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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旅途的记忆
这是一次记忆，我要用文字写下它，让我常常看一看，以免淡忘。
一
我难以准确表述初见乌鲁木齐的感觉。黄昏下不见夕阳的余晖，刺骨沁肤的寒冷，使我第一次领略北疆寒冬的气温。从新疆中部天山脚下开始，跋涉一整天后最终到达了天山以北的这座美丽城市。
一座座高楼大厦，一条条街道全覆盖着厚厚的白雪，行人匆匆，车辆稀少，只有充满闹意的乌鲁木齐火车站人流络绎不绝，不大的候车厅人头躜动，人声鼎沸。父亲领着我站在候车厅的门口，望着长长的买票的队伍一筹莫展。
夜幕降临，街上银白色的路灯光洒在银白色的雪上。候车厅的灯光惨白惨白的，呛人的莫合烟味从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散发过来，我和父亲蹲在候车厅内的角落熬过了一夜。
次日早晨，父亲让我照看行李，自已去找熟人以走捷径买到车票。
一个胖阿姨和长个卫叔叔傍晚时分来到了火车站，候车厅没有供几个人站的地方，我和三个大人站在候车厅外。我认识胖阿姨，刚到新疆父亲处时，她就从副业队过来看我，并请我到她家吃过一次饭，现在已迁居乌鲁木齐市。胖阿姨亲热的和我说着话，长个子叔叔和父亲交谈着。
这是七十年代未中越关糸非常紧张的时期，与越南接壤的南疆处于战备状态，为防当时苏联从北疆报复，乌鲁木齐作为防御三线正疏散边民。
当晚父亲和长个子叔叔商量决定：不买票，先上车。在长个子叔叔和胖阿姨的帮助下，我们从停站的开往兰州方向的列车窗口钻了进去，并接过递进来的行李。我记的很清楚，我是被胖阿姨和长个子叔叔抱起塞到列车窗口，父亲在东厢内接住我后，又接进一大堆行李。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开动了，热情帮忙的胖阿姨和长个子叔叔淹没在站台上拥挤不堪的人流中。火车轮由最初发出的“咯——嚓－－咯－－嚓”声逐渐加快为“咯嚓咯嚓”的声音。我第一次到白雪覆盖下的乌鲁木齐，连面目还未看清楚，就拥挤在火车上与它匆匆告别了。之后我再也未到过乌鲁木齐。
二
先上车，后买票，特殊时期的列车服务员补票时刻的神情如此淡定，半数旅客补票、剪票一次完成。天亮后火车奔驰在荒凉的河西走廊，甘肃省的河西走廊很长，只有间隔很远的车站才有人烟。父亲和我坐在车厢连接处的一米多高的铁厢上，我们的前面挤满了站着的旅客，不少是从甘肃境内上的短途旅客。我看着一本书战争年代的总参谋部。上来两位清秀的大故娘，站在我的前面，用一口纯正普通话愉快交谈着，其中一位侧过头问我看的什么书。
火车进入兰州市，在火车站停下。我以为还要坐下去的，父亲告诉我兰州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我们提携行李下了车。
兰州火车站是一座刚建成的新站，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人影，大吊灯闪耀着雪亮的灯光，来往旅客不多。父亲在候车厅，我出来沿着一条旧街北行了半里路，见不到有城市特色的建筑，全是低矮的平房和两层建筑，街边竖着木头电线杆，随即返回。
但我对兰州的印象远不止这些，不如我过去在火车上见到的风景，兰州的市区呈东西向狭长形，南面有一座高高的大山，山顶有几颗树，山的下面居然有一大片阴影。火车甚至在黄河边行驶，看到了那座著名的黄河大铁桥，出兰州市区时看到了黄河边一架高大的正慢慢转动的木制水车。
后来我读到一本著名文摘杂志读者，知道编辑部所在地就在兰州市，我惊讶，在遥远的大西北，在并不繁华的城市，一群并不出名的编辑却编出了一本闻名全国几十年的杂志，杂志风格几十年不变，在众多杂志中独领风骚。
兰州是荒凉不堪的大西北的一颗明珠，是黄河给了它以滋润，给了它以人杰地灵，很遗憾，当时我却没有吃上一碗兰州拉面。
三
古城西安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往返新疆途中的路过只是匆匆一瞬间。
给我留下印象的是陕西境内的青山绿水，火车在半山腰行驶，山谷下一泓浅水泛着绿色的光，干活的人们在歇息，筐担搁在旁边，山上山下点缀着簇簇翠柏，那翠柏的绿清新、鲜嫩极了，这是我见到的最美丽、淡雅的景致。
西安却是我记忆中抹不去的一个地方，人们谈到它的频率之高，使你在耳门中对它加深了印象。参加工作以后，单位组织旅游，由我负责带队，原准备去广西桂林的，经不住其他人劝说，改去了西安。
住在一个不豪华的旅社，游览了“西安事变纪念馆”、秦始皇兵马俑、华清池、大雁塔，记住了导游的俏皮话，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有“房子半边盖，面条象腰带，馍馍象锅盖，碗盆难不开，吃饭蹲起来，手帕头上戴，故娘不对外，唱戏吼起来。”有点槽塌陕西人的味道，可导游为了取悦游客却津津乐道。
在西安游玩的几日天不是下雨就是阴，给我灰蒙蒙的感受，房屋建筑陈旧，还比不上我们湖北的襄樊市，验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不去后悔，去了更后悔。
四
郑州是全国铁路中心枢纽，天南地北人流在此中转，很小的时候父亲带我从新疆回老家探亲，在此下车转车时的一个晚上差点走失。全家从新疆迁回老家时，在铁路天桥处也差点走失。这次随父亲也是回老家探亲，已不是小孩的我不会再走失了。
后来我们到北京旅游，原指望车子穿过市区时看一看的，但变化太大了，宽敞的公路竟绕城而过，我只从车窗口看见了远处郑州市的高楼大厦。
五
未出河南境，父亲领着我在信阳火车站下了车，坐了一段公交车，到了哥哥服役的部队所在地平桥镇，我有六年未见自己的亲哥哥了。有趣的是随哥哥进营房大门时，他竟未认出我来，他转过头问父亲这是谁，父亲说出了我的名字，哥哥非常惊喜的握住的我的手，说我长变认不出来了。
不少哥哥的战友来看望父亲和我，并透出了一个机秘，部队要开拨云南前线。第二天我们看到哥哥所在工兵团的舟桥车正列队保养，对哥哥上前线的安全，父亲没有忧虑，保卫边疆是军人天职，他是电台台长，是守候在首长身边的。我和父亲住在部队招待所，吃的相当好，信阳离湖北较近，生活风俗差不了多少，我们感觉非常舒服，抹去了旅途的疲劳。但我我们不能紧呆，一部队战事紧，二我们还要往老家赶，两天后我和父亲离开了哥哥所在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