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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我像所有的男孩子一样最开始的梦想是——战士,我梦想着自己就是武士、红军、解放军,总之是一切有制服佩武器的战士。平时最想买的就是军服,我记得我有过多顶军帽,最喜欢的是各种各样的平定军帽。那时我的玩具也基本上是枪,各种各样的枪、皮带、刀。那样每逢玩同战争有关的游戏时,我就全副披挂起来,戴军帽系皮带挎刀,仿佛一个老军人披挂他的奖章一样。
还在学前班时,就有大孩子做王,组织一帮孩子练武功,那时那种组织让我感觉非常正规,还经常被女生们谈论,但是我那时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加入的,因为我非常小还非常喜欢哭。到小学的时候,我就成为帮派中的重要人物了,我们经常在周末到野外去找开阔的地方作为练武场,我们还有非常精确的点穴图,每天都有首领告诉几个穴道,然后其他人在上面标出,这种机密是不能让其他帮派知道的,因为武功是不外传的。
在学前班的时候,我们骑马是那样的,或者在两腿之间夹一根棍子,最好是有响声的。或者是一个人拉着另外一个人的后襟,这必须是骑马的人比被骑的人强大,也有用小东西雇佣的。再大一些,我们就开始组织打的战争了,最初我总是被派做小兵,这让我很委屈。后来轮到我组织时,我就经常是司令了。不过战争的难度在于怎样确定胜负,经常突然有人争执是自己先开的枪,所以每次都是打几次就解散了。
有时我们是不满足于假枪的,我就经常梦到在梦中带军队同敌人作战,但是每次都是在最后发现我拿的是假枪,这让人无比懊恼。还在学前班时,就有大孩子用木头做一种枪,可以射击石头,有的经过改造还能加火药。老师是不准我们佩枪的,因为那样会威胁到女孩子的安全,我因为羡慕别人的枪,就帮一个大孩子保护一支枪,结果我这个从来没有玩过那种枪的人被老师抓住了,不过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招供,害得我被老师用教鞭好打。
许多男孩子玩过的弹弓,是那时唯一真正的武器,不过一般是用来打鸟的,假如打人可是非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在外公家的时候,一个大孩子有一个自制的火药枪,那时可以把野兔打死的真正的猎枪。那时我的最大梦想就是有一条他那样的枪,我记得他是答应过给我做的,后来还是终归没有做。我记得他让我伏在石垒上对着麻雀打了一枪,后坐力一下子就把我顶得坐在地上了,爬起来之后我回味打枪的快感,更想拥有枪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梦中就用的是那种枪。
我买枪的习惯是一直保持到初中的,有的枪甚至一直保存到高考。那时因为零花钱多了,就可以不求父母而自己买枪了,况且他们又不在我身边。在初中时,我们在某段时间就在疯狂地玩水枪,经常把战争波及给无辜的女生,当然有时是像土匪一样故意波及她们的。
我的小柜子中保存着好几把水枪,一次我们宿舍失窃了,我首先检查的就是我的手枪,这件事许多同学还很有印象。当老师问及每个人的梦想时,我回答的仍然是军事家,后来我的那个老师见到我还提起的。由于对统帅的梦想,我的地理和历史从小天然地好,我的时间空间感也是少人能比的。
不过关于坐战士的梦想,我是在小学后期就变得很淡了,大约是在我们开自然这门课后,我对奇妙的科学开始狂热地崇敬。那时我经常拿着配教材的试验模具造一些奇妙的机械。那时我已经独立地悟到了密电码的原理,经常用我自己编订的密电码骂其他人,当然密电码的破解只有我的两个密友知道。那时,我的一个最大的实验计划就是做一个永动机,直到学了热力学第二定律,我才知道那在当时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的主要计划是寻找矿藏冶炼出金属铸造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大炮坦克轮船飞机之类的军用设备。我找矿藏是用一个大的磁铁,我一下课就用小绳子拉着那块收音机上拆下来的磁铁吸附费废铁,上面经常有许多小铁屑,我就把它确定为冶炼的矿石。等到铁屑集多了,我就开始寻找炼钢炉,后来我找到一个断了把的勺子,至于火焰则是一段蜡烛,这个计划在受阻之后就停止了。想来当时,我可以随意找到许多铁块,我却非要自己炼钢不行。
到初中时,我仍然梦想是做一个科学家,不过并没有具体的类别,可能最大的潜在意识是物理学家,因为我的物理成绩出奇地好,中考时我居然得了满分。在初中时我学了电学,于是就热衷于用电动机来解决那些机械的动力问题,我经常同另外一个同学交流经验,他送给我一个在电动玩具上拆下来的小电动机,我回家每天试验,后来用它做了一个小电风扇。我经常在我的小柜子里保存一个我自己制作的小台灯。
后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用化学方法发电的方法,还多次试验发电。在初三时我有部分兴趣转移到化学上,我经常自己在家做课本上那些试验,我曾经自己用电来分解水,制造氢气和氧气,可惜没有装置对气体收集。在学校的试验室里,我们几个科学狂人经常偷偷把实验药品偷出来自己做实验。同时我对植物学和动物学很感兴趣,尤其是对动植物的分类,所以虽然那时生物学在中考是不考,我仍然是学得非常认真,自己还经常种植物抓小动物养,这个习惯其实是从小就一直有的。
在高一时,我对科学的热情仍然大于文学,那时我最关心的是宇宙的问题,经常想突破伽利略和牛顿建立的宇宙,我大胆预测在太阳系有第十颗行星存在,因为我从原子外层的电子同宇宙的相似性上推断,只有存在第十颗行星才能够保持稳定。我当时最急于理解的是爱因斯坦那个e=mc2的方程式,以及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一些问题。照着我的这种探寻,我很有可能是一个理论物理学家的,不过随着该死的高二分科就一切都不同了。在高二分科时,我的文理科成绩都是相当的,甚至理科成绩好于文科,当时我对分科非常苦恼,最后我选择文科有很大的任意性,大概可能是想选择哲学来综合整个世界的。
在高二时我的梦想基本上已经转向文学和哲学了。我对文学的兴趣可能起源于初二,我的一篇作文月到中秋分外明,并且我从那时开始确实地记日记,直到现在完全变成我的习惯,假如我哪天不记日记就会产生一种非常烦躁的残缺感。关于文学我还要在另外一篇文中专门写到,这里我只是大概叙述一下。
那时我经常到离学校不远的县图书馆借书,还开始对现代文学诸流派的模仿,作文经常被当作范文读,这给我很大的鼓舞。在高考前后,我一直在计划着一部长篇小说,可惜悲惨地夭折了。在大学时,我开始了我写作的另外一个时期,也许这个时期最终让我从此就在文学中。
不过其实我在高中时理解的文学是一种泛文学,包括许多知识散文。我几乎从识字的时候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这自然就导致我所认为的对整个世界的总结——哲学在我生活中的出现。在高中时,我就开始接触诸如弗洛伊德主义、存在主义等哲学了,当然最多的还是所谓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大约在大二的时候是我狂热的哲学时代,那时我正在热衷于考复旦大学西方哲学专业的研究生,于是我看各种各样的哲学书。这种狂热一直到现在。
我经常想我为什么会这样喜欢哲学,后来我想是我的一种王的情节。在高中刚开始我就同我的初恋主动分手了,因为那时我正在为一种狂热的启蒙主义思想所鼓舞,兴许还有共产主义的拯救世界的思想。我在模糊中,感觉我最想做的就是王,虽然我是个坚定的民主主义者。这种思想在我完全清醒时,可能是在榆次时,那时我又隐约想做教主那样对人的精神拯救的人,我曾经在我的床头挂上一个十字架,虽然我是一个无神论者。
到大学后,我就理智地选择了哲学,因为每当我只干一种事时,总感觉自己被分裂了。在我的印象中,像哲学和诗这样的知识门类,从古代开始就是具有统摄意义的,人类在最初就是非常完整的,所以我总努力使自己完整。所以哲学就是我那王的情结的延续,现在我就处在这样的时期。
其实同样延续王的情结的还有诗,因为我的诗基本上可以这样一句话:王在北方忧伤!其中北方是亚欧大陆的北方,不是中国的北方。难道我的梦想还要变吗?那种王的宿命还能变成怎样的形态呢?假如变化之后我还如何保持我灵的完整?
2006-2-24于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