐,已经三遍了!”
“胡说,我听着明明只有一遍!”
笪儿无奈地摇头望着我轻笑:“那我就再奏一遍吧!”
说着他将我满搂入怀,再度吹奏起来,我眯眼望着亭外飞舞的梅花,听着笪儿奏的笛曲,忽然想到薛瑄的那首倒也应景,懒懒地偎在他怀里缓缓吟道:“檐外双梅树,庭前昨夜风。不知何处笛,并起一声中。”
“好,好个不知何处笛,并起一声中!早听闻琦儿是个才女,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我极其不愿地从笪儿的怀里起身,抬头皱眉朝那个打断我们姐弟雅兴的声音望去,说话的是萧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脸看好戏的萧湛和萧峪及面无表情的琅。这四人一走近我就闻到他们身上浓浓的酒味,也不知他们到底喝了多少酒!
琅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们打搅你们姐弟的兴致了吧!”虽然他的表情平和,面上也是笑容可掬,可我知道他生气了,不问原因就是知道。
我望着他浅笑盈盈:“笪儿说我过去最喜欢听这曲,所以特地练了送我做生辰礼物呢!琅,你说他吹得好吗?”
琅语气淡淡的:“琦儿喜欢就好!不早了,宴席都散了!笪儿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早起练功呢!”
笪儿不平地撅撅嘴,最终还是给琅行礼告退。他一走,琅跟茨他们三人微微点头,抱起我就朝芙殇苑飞去。
沐浴后我们俩人并排着躺在床上,琅还是淡淡的不说话,我没吱声拉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拱了拱,他静默无语地轻轻搂住我,闻着他身上混合了酒香的淡淡的青草香,我突然低低笑出了声。
“笑什么!”琅皱眉凝着我问。
“佛曰,不可说!”我笑着摇头。
“真不说?”他邪佞地瞅着我,手往我腋窝下探去。
我边躲边嚷:“琅,你每次都来这招也太没新意了吧,你就不能换个新招?”
“对付你只要这一招就够了,何必再换!你说不说?”他不依不饶地追上我,咯吱我。
“我投降,说,我说!”我笑着讨饶。
一挨他停手,我就躲到床角,远远的望着他轻笑:“我笑你,刚才看我和笪儿的表情就像个抓住妻子偷情的醋丈夫。”
琅也不否认,媚眼一翻,轻瞥我一眼:“难道你没有偎在别的男人怀里?”
“你说的那个别的男人是我的亲弟弟!”我好笑地睨着他。
“哼,亲弟弟也不行!你能依靠的怀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你是我一个人的!”他长臂一伸将我霸道地圈在怀里。
我轻点他的鼻尖:“说反了,应该你是我的才对,别忘了你是我的男宠!”
“哈!”他失笑地凝着我,面色转柔,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一样,反正我不许你跟别人亲近!哪怕是你所谓的亲弟弟!”
“什么叫所谓的亲弟弟啊,他就是我亲弟弟!唉,你不觉得你这个男宠有些霸道,有些无理取闹嘛!”带着几分玩笑我说道。
“我不管,我就不喜欢你对别人比对我好!不喜欢有人在你心里比我重!”他干脆躺下,头枕在我的腿上,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此刻他不是什么庄主、也不是什么名震江湖的‘独狼’,只是个缺爱的孩子,他这副样子就像一个孩子霸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不让人碰似的。
我好笑又心疼地搂着他的头:“在我心里不会有人比你更重,我对笪儿、就像你对茨一样,你对茨这么好,难道茨在你心里比我重?”
顿了顿,琅不好意思地咧嘴,话在口中打滚:“今天,我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琅,你说什么,你我没听清,再说一遍!”我夸张地笑问。
“没听清就算了!”琅粗声粗气地回道,一个翻身将我压到身下,用温柔缠眷的吻将我淹没,口中霸气地呢喃:“琦儿,你是我的,说!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早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勾住他的脖子,乖乖地应着:“我是你的!只是你的,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