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媳妇的故事

曹海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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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在一个边远偏僻山坳的村里,居住着七、八户农家,邻里们都能和睦相处,人们勤劳、淳朴善良。男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耕种在山田里,那粗重的活皆是男子扛着。女人们呢!也没闲着的在家种菜蔬和操持一家老少的生活,村人们就生活在这种祥和宁静的氛围里。

    这里村前的一户农家,家里仅有三口人,瞎眼婆婆、年轻媳妇秀子和一个年幼的小孙子豆儿。秀子十多岁就嫁到了婆婆家,小两口恩爱有加,婆婆也心疼她,日子过得蛮称心。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秀子生下孩子不久的日子,婆婆患上了严重的眼疾,眼睛红肿的泪水汪汪流,视线一天天的阴霾不清,请郎中治疗了,不奏效,没银钱了。秀子和丈夫强子着急了,所以,为了挣钱治疗母亲的眼病,强子天天的上山砍柴,然后挑到几十里地的市镇换钱,换回钱便赶紧的为母亲请郎中抓药,熬药,一心为了母亲的眼疾。

    又一天,天气炎热,强子依然到深山里砍柴,砍柴的时候竟然被毒蛇咬伤了腿,毒液顿时蔓延全身,当一同去砍柴的惊觉发现的时候,强子已气绝身亡了,人们只好撇下自己的柴火,砍来树木和藤条做成担架将强子的遗体抬回村。

    此时,秀子在家里正忙活着给婆婆熬中药,还一边做饭菜,一边哄着哭闹的孩子。想到丈夫几乎天天砍柴换钱的辛苦,心里着实的心痛,就尽心的做丈夫爱吃的菜。她爱丈夫,丈夫也十分的疼她,丈夫每到集市都会带回秀子喜欢吃的,或是买点头饰的打扮她。

    秀子靓丽,健美的身段上有一张红扑扑苹果似的圆脸,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她善良聪慧,还擅长女工,是村里出色的女子。强子呢!也是村里数一、二的好男子,他相貌俊朗,一副男子汉顶天立地的身材,田地里庄稼活的一把好手,勤劳善良孝顺,是村里交口称赞的好男子。小两口都乐于助人,村人都喜欢他们。

    秀子忙活着又心事的时候,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便前去开门,见是村里的牛子,便问:“牛子,有什么事?”“秀子姐,没什么,请你随我到村边一会。”牛子回着。“好!待我将孩子托付给婆婆。”说着秀子就抱着孩子到里屋婆婆那了。她很快的出来随着牛子到了村边。此时,村里人几乎都来到了这里,一个个眼里湿漉漉的在围观着什么。

    看到她的到来,人们的目光自然转到了她身上,使秀子的心突然像刀割了的疼痛。这时,人们让开了路,秀子去到了担架旁,一眼就看到了那身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她顿然明白了心爱的丈夫意外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如同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的打在秀子的身上,她悲怆地揭开盖在丈夫脸上的汗巾,一把搂抱起丈夫,脸贴着脸的哭泣,悲痛欲绝的呼唤着丈夫的名字“强子啊!强子,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呀!”一声声悲戚的呼唤,震撼着山坳,旋起了回音,引得村人为之动容落泪。

    就在这时,婆婆也不知怎样的知道了,在人的搀扶下踉跄地赶到了,婆婆前去与媳妇合抱住儿子的身体悲痛的大哭“我的儿呀,是我害了你呀!”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村里人赶紧对其施救,醒来就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瞎了;那被人抱着的豆儿也哭着来了,真是呼天抢地的哭得昏天黑地一片凄凉。村里人看到这凄惨的景况,无不哀叹着:“这都是毒蛇造的罪孽啊!将好端端的一个家破坏了。”从此,这个家,妻子没有了丈夫,母亲没有了儿子,儿子没有了父亲。

    悲情下,村里的长者出来分工了,一方面派人帮着秀子照顾孩子和婆婆,一方面帮着料理强子的身后事,再是劝导婆婆,更劝导哭泣不已的秀子“秀子,你要节哀保重啊!今后这一家的生活就全靠你了。”呜咽哀伤的秀子失去了恩爱的丈夫,已不想活了的要随丈夫去了。村人守护着她,不断的劝说着她。是啊!秀子看到身边还嗷嗷待哺的幼儿,还有那悲伤无比的瞎眼婆婆,就再也不忍心让这一老一少随同亡夫一起的全毁了。于是,清醒过来的秀子在村人的帮助下,料理了丈夫的后事。就强忍着心头悲痛,毅然地挑起一家人的生活重担了。

    秀子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女工活特好。在村人的主意下,她一人包揽了全村人的衣着纺纱、织布、缝制。以女工换取男劳力帮自己干田里的庄稼活,那柴火的事也由村里的男子包了。秀子深深感激村人的善良,感激村人对自己一家的照顾,这样她有了信心,就起早摸黑日复一日地辛勤劳动着。

    一天夏日的晚上,她借着月亮的银光在院子里纺纱,纺、纺的就劳累的昏睡过去了,直到瞎眼婆婆摸索到这才唤醒了她,婆婆心疼的对媳妇说:“秀子,我来纺吧,年轻的时候 我在娘家干过这活,我虽然眼看不见,但我可以摸索着干。”“不!娘,您年纪大了,您不能累了,我困顿一会就没事了,您进屋看管豆儿吧。”说着,就继续纺纱了,直做到鸡鸣。

    白天,她得打理菜地里的菜蔬,操持一家人的衣食,之后是纺纱、织布、缝制村人的衣着,没一刻的休闲。同时还要尽力照料襁褓中的儿子和婆婆的生活起居。她心疼婆婆,就把细粮留给婆婆吃,自己则常常吃地瓜、玉米等的粗粮。看到婆婆身子虚弱,就悄悄地把自身喂养幼儿的乳汁挤下来,哄着婆婆喝下,渐渐地婆婆的身体健朗起来,脸上起了红晕;而秀子啊!却渐渐的瘦了,当然婆婆看不见,但感觉了儿媳的辛苦和孝顺,渐渐的心开朗起来。为减轻媳妇的活儿,婆婆就摸索着料理自己,带带孙子,还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婆媳俩就这样互相疼爱的和着小豆儿的哭笑声过着清苦宁静的生活。

    转眼小豆儿长到三、四岁了,秀子已多年没回娘家,很是思念家乡的父母兄长。所以征得婆婆同意,并托付邻里关照婆婆的生活后,就背着小豆儿,回几十里地远的娘家了。

    回到娘家,父母看到久别的女儿,还添了个小外孙,心里很是高兴。可看到女儿破旧打着补丁的衣着,瘦削的模样,心里很是生痛。在听了女儿的一番叙述后,父母也为女儿悲凉的故事而落泪。“我的女儿,你怎么不早日回来相告呢?也让我们为你担着点。”娘心疼地责备着。秀子说:“爹,娘,您们养大我就不容易了,女儿又怎好再来累您们呢!何况您们的日子也不好阿!”说着的悲从中来,秀子又伤心的泪水簌簌而下。“秀子,现在回来了,就在家多住两天吧!将身子养养才回去。”老爹心疼的要求。“不,明天我就得赶回去,家里的婆婆离不开我和小豆儿呢!”“唉!我苦命的女儿!”娘沉重地叹了口气,知道女儿懂事对婆婆孝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父母痛爱女儿,也就把家里唯一的蛋鸡杀了,让女儿、外孙吃顿可口的饭菜。晚饭时,秀子的老娘夹了一只鸡腿给自家小孙子,又夹了一只给小外孙。秀子看了腾地站起,忙把小豆儿碗里的鸡腿拿起。说着:“豆儿听话,别吃,让娘带回家给奶奶吃。”“不!”豆儿说着就泪水滴落下来。外婆见了,赶紧夹了块鸡肉放到小外孙的碗里。秀子的心像针扎了般的疼痛。是没办法啊!我不得不忍心这做。想着就用荷叶将鸡腿包裹起来了,打算明天带回去给婆婆打牙祭。老爹老娘看到此情景,既心疼也无奈,因自己家穷,帮不上女儿的忙。

    翌日,早饭后,秀子泪水涟涟的依依辞别了年迈的双亲和兄嫂,往回赶路了。这是一个阳光闪耀的白天。秀子背着孩子携着小包裹的走过一条条山间小道,经过一座座小山村,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累累的。当走到一小山村时,忽然腹部疼痛起来的急着要解手。看到村庄的路边有一间用茅草遮盖起来的小茅厕,就急忙走进去,将背上的小豆儿放下,小包裹也放在一边,便解手了。

    已经过了大半天了,小豆儿已是饥饿,便伸着手到包裹里掏东西吃,正着拿到那只鸡腿,就往嘴里喂。秀子抬头看了,叫着:“豆儿,不能吃!”说着就拍了一下儿子的小手。豆儿惊吓的手放松了,那落下的鸡腿就滚到厕所了。这下,秀子急了,心想,这被屎尿污染过的鸡腿给婆婆吃,似乎有过;不要嘛,拿什么给婆婆呢?!因自家贫穷,一家人已大半年没进过荤菜了。犹豫了一阵后,还是伸手到屎尿里捞起那只鸡腿,跑到小溪边洗干净的包好。转又塞了块糯米糍粑给小豆儿充饥,又继续赶路了。

    终于在太阳行将西下的时候回到了家。婆婆看到媳妇带着孙子这么快归来,心里很是安慰。秀子放下背上的孩子,就忙活开了,她一边的与婆婆说话,一边的将那只鸡腿用冷水洗,之后再用开水冲洗,再剁成小块块的放到锅里煮,并加热糯米糍粑,一起的端到婆婆面前,让婆婆趁热吃下。婆婆高兴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的“好吃,好吃。”还说:“秀子,谢谢你娘,惦记我这个亲家,给我吃的,还给衣服我。”秀子“是、是。”的回着婆婆。

    就在婆婆津津有味地吃着鸡腿的时候,骤然间,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呼,整过山坳里飞沙走石,树摇竹弯,雷声轰隆、轰隆地由远及近,凌厉的闪电也阵阵的撕扯着划过天际,天怒了,就见一团重重黑黑的云愈来愈近地界。

    啊!是天界的雷神偕同天兵天将下凡了。顷刻就来到了面前,秀子惊慌极了,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只见雷神手执斧头的怒视着秀子:“好你这个不孝的刁妇,竟拿屎尿污染过的鸡腿给瞎眼婆婆吃,你可知罪?我们要将你劈死,以惩治天下不孝。”说着就要拉秀子出去治罪。此时,婆婆不知所以的慌忙跪下向雷神求情,小豆儿也惊吓的大声哭叫。

    这,惊动了整个山坳里的人们,大家纷纷赶到跪下为秀子求情。并向雷神和天兵天将陈述着秀子是个勤劳善良孝顺的媳妇。今天发生这事,定是个中有因。大家忙叫秀子讲述事情的原委。

    于是,秀子悲伤的向雷神、天兵天将以及村民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雷神听了,紧绷的脸松开了,怒目也柔和慈爱起来,连声的:“啊!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是个极孝顺的好媳妇。”之后,又对着大家说:“为你们村里人的勤劳善良,为秀子的吃苦孝顺,我们将帮助你们,让你们这方土地年年风调雨顺,有好的收成,过好的日子。”话毕,雷神和天兵天将就隐进了云里。顿时,天空又变得湛蓝白云朵朵的晴朗。

    自此,这山坳里山水长流的树木丰茂,鸟语花香,五谷丰登。山坳里的人和秀子一样的更为尊重长辈、孝顺父母、公婆了,他们过着和睦互助、勤劳温饱和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