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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君买了三条金鱼，在喧闹的市集上了。不为别的，只是视线在那一刹那间被鱼店那大玻璃金鱼缸中的红，水晶白，或紫黑所吸引。透明的玻璃缸，不停地注入和流出清澈的自来水，底下无数颗白色圆润的鹅卵石静静地躺着。红色在水中如红绸缎轻舞，线条流畅，没有一丝结摺；水晶白镶嵌在大片红色中如宝玉萦纡光芒；紫黑的神秘轻轻荡漾其中特是别致。
鱼缸选择了宽口窄颈的那种，放入几颗鹅卵石和几枝仿制的绿色水草，铺上一层细细的沙子，慢慢地注入水，就给金鱼安了家。开始的时候，三条金鱼静静地躺在鱼缸底，似被吓坏了，一动也不动。一会儿，动了起来，绕着鱼缸游，碰了好几次缸壁，瞪着大眼睛望着鱼缸外的世界和那双好奇的眼睛。于君笑了，因为金鱼喜欢上了这个家，他给金鱼准备的家。于君把鱼缸摆在书桌的左上角。看书累了的时候看看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上床睡觉的时候和它们道个晚安，早上起来的时候偷看它们在做些什么。金鱼是很可爱的，是很安静的。一天到晚游着，偶尔吐出几个泡泡。泡泡的中央是璀璨的，冉冉升起，在升到三分之二的高度时，哧溜一下速度变快，一下子蹦到水面后不见踪迹。
一个早晨，于君象平常一样跑到书桌旁看金鱼。两条金鱼浮到了水面，肚子白白的，涨涨的好象有很多水在里面。难道金鱼也被水淹死了？另外一条，独自蹲在缸底，一动不动。它是害怕了，还是在哭泣呢？死去的两条金鱼被于君埋在了窗前的桃树下。于君害怕最后幸存的金鱼有什么闪失，对它照顾的更是周全。
一天，一个礼拜，一个月几个月过去了，桃花开了。今年的桃花比往年的桃花更是娇艳妖娆。一条桃树枝从窗户探入了于君的卧室，绽放桃花两三朵。于君想到了另外的两只金鱼，突然觉得剩下的那条金鱼很孤单。一次次换水，一次次喂食同样的事情单调次重复着。于君常常想起死去的那两只金鱼，觉得它们彼此在呼唤，在思念。于君觉得饲养剩下的一只金鱼有些麻烦，于君觉得有必要让三条金鱼相逢。
一个夜晚，风在窗户外呜咽。没有电，卧室内黑漆漆的，唯有一双眼睛在闪烁。眼睛望着窗外，听着桃树枝条敲打着窗户玻璃的淅沥。蓦地，鱼缸中唯一的那条金鱼被捞了出来。它开始扑腾扑腾地甩着尾巴，很大力气地。它怎么了——兴奋还是痛苦？好一会儿，金鱼重新安静，黑暗中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早晨，于君跑到书桌旁。鱼缸是空的，于君觉得这天特别流畅，少一点麻烦，少一丝负担，少一些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