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列车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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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行:  

    “送我一朵玫瑰花,我要诚恳的谢谢你”在缓缓的乐曲声中,列车轻启,向着大西北的方向驶去。

    德阳、江油、绵阳、广元——暮色中列车似缓缓北上。

    翌日凌晨5点20,在睡梦中醒来,天已蒙蒙亮。两侧窗外,高山峡谷,绿树蓊郁,列车正在秦岭中行驶。

    半个小时后,过凤县,一个被秦岭深藏的美丽的小县城,城外有“凤凰迎宾”的巨大绿色造型。隧道渐少,天气有些凉的感觉。

    凤州科技园区、消灾寺、岭南第一州石牌坊,渐次走过。山体时现裸露的岩石层,植被基本是灌木。偶或看到黄土壁和窑洞。河水浅濑汤汤,翻着浪白,向南流去。

    列车继续上行。山势渐高,山上有苍翠的松柏。隧道接连出现。山岭险峻高拔,植物更加茂郁。过油坊沟小站,山势稍缓,山脚稍开阔的地方有民居和农田。前方高峻的山头,太阳将出来的样子,朝霞灿灿。

    接下来是一段河川地带,小河,公路(路况良好)一路相伴。公路上只偶尔见到一些车辆。

    遥视窗外,对面山腰的巨幅标语,清晰可见——“长江流域封山育林区”、“灵官峡景区欢迎您”、“塘沟烟柳叙幽情”(上联没记下来,横批是人杰地灵)。脑海隐约出现小时候读过的课文:杜鹏程的夜走灵官峡。内容已经模糊,只约略记得沿途的艰险和修筑宝成铁路的不易。

    至黄牛铺小站,临时停车。

    没想到一停就是9个多小时!

    据说前方出现山体滑坡;在餐车,乘警纠正说是前方脱轨(不知道是货车还是客车)。

    午间,在餐车用餐,结识一位去酒泉做工程的重庆哥们,大款,义气,豪爽哈。约了晚7点来餐车聚,请我吃饭。

    午后三点半许,经过漫长的等待,列车终于重启。阳光射入窗内,竟有秋阳的错觉。漫山遍野,槐花盛开。山峰雄伟高峻,有时候竟近在咫尺,需抬头仰视。隧道更多,一个接着一个。突然有一线瀑布闯入眼帘,随即即逝。看不到一个游客,实际上连民居、田野等人类的痕迹也没有。再前行,山体时有裸露的红岩“进入落石多发区”窗外多有护网、护栏和枕木钢轨做的护墙,以避滚石。至043号隧道口,又有短暂的临停,让过北京和上海至成都的下行列车。

    再过十多分钟的辗转,行车的谷底稍显开阔,山脚有墓地和农田,小麦金黄,已收割的油菜堆放田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列车已经爬过秦岭之巅,路轨逐渐下行。山虽高但势缓,多呈斜躺状。

    仍见大量的护网、护栏和护墙。

    傍晚5时许,进入宝鸡站。

    查询百度词条,眼界大开:宝鸡,古称陈仓,是华夏始祖炎帝的故乡,周秦王朝的发祥地,素有“炎帝故里、青铜器之乡、佛骨圣地、民间美术之乡”美誉。位于陕西关中西部,地处陕、甘、宁、川四省(区)结合部,处于西安、兰州、银川、成都四个省会(首府)城市的中心位置,陇海、宝成、宝中铁路在此交会,是中国境内亚欧大陆桥上第三个大十字枢纽。

    仅从车窗走马观花,但见一道从秦岭延伸出来的黄土山梁,横贯诺大的市区。

    出宝鸡市,转西北向行驶,视野顿然开阔,见天地线。偏西的太阳,孤独的悬在灰色的天空,阳光暗弱。平视,则见平野麦田,再远方是从宝鸡贯下来的山梁。空中似有雾岚,山梁上的植被仅隐约可见。

    出宝鸡市不远,一水库,堤坝当有数千米宽,纵深逾5千米。

    东岭集团,中国500强企业,厂区白烟、黄烟两大烟囱浓烟滚滚。秋冬之季,西北风肆虐的时候,宝鸡市区将何以堪。

    山梁扔在绵延,太阳灿烂了,天空渐见蓝色。

    麦子已经成熟,偶见农民在收割。

    山梁终于到了尽头,前方变成了错落的黄土山头。

    民居以窑洞和瓦房相伴。

    遥见山坡上层层梯田。

    约晚6时,临停冯家山小站:山坡上是整齐的梯田和整齐的窑洞;山脚则是村落,红瓦白墙,于绿树间隐约可见。

    前行,过连绵的隧道。窗外高坡,绿色中常见黄土壁立,偶有如石林状。没有民居和农田,窑洞也没有。这样的路段持续了十多分钟车程,梯田瓦房重现,黄土高坡参参差差地坐落着,山势算不得险峻。

    太阳钻进了云层,亮光处,知是太阳所在。

    满眼望去,尽是绿黄(绿树黄土)两色。

    梯田,梯田,此外还是梯田。只在山脚下,铁路旁的田块稍大。村子之间行车的公路也是黄土沙石路基,路面没有挂水泥或柏油。偶尔走汽车的水泥路,也被染上了黄土的颜色。山势不高,日照充足,农作物基本是小麦。村头常见麦垛。

    公路旁开始出现高高的杨树,就是沈雁冰礼赞过的白杨吧。

    又是一个凌晨,又是一觉醒来,车厢内甚亮,有阳光照进,急忙起来看窗外,但见一望无际的平畴:大面积的黄沙和绿田交替而过。洗漱毕,同车的一位新疆阿姨也在临窗看。农作物,地膜覆盖的玉米长势甚好;另外大面积的似刚抽穗的小麦,绿油油一片。阿姨说不是麦子吧,我也想小麦这时节都转黄甚至收割了,怎么这里刚抽穗呢?但仔细看了,还真是小麦。

    田野间不时有一人多高的土围墙,似乎非常古老,有风蚀的痕迹。高高的白杨树成排的矗立田间地头,在离地不高处的干上即长满枝桠,但并不影响主干的高达挺拔笔直,树冠却并不大。远远的看去,枝叶婆娑,蔚为壮观。

    村落出现了,民居多是土房,平顶。村落外围有很多土围子,看不清楚里边围住些什么。视线的最远处,是静静躺卧的连绵不断的山脉,只有起伏的轮廓,看不到峻拔的山峰。

    突然就看到白皑皑的雪峰!远远的,在阳光下有凛凛的光。

    我看看手机的时间,快7点了,窗外已经到处是白亮亮的日光。

    进入一个市郊,看到“凉州、武威”的字样。

    很快,列车进停武威站了。

    武威古称凉州,居现在的甘肃省中部,河西走廊东端。东临兰州,西通金昌,南依祁连山,北接腾格里沙漠。

    说到凉州,自然想起唐人王之涣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里,古代已经是羌地胡天了。

    出武威而西北行,连绵不绝的祁连山近了,看清楚是沙石质的,山石嶙嶙峋峋,几乎寸草不生。

    大片人工种植的杨树林出现在视野,继而是大面积荒漠。列车前行上百公里,一直在荒漠中穿走。是著名的腾格里沙漠吗?左右侧,远远的荒漠的尽头才有绿杨和田野,他们都坐落在祁连山麓。

    偶尔有人烟的痕迹,房舍基本是土平房,水渠有水,农民在灌溉。

    断断续续废弃的厚厚的墙垛。

    将到张掖的时候,荒漠终于隐退,左右都是绿色的田野了,左边的一直延伸到祁连山麓,山顶有残雪的样子,像白色的绸带。

    快10点的时候,列车从张掖站驶出。右侧远方的山势继续连绵着,包围了视线的右前方。

    左右有树林,主干低矮敦实,枝桠横生,树冠如云。然后又是高大颀长的白杨。

    旋见水稻,虽然只是几小片。放眼望去,平野里基本是小麦和玉米。这一段的田野似乎很丰饶,地端的小水渠,清水汩汩而淌,农民在田间劳作,是施肥,还是除草呢?

    中午时分,至酒泉。据说酒泉的地名,是因为汉代的时候,一名将军带兵在此大败胡人,犒赏三军的时候以泉水代酒,故得名。

    午后12点17分,列车从酒泉站驶出,进入一片无际的戈壁滩。沙丘起伏,一直绵延到远方连绵的山脉和雪峰脚下。

    嘉峪关市就坐落在这戈壁荒漠中,距酒泉颇近。快到市郊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偌大的黄色的沙漠,目测应该有上万平方公里,阳光下像黄色的海洋。而沙漠四周则被参天的白杨林环绕。就在沙漠靠近市郊的边缘不远,竟然有一个数个足球场大的正方的人工水池,阳光照射下,真如一副巨大的明镜。

    出站不久,远远的就看见了万里长城的龙尾——嘉峪关。整个关卡城楼巍峨壮观,和长城相连,呈沙黄色。

    从嘉峪关西行,将近四个小时(至柳园),列车一直在荒漠戈壁中行驶。起伏的荒丘,竟然像煤矿矿堆一样,黑魆魆的。

    下午四点一刻许,列车从柳园车站驶出。不久,视野里便没了人迹。蓝天,黄沙,和黑魆魆的连绵的山,便是所有的一切。只在天际,略有些白云。一切都在炽热的阳光里暴晒。荒漠里只偶尔见到小小的杂草丛,也毫无绿意和生机。

    5点40许,过一隧道。旋即出。因为铁路的路基甚高,感觉列车在起伏不定的的荒山野坡的海洋中行驶一样,视野是开阔的,但绿色依旧难觅。

    一直到傍晚7点,车至红光小站,自柳园起近300公里的荒漠终于走过。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驶入哈密车站。

    这是进入新疆的第一大站。车停20分钟左右。从哈密驶出,始见大面积的葡萄园和棉田,但不久便又入沙漠。

    下一站是鄯善,从时刻表上看,要走三个小时。

    沙漠中之偶尔有小面积的绿草,却并无牧羊牲畜。

    见一辆双排座的小型货车,载三大塑料桶水,在荒漠中缓缓行驶。

    前方的右侧,远远的看到绵亘的天山。

    斜阳照射进车窗,已经将近傍晚9点了,阳光却依旧灼人。同车的一位新疆朋友说,在日照最长的时候,太阳落山要到10点左右了。

    9点半,太阳终于落下,暮色苍茫中,窗外远方的天山如近在咫尺的连绵的沙丘岭般,只感觉到列车的震颤晃动,却不见“沙岭”的后移,左窗外是远方星星点点的城镇的灯光,同样感觉不到向后移动,让人错觉火车没有前进。

    窗外漆黑一片了,列车依旧在爬行。除了车行的轰隆声,整个世界似乎都沉睡了。

    下行:

    下午2点05分,返程的列车从乌鲁木齐驶出。

    第二站便是大名鼎鼎的吐鲁番。期间要行驶两个小时有余。

    两个小时内,窗外基本是隔壁荒漠。临近吐鲁番市郊的时候,戈壁滩中却见一家大型的水泥厂“听党指挥,服务人民,英勇善战”的横幅标语悬挂厂区上空,远远的清晰可见。

    吐鲁番经鄯善而至哈密,要四个半小时左右,除了城市近郊,也基本是荒漠戈壁。

    连绵不断的天山,绵延不绝的隔壁荒漠,一直到哈密。

    哈密之下,到甘肃金昌,上行已经记述,兹略。

    驶出金昌,左边是市区,右边百米许之外,即是连绵兀立的寸草不生的沙石山。山脚下有炼铁厂。再往前,一边一直是荒山和荒地了,而另一边则是绿色田野。两边视线的尽头,均是连绵不断的秃秃的沙石山。

    绿色的田野终于消失,两边变成了荒丘和平漠了。偶有小片的杨树林,而这一切,都被连绵不断的沙石山环抱着。

    复行数十分钟,左边的天地线处有绿树的感觉;右侧则依旧是沙石山,偶尔的路段,可以远远的看到山巅白皑皑的积雪。

    然后,是荒漠隔壁和绿色及人家交替的地段。

    离武威而下行,除了右窗外远方连绵的沙石山之外,其余呈现在视野内的,全是无垠的平原,整齐的麦田和玉米地里,禾苗长势繁茂。偶尔有一段沙洲或者戈壁,似乎已难成阵势。

    但再行数十分钟,却又走进荒漠地带。而这些荒漠,不再是寸草不生的戈壁滩,而是起伏不定的沙丘,被不知名的没有多少绿意的野草丛和灌木所覆盖着。再走下去,则有深深的沟壑,深藏于平沙漠漠的旷野中。植被长势差,除了野草丛和灌木丛,只偶尔见些歪歪扭扭不成材、不成林的野树。

    大段大段的水泥枕木的护墙,一直护伴着路轨和列车,是为了防风沙护路轨么?

    沙海。白沙和黄沙的海。前者多长有野草丛,尽管难以覆盖地表;后者则大面积的裸露着,呈现大块大块的金黄色。

    土围子,土房,绿色的麦田,白杨,最远方一边是黄沙丘,一边是连绵不断的光秃秃的黑褐色山脉。

    愿望,野草丛几乎将荒漠完全遮盖,当列车走近的地方,隔窗则看到草丛间隙的白沙。再无别的植被和景观,就这样荒凉的无边无际下去。

    过乌兰敖包小站,我午睡一个多小时起来,窗外荒丘依旧。

    在干塘站临停的时候,右边一直跟随的连绵的沙石山近在咫尺,原来一直看上去光秃秃的沙石山,其地貌特征和荒丘无异:被一丛丛低矮的野草点缀性覆盖着。站上有大量的煤堆,但一路并没有见到矿井和矿渣。列车员说,穿过前面的荒山,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宁夏中卫。

    接下来的路程,都有公路相伴,偶尔见到作业的矿山机械及其营帐,不知在开发什么矿藏。路边插立的小红旗迎风招展,旗上远远可见“宁夏护路”字样。左边窗外,比墨绿色荒漠更远的是大面积的黄沙,知道天地相接处。黄沙和荒漠交接处,堆放着粗大的黑色管道,西气东输工程仍在施工。

    列车蜿蜒着继续前行,却突然见到一道河川隐藏在荒漠中,有数十米宽。川内绿田油油,白杨亭亭,树梢略高处荒漠的地表。这是自武威下行近四个小时的荒漠中,仅见的绿洲河川和人家。

    列车再转弯,左边的窗外见一公路高架桥,很快就看到下边数丈的黄河!原来已经进入中卫市沙坡头区的郊区了。

    此处的黄河,河水似乎并不怎么浑浊,一列快艇在河面疾驰,划过长长的白色的浪花。铁塔”高耸入云,是个蹦极跳装置。但并无游人。绿树环绕着河滨的黄沙、水草,整齐崭新的楼房鳞次栉比地摆列着。阳光下,楼房屋顶的红瓦,和绿树碧水蓝天白云,相映成趣,颇为漂亮。在荒漠的尽头,竟有这么富庶的河川地带,令人感叹。

    列车继续在沙坡头区的外围行进。左边的坡度缓缓下去,一直延伸到河川的市区。整个沙坡上,是围沙林城,列车穿临场的边缘而过。林场内的植被以灌木和白杨树为主,偶见松柏,野草基本能将地表覆盖。

    离开中卫市下行,窗外多水田,一派塞上江南的感觉。十多分钟后,则变为旱田,种植小麦、玉米、西红柿等。田埂上是高高的白杨。树顶的叶子被风吹翻来,阳光照射下远看会误认为是白色的棉桃绽开似的花朵。极目两侧窗外,视线的尽头是蓝天下横卧的连绵的秃秃的山脉,而列车就行驶在这两列山脉间宽宽的平原上。

    渐渐的,荒野又出现了。因为干旱,这段荒野中依旧只长些野草丛。远远地看到临近山脉的高高的丘陵地带上,成千上百的风力电车林立着。目测估计有数十公里的阵势。

    这样行驶了两个小时许,便到了同心车站。出了同心站“平原”在继续,地质逐渐的由沙土荒漠向黄土高塬过度,不时见到深深的黄土沟壑,大约是暴雨季节走水的。地表的农作物仍旧是玉米小麦,地端常用小水渠。有的玉米田已经被灌溉的湿透。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两侧远方的山岭颜色出现不同,左边的呈黄沙的色,右侧则是黧黑色。列车越前行,两侧的山岭似乎越近,列车穿行其间的平野渐行渐狭,渐行渐高。终于,到了够横纵横的黄土塬地带。而远方的山岭继续向远方延伸。

    窗外全是黄土高坡和黄土山岭了。这些土坡,都被稀疏的草丛点缀性的覆盖着。几乎不长高树。

    薄暮时分,列车停靠宁夏固原车站。固原是个小城,一个完全被黄土高坡隐藏的小城。因为暮色苍茫,市貌已看不清晰,只感觉楼房似乎都不高。

    再前行,是平凉。因在夜幕中行驶,只能从城市的灯光判断平凉的规模和市容的繁华,似在固原之上。

    安口窑,已在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列车刚刚从宝鸡驶出。入秦岭山口,车窗外,月亮在山巅“不盈尺”的距离,但瞬即又被更高的山峰遮蔽。

    复入睡。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初升的朝阳,在山峰的那边隐没。列车已经越过秦岭的最高处,开始下行。左边窗外是略阳河,河水浑黄,偶有淘沙船只在作业。同行的一位老乡说,他在略阳河淘金十多年,河沙中蕴有丰富的黄金资源。

    将近7点,停略阳车站。阳光从站台顶端越过,斜落在对面的山上,山脚的楼房和山腰都披着阳光,一片明亮,而山顶则依旧是蓊郁的山林和雾霭山岚,并不“阳光”

    空气清凉,明显比“新西兰”“陕甘宁”湿润多了。

    沿河下行,穿越几个隧道后,不觉间太阳隐去了,山涧和山峰都被云雾笼罩着,只能看清临近车窗的山体。但刚过一个隧道,太阳便又亮堂堂的出现了,灿烂的阳光,漫山遍野都是。

    接下来的行使,离略阳站较远了,窗外除了略阳河中偶尔的淘沙船只,全无生民的迹象。隧道一个接着一个。近阳平关后,右侧的窗外顿然开阔,大量麦田和居民出现,山峰远远的矗立着,也不那么高峻了。低些的山坡上,有些许梯田,偶有楼房人家,都隐藏在树林间,只露出一角。

    列车一直这样下行,在河谷中穿走着。略阳河时左时右的相伴着。河的另一岸山势稍缓,山脚有山路和人家。而此岸,火车的右侧,山势陡峭,常有山体被人工固化,并有高大坚实的钢轨护栏,或护网网了山体,以防滚石可能对列车的破坏。

    在整个秦岭山区,列车一直行驶了8个多小时,至广元,已经渐渐出了秦岭山区,接近成都平原的边缘了。山势越来越缓两侧的山坡呈斜躺状,远远的,青青的,被阳光和雾霭双层笼罩着。山脚人家的房屋,多是两三层的小楼,楼顶起脊,铺红瓦,煞是漂亮,山上多松柏,与低矮的灌木杂草一道,将整个山体遮个严严实实,只偶尔可以见到耕地田垄间的黄土。

    至江油境内,沿涪江河谷而下。路轨下行的感觉已经不甚明显,似乎在平野上行驶了。感觉高大的秦岭已经被拉在身后。窗外仍有远山,斜斜的躺卧着。背阳的,只见一片苍茫的轮廓;向阳的,则看得清苍松翠柏茂密的林立着。有时候,路边的高树会讲视线遮断,只偶尔看到掩藏在密林中的村落和房舍。因时李白故里,那山那水,似乎都带着艺术文化和历史的气息,给人无限怀想。

    过了绵阳站,列车从灵鹫山脚走过,遥见一尊白玉卧佛躺在山腰。佛殿也甚为雄伟壮观。虽然一闪而过,但佛面的慈眉善目还是被我的眼睛捕捉到,而成为永久的记忆。

    天府之国,成都平原,一派岭南风光。田野绿树庄家,甚至空气中似乎都蕴含着湿漉漉的气息。虽然才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感到亲切。

    车进成都站,放的什么乐曲已经忘记,只记得走在站台密集的人流中,头脑里是张艺谋为成都拍摄的公益广告片中的那句经典的话:成都,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附:成都—乌鲁木齐沿途停靠站  

    成都—德阳—绵阳—江油—广元—阳平关—略阳—宝鸡—安口窑—平凉—固原—同心—中卫—武威—金昌—张掖—清水—酒泉—嘉峪关—柳园—哈密—鄯善—吐鲁番—乌鲁木齐。  

    全程24站,3026公里。  

    2009-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