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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脸色有些难看，明知道她指的是让他别在老爷子面前喝酒，陆烨晨却硬是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陆老爷子不发话，但脸色的确是沉了不少，程静担心再闹下去不好收场，不动声色扯了扯陆烨晨的袖口，压低了声音，“烨晨，别闹了，先吃饭。”
冷声一笑，陆烨晨却突然扔了程静塞到他手里的筷子，双手插回口袋里，他慢悠悠站起了身，笑道，“我看我还是不在这里倒大家胃口了，爷爷记得多吃点，这样身体才会熬得久一些，不是吗？”
哐当！
陆老爷子终是忍受不了，将面前的碗筷掀翻在地上，瞪向对面的陆烨晨，冷笑，“你自己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倒还怪起我来了？要不是念在你是陆家唯一的子孙，你以为我还管你死活！”
陆烨晨嘴角的弧度反而更深，转身上楼前，他凝着陆老爷子，沉了眸色，“我倒希望能死在外面。”
“混账！”陆老爷子的拐杖一摔，气得回了屋。
可到底，陆老爷子还是疼陆烨晨这个孙子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容忍。
慕思暖想着，释怀了些，目光追着那人，心疼得难受。
彼时，程静见陆老爷子离开，转向慕思暖，拧了眉，“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给少爷把饭送上去！”
慕思暖立即会意，知道自己算是可以安稳留下来了，她从管家那里拿来餐盘，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到那人门前。
敲了两声门，自然是没人应，慕思暖也不再费劲，空出手拧开门把时，目光刚抬起，就依稀见到有什么向她砸了过来。
沉重的碰撞声，再然后是碎裂在脚边的玻璃屑，慕思暖疼得皱起了眉，脑门上只剩下嗡嗡的响声，几乎快要栽倒。
前方，还有男人的怒吼声，“给我滚！”
现在的陆烨晨，脾气实在差得可以。
慕思暖咬唇，眼泪蓄在眼眶里，可是一想起他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她也不管是否会惹怒他，继续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看来厉韩送给我的，是一只不听话的狗！”陆烨晨冷笑，嘴巴毒的可以。
慕思暖蓦然有些委屈，可视线转向他脸上的冰霜时，又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是气坏了。
眼泪慢慢逼回眼眶，她弯身将晚餐摆放在茶几上，手里握着筷子，她见他已走到阳台上抽烟，不禁咬紧了唇。
从之前靠近，她就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浓烈又呛人，不是答应她要戒掉的吗？
想了想，慕思暖又开始苦笑，说不定现在的他正恨着她呢，恨她的狠心，恨她还将他丢回了这座牢狱里。
慕思暖的眼眶有些热，静静等着他抽了一根又一根，浓烈的烟草味蔓延着整间房，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就听陆烨晨低声道，“出去。”
她诧异地看他，彼此的目光对上，他拧眉，不耐地重复，“我说出去，听不到吗！”
慕思暖的肩膀微微一颤，随即抿唇转了身。
手里的烟头这才掐灭，陆烨晨疲惫地闭上眼，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再睁眼，眼里一片漠然。
*
出了房间，慕思暖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想起先前的餐桌上并没有看到阳阳，她走下楼，静静观察着屋内的地形。
不多久，屋外传来一阵引擎声，几个女佣立刻停了手里的活，排成一行。
慕思暖也混在其中，静静等着屋外的人走进来，等看清，她的眼中染了几丝光。
是她的阳阳，而旁边则跟着面无表情的保镖。
只是再看第二眼，慕思暖敏锐地察觉到了孩子脖子上的伤痕，那双腿似乎走得也并不稳，她惊得咬紧了下唇，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抱住他。
她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另一边，竹青率先走了过来，望向那名保镖，他低声问了情况，“小少爷今天练习得怎么样？”
练习？练习什么？
慕思暖屏息听着，只见那名保镖摇了摇头，“小少爷还是不肯用枪，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再这么下去，只怕就要……”
保镖没说完后面的话，似乎也不敢乱下决定。
“嗯，你下去吧，我带小少爷去见老爷。”青竹淡淡摆了手，走到慕景阳面前，弯了身，“小少爷，老爷子想见您。”
慕景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剩眼里闪着浓烈的恨，他看了青竹一眼，点头。
那模样，哪里还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慕思暖忍着不敢哭出声，等女佣散了之后，她悄悄跟去了后院老爷子的房门前。
青竹似乎也进去了，外面无人看着，慕思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近，就听陆老爷子愤怒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不准给我哭，这是陆家的每个孩子都要经历的，你明天要是再不给我拿起枪，我就把生你的那个女人抓过来给你当枪靶！”
闻言，阳阳哭得更厉害，一直隐忍的情绪爆发，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我说了不准哭，再哭一声试试看！”陆老爷子狠狠敲了敲拐杖。
彼时，慕思暖什么都忘了，迈着脚步更加靠近，里面的青竹随即出了声，“谁在外面！”
她吓得顿住，眼看门把被人正在拧开，她想逃却没法动，直到一双手用力地将她扯到了身后……
哐当！
木门已经打开，青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随即低了头，“陆少。”
“滚！”陆烨晨一脚踹开了他，推开房门，看到慕景阳跪在地上的时候，拧起了眉。
“爹地。”阳阳缩着肩膀唤他，整个人随后被他抱起，陆烨晨甚至感受到这孩子剧烈在颤抖。
再看陆老爷子，陆烨晨嘴角愈发冷了，“爷爷，他还只有四岁。”
陆老爷子不以为意，“你四岁的时候不也能拿枪狩猎了么？”
“是啊，如果爷爷希望这孩子以后像我这样恨您，您大可继续这样逼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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