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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冬天的年月里,我涉足了太平洋彼岸美国那块美丽富饶而神奇的土地。而在三藩市的日子里,我便随邓树林先生的侄女下榻在他的家里,也就有缘认识和了解他创业之事了。
我初见邓先生时,他正在其汽车维修公司维修着汽车,那公司里的好些工人也在忙碌着车辆的维修,那里停着几辆待维修的红的、黑的、乳白的小轿车,一座有一百几十平方米的平地厂房,内里摆满了维修车辆的配件和工具。
看到我们刚抵达美国一行的到来,他高兴地边用着布擦拭手上的污垢,边向我们问好。我视线的他身材高大、魁梧,很健康体魄的黑红英武脸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其身上蕴藏着 一股使不完的气力,给我一种勤劳朴实智慧善良豪爽的印象 。他忙活着维修,也就叫工人开车将我们送到他家。
在他家的时日里,我受到了其一家人的热情款待。闲暇的时候,便听他讲述其在美国创业的事,他说,他偕同妻儿来到美国二十年了,在这经久的年月里,他和妻子凭着勤劳和智慧终于为自己、为孩子们在美国创下了生活的根基。时至今天,他们已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家业,一家人过着富裕、温馨、和睦的生活。
但是,他又说:“这一切来之不易。”接着,他就向我叙述了在美国艰苦创业以及生活概况。而邓先生那靓丽的太太张敏首先娓娓的对我说:“初到美国时,我们一无所有,面对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就连那风儿、阳光、空气乃至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心里很是彷徨。环境的改变,生活的无着,竟然生起后悔来到美国谋生的情绪。可人是要脸的,既然费很大的劲来到了,怎样也得挺过去,俗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清楚已没有退路,必须要做那苦中苦的人上人了。”说到这里,她笑了笑。“所以,为了生存,我的先生在踏上美国土地的第二天就不顾旅途的疲劳经人介绍为人打工了;我也是安顿好简单的家和孩子上学后的没几天就外出打工了。因为我们明白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在美国生活生存的保证。”
听到这里,我不由想起在洛杉矶的旅途中,美籍华人黄先生夫妇给我讲的一个小故事。说他们一位朋友的女儿倩倩,是小学四年级学生,一次作文下雨的感想写得很特别,内容大致这样:“啊!老天,下吧,下吧!我愿阳光躲进云里雾里,骤然间风起云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于是哗啦啦,哗啦啦地下,落下的是雨,是美金。我高兴地拾呀、捡呀,捡回去交给爸妈,于是欢笑去掉爸爸脸上的疲惫,欢歌替代了妈妈那沉重的叹息。我从此可以无忧无虑地上学。老天爷,下吧!下吧!落下的点点滴滴是雨,更是美金。”这篇幼稚洋溢着天真幻想的作文居然得到了老师的好评,获得了优秀。
在此,我还想起一个旅居澳大利亚华人对我说的,开初在澳打工,他一天至少要砍下八百个猪头,为了生存的那种苦,那种累,只有他知。这足见金钱的重要,不止是大人,同时也渗透到孩子那稚嫩的心灵。没有金钱寸步难行,尤其在海外。我相信每一个置身海外领域生活的人都有此感。
当然邓先生他们也不例外,为美金,为生存而打工。就这样,他们曾为多家公司、工厂、餐馆起早摸黑的打工,从没午休,累得眼睛要合上,也得死撑住。邓太太还告诉我“从早到晚,每天十多小时,有时开车回家,是打着瞌睡将车开回家的。”邓先生接过话茬说:“有一段时间,我干活很苦,很疲惫,可顾主给的报酬甚少,我老少一大家子人,生活很拮据,我的心里很是愁苦、愤慨,又无处发泄。便在一天,我带了手枪以及一箩筐子弹,跑到大山,朝天空‘砰,砰砰。砰’地发射,直至将所有的子弹射完,心里才好过些。”我理解人在困苦与愤懑时,总要找一种方式来进行发泄、排遣,使之渐渐平息,否则,会憋闷得发疯。泄气后面对现实又重新奋起,他们就这样辛勤地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开拓着在美国生活的那片天地。
他还告诉我,他们经过数年的辛勤和积蓄后,便与朋友合资开餐馆,由于经营管理得当,生意一度红火。怎料‘天有不测之风云,’没多久的日子,红火以后的餐馆竟然遭到歹徒的抢、砸、洗劫一空,朋友也被打死,还案件查无着落。那时,他们多么心酸,悲怆、愤慨和无奈!餐馆自此倒闭。
邓先生不得不又去为人打工,为一家汽车维修公司搞汽车维修。当他叙述到这里时,突然的不无兴奋地说“幸好我曾在祖国英德华侨农场时开过拖拉机,也搞过拖拉机维修,这下在美国派上用场了。”我明白汽车与拖拉机的性能是大致相同的。他为人搞了一段时间的汽车维修后,对车辆各部位维修的业务能力得到空前的提高。想到美国的高速公路网络纵横交错,交通业高度发达,堪称世界之最,是车辆的世界,美国公民几乎每人都拥有自己的汽车。有大量的汽车就必须有维修,汽车维修业是不会衰败的。
认识到这点后,他决计不再为人打工,而是要开创自己的事业。在其太太的赞同支持下,经过筹措,他倾出全部的积蓄,选交通要道的地方,拓展汽车维修业,创建了属于自己的“海岸汽车维修服务公司。”我看到他的公司就处在太平洋的海岸线上,是交通枢纽集中的地方。他雇请了懂得维修车辆各部件的熟练工人,本人则亲自参与公司的各项工作。由于邓先生以及他的工人维修汽车的技术精湛,服务周到,讲信用,收费合理,很快就赢得当地以及过往车主的信任,公司的生意因此生意兴隆,收入颇丰。
可这下竟招来当地一些懒惰于劳作,且有着种族歧视的黑人的嫉妒。一些黑人不时的前来公司寻事捣乱,致使生意急剧下降。有一天,又有几个二、三十岁、身躯高大的黑人前来公司闹事,甚至还动手打了公司的工人。邓先生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为保护工人和维护公司的经济效益,他率领着工人一起奋起还击。经过这次有力的还击事件后,那些黑人再也不敢来他的公司挑衅闹事捣乱了。我想大概这些黑人尝到了中国人那不可抗拒的尊严。
邓先生勤劳、勇敢、智慧,他和他的家人已融入了美国社会,遵守和热爱着美国国土,同时他们又热爱着生命的故乡,他们善良、乐于助人。当他们获悉中国的一些地方发生灾情,就与自己在美的亲戚朋友一起掏出自己辛勤挣来的血汗钱,通过美国华侨同乡会转捐给祖国的灾区;国内的亲友出现困难,他也会通过他那善良的太太之手相助。他的朋友们告诉我,说邓先生很豪爽义气。当那些初到美国的亲友,甚至是陌生的大陆移民有困难时,他都尽可能为其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让他们度过暂时的难关。他曾解囊资助一个从中国山东移民到美国的男子他们夫妇的善举,受到友人们的交口称赞。总之,他们依然保留着中国人的人情味。
在那,我看到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忙碌,但也不乏情趣。邓先生尽管亲力亲为的忙于公司各方面的工作,但仍给在自己腾出一点娱乐时间。所谓娱乐,就是风雨不改的每周六晚上,与同样从中国英德华侨农场移民美国的叶先生,张先生、李先生等几个好友聚在他的家里玩扑克,即中国的‘升级、拖拉机,’直到子夜才散去。再是,他每周给自己放一天假,于星期日的早晨,偕同妻子及三个漂亮的孩子开车到三藩市的唐人街餐馆与亲友们欢聚一堂,边吃着早茶,边交流着生意方面的信息。他们一家人不时的也会到国内外的名胜之地旅游。总之,邓先生一家人生活得安稳、幸福。
透过邓先生的艰辛创业和在美国所耳闻目睹到的,使我感到中国人在海外生活的不容易。还认识到美国以及海外的华人、华侨是勤劳和智慧的,他们都具有顽强的生存能力和奋斗精神,无论怎样艰难困苦的情形下,他们都能为自己撑起一片生活的蓝天,同时他们的富裕里也饱含了辛酸,凝聚了的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