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的眼泪

陈思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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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每一只夜莺都为玫瑰花歌唱。哪一只夜莺能够赢得玫瑰花的爱情,玫瑰花就会为它流下珍珠般晶莹的泪珠。

    北欧神话荷马墓前的一朵玫瑰花,讲述了一朵玫瑰花和一只夜莺的故事。为了赢得玫瑰的爱情,一只夜莺不停地为她歌唱,直至吐血而死。但是这朵玫瑰花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因为玫瑰花的心里固守着一个秘密:这座墓里,睡着一个伟大的音乐家!一个曾经经历了孤寂人生而为世界留下了美丽歌声的灵魂。直到有一天,一个远方来的行者,看到这朵鲜艳的玫瑰花,摘取她时说出了一句话:这是荷马的墓啊。听到这话的玫瑰花立时泪珠滚滚。这朵得到了理解的玫瑰花,失去了爱情的垂青,但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声音,这比歌声更能够打动人心的声音,把理解升华到了高贵的尊重。即使这朵玫瑰花后来被行者夹在书页里,风干,带到了遥远的异乡。

    多年以前,在中原古城东京,一个来自西北边地的乡村少年,拉住了一个城市少女的手。在这座古城宽阔的城墙上、开满了槐花的树林里、水波荡漾的湖畔,他为她朗诵过舒婷的致橡树,北岛的一代人,还告诉她辉煌的莫高窟和神奇的鸣沙山月牙泉。8年的牵手,日子足以让一朵玫瑰花盛开,流泪;再盛开,再流泪。但是这是一个没有玫瑰花的故事。那个少年后来没有成为她梦里的东京少年。她们分手了,是生活让她们远远地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相见。这个少年回到西北后娶妻生子,过着平静的生活;那个少女一直没有结婚,她固守着一生的初恋,美好的记忆伴随她度过了此后孤独的岁月。

    那个少年最终没有成为流浪远方的行者。在故乡,这个心怀伤痛的少年成了一个诗人,写尽了梦想和爱情。其中有一首诗歌叫我为什么送你一朵玫瑰花?

    我抚摸着冰冷的城墙哭了

    20年梦里和清晨

    全飘满了槐花的白玫瑰的白

    那朵玫瑰花一直埋在她们心灵的深处。怕是这个世界上,色彩最浓、芬芳最烈、情感最真的玫瑰了。

    我见到大片的玫瑰花,是在玉门清泉一个叫玫瑰沟的地方。5月的日子里,一条怪石嶙峋的沟谷,茂密的刺梅花儿开的热烈而芬芳。一树树高过人头的玫瑰丛,那些红色的花朵像红宝石一样光彩夺目。这颗颗红宝石被密密的刺针保护着,没有谁能够摘取。这里没有夜莺的赞歌,没有一个真心等待她的人,玫瑰花也不会流泪。玫瑰花开七里香,当乡野上的清风吹来,满山谷的香气浸透了我的肺腑,激荡着我的情怀。这样的香气是肥硕和壅荣的,连接了每一个人辽远的思绪。那一刻,我想到了遥远的古东京,想到了青灰色的古城墙。那个满目凄楚而迷离的少年,在20年后,他一个人徘徊在玫瑰花园里,却不能够伸手摘取一枝,一朵。尽管在20年的时间里,创伤早该抚平,誓言已经腿色,但在他的心里,纵横的还是心酸啊。

    自然、奔放的花瓣间,没有散花的女子,没有清风盈袖的飞天女。一对对年轻的情人手牵手走过了我的身旁,她们的低语和缠绵,就悬挂在玫瑰花枝上,像太阳暖暖的娇嗔,让那个午后的时光充满了甜蜜的气息。和谐的气氛里,走远的是我,离开的是我。玫瑰花碰伤了我。相隔那么多年,究竟是什么揪紧了我的思绪和视野?我知道,在这个夏天,在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一朵玫瑰花为那个回到故乡的少年开,为那个少年败。

    这散落于民间的玫瑰,要比花店里用自来水浸泡的那种更加娇美、香艳、真实。香味迷人、花形优美且色彩艳丽的玫瑰花,代表着爱情,尤其是红玫瑰代表了热情和真爱。据说当掌管爱情与美的女神——维纳斯诞生时,是众神为她创造了代表爱与美的玫瑰。为了这真情,为了曾经美丽的记忆,2004年的情人节,那个回到故乡的少年,后来的诗人,编辑出版了一本活页的情人卡诗刊。他选了自己的一首短诗片段

    谁读出了憔悴和失眠

    谁就是你的梦中人

    这一只笔给你

    一枚小小邮票

    可以说尽你的生活

    吟咏美

    是因为太阳的指甲盖

    曾触摸过你曾有过的好心情

    我是你信中最后的一个字

    一生的大部分

    在天色未明之前

    我从不怀疑

    自己与生俱来的翅膀

    已储积了十年的波澜

    这不是过程我相信

    大雪消融

    哪怕有一滴水

    也能把春天打湿

    当这份诗刊在街头、宿舍、酒吧间、列车上、公园里被酒泉的年轻人传递开来,有更多的人应证着自己爱情的时候,我看到了诗人眼中盈满了泪水。

    我的耳旁回旋着一个幽远的声音:

    你会到古东京去吗?

    你会到覆盖了槐花的树林中去吗?

    甘肃省酒泉市神舟路27号酒泉日报社陈思侠邮政编码:73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