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

程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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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金庸武侠的时候趋近于走火入魔,置身于江湖之中以致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我从这个世界所看到的,不只是刀光剑影,更多的是恩怨情仇人生百味。我不懂为什么有些人一味地将武侠理解为“打打杀杀”其实“打打杀杀”只不过占着很次要的份量,而我更看重它的灵魂“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金庸武侠承载着我的理想。

    人的精神总是要有点寄托的。

    关于武侠类的书是何等地受欢迎,是无需用数据来证明的。只要是还有点求知欲、偶尔出入图书馆的人都知道,所受蹂躏最为惨重的就是武侠类的。由此可见,与本人志同道合者大有人在。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好的武侠小说不仅不是“一大毒”而且还是传统文化中的精品。这种思想甚至蔓延到教育权威界。否则,天龙八部怎么会出现在高中语文教科书上呢?

    “过得还好吧?”下楼去还书时遇到一位久违的老兄。

    “我还是那样”我晃了晃手里的书“我还是把金庸武侠作为我的第一嗜好。”他觉得不可思议。

    出宿舍的时候看见几个女生站在门外,或焦急地张望,或痴痴地等。陡然觉得很好笑。

    可曾发现/我眉目间的/些许疲倦/等枫叶飘零/残菊留香/我已不再守候/你别难过

    一年之中,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翻涌着金波的树叶,地面上我那斑驳杂乱的影子,懒散单调的步伐。生活,一成不变的生活。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目光溶解在灼热的空气和蔽日的扬尘里,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只是依附于这个环境渺小而卑微地存活着。逐渐感染了空气中的浮躁,内心潜伏已久的乖戾也死灰复燃,这两股力量已然左右了我。不断往自己的生活中添加新的佐料,希翼犹涅磐凤凰般重获新生,却还是难逃劫数,让自己的心最终沉淀下来的还是武侠和书法。

    现实的残酷,往往超乎寻常。

    在最孤苦最悲惨的时候,我曾一度愚蠢而可笑地等待否极泰来的那一天,将青春一点一滴地消磨;我曾看着太阳沦落在城市的西隅然后月上柳梢头最后陷入无尽的黑暗和寒意中。让我在希望破灭之余尚未完全绝望的,是那些老兄老姐的鼓励和帮助。总是奇怪为什么向来独来独往一意孤行的我,以前无人理会,而现在突然有这么多人关心呢?莫名的感动,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活得这么惬意。

    活着的希望,不是唯一;而活着才唯一有希望。

    高三时总结出来的这句话,在经历了各种各样有趣的或无聊的事之后被验证。感悟多了许多,人生开始苍老,在人前,却伪装得天衣无缝。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也没变。”我笑笑“闲暇时我可以写写字,看看金庸武侠,可以想办法破解天龙八部里的珍珑棋局,研究一下倚天屠龙记里张旭肚痛帖的真伪。”

    “可惜我没钱,不然到西安、洛阳买些古玩字画来也好啊。”我笑。

    “没钱也好啊。”

    “为什么呢?”

    “钱会改变你的。等你有钱了,你还会住在这样的普通宿舍吗?还会在学校食堂吃很差的饭菜吗?还会穿着如此朴素吗?还会用档次最低的手机吗?还会随随便便不修边幅吗?”

    “会的。”我非常肯定地说“一如往昔,我什么都不会变。”

    “是吗?吗么你还会以坏学生自居吗?”

    我没有回答,却已经在心里默认了。我点点头。

    “哦?你这个坏学生还会嚷这要去西部支教吗?”

    我无语了。如果我只是个坏学生,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那个若隐若现的目标,真的就此放弃吗?

    愕然,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