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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到水澜的时候是在机场,他去美国发展,四年后终于回来。作为同学兼红颜知己的我,自然要去接机,我远远地看到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微笑,他走过来叫我璎珞,我的心隐隐的痛了一下,转而又释然的笑了,我说:“水澜,这个名字自我离开他以后,就没人再叫过了。”他的表情隐约有些好奇,轻轻地说道:“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吗?他跟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有些惆怅,思绪回到了以前,终于还是说起了往事。
那时我十五岁,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我最好的朋友叫影雪,我们常常在一起聊天,吃饭,练舞。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家境优越,学习优异,老师们和男生都非常喜欢她,可是女生们却不一样了,她们嫉妒她,因此不愿意做她的朋友。可是我是非常欣赏她的,她的舞跳得特别好,待人有礼貌,而且很懂得关心他人。我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总是受到照顾,她会教我跳舞,帮我辅导功课,有时还特意带两份便当,分一份给我。我自是十分感动的,而且跟她十分投缘,于是慢慢的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正是因为她,才让我认识了流火。
那一天我去她家,我们一起做功课,然后看碟片,看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门。她连忙去开,打开门却看到一个很英俊的男孩子,穿着白衬衫,剑眉星目。实在是长得很好看,所以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当他看到我的时候,轻轻的微笑,我一下子手足无措,感觉耳根发烫,终于低下了头。影雪看到我的表情,也轻轻的笑了,她说:“这是我的好朋友流火,我们一起长大的,他就要转到我们学校了,希望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我笑了,说:“当然可以啊,你好,我叫无双。嗯,你好我叫流火。我们握了握手,然后坐了下来,大家聊了一会天,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从流火嘴里说出来,都那么好听。我的心悸动着,乃至于一直都很少说话,影雪和流火似乎很聊得来,我想他们关系真的很好,可是我却一点嫉妒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我觉得他们太像了,说话的语气,打扮乃至笑容,他们就像彼此的影子,所以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没有人能跟自己谈恋爱。后来,确实证实了我的想法,他们一直做着好朋友,并没有成为情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一天我们走出去的时候,他说:“谢谢你对影雪的照顾。”我说:“这是哪里的话,一直是她照顾我呢?他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然后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他说:“给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打给我。我轻笑,说:“你不怕我以后天天骚扰你吗?他似笑非笑,很肯定的说道:“你不会。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不会呢?我们之间并不熟悉。他定定的看着我,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不会,你看起来很安静,而且很坚强,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扛着。我哑然,这个才见了我一次面的人就可以这么了解我,难道真是所谓的缘分吗?我笑了。
没过几天,他就转到了我们班,那些女生看到他,一个个眼冒红心。可是他做完自我介绍就径直坐到一个男生身边,那些女生哀叹着,终究眼巴巴的望着他,哀叹着。我笑了,果真是一群花痴。
下课的时候,居然有女生大胆地把零食递给他,他接受了这一个,后面就有更多的女生要把东西塞给他了。没办法,在她们的围追堵截下,他只能全都收下了。影雪看到他窘迫的样子,戏谑的说:“不错啊,第一天来,就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其实我也不爱吃零食,这些零食放学后都给你们好了,”他看了我一眼。影雪笑了,说道:“真厉害啊,这么快就勾搭了我的好朋友,进展如何?我窘迫的红了脸,含糊不清的解释道,影雪,我们不熟的,就在你家见过一面。影雪说:“没关系,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你单纯又可爱,倒是挺适合流火的”我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倒是流火笑了,说道:“你别吓她了,我们是好朋友嘛。嗯,你说的对,我笑笑的说,影雪也微笑了。
那天中午,我们三个一起去食堂吃饭,吃完饭以后,我们去图书馆。我找了饶雪漫的小说来看,影雪找了外国名著,而流火看的居然是哲学类的书籍,我暗自觉得好玩,这个男生真特别。于是我不由自主的就去看他,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也看向了我,我赶紧低下头看小说,却听见他轻轻的笑了,我想他一定是在笑话我,因为我确实被他的长相迷惑了,他的确很帅,也难怪那些女生招架不住了,我想。
我们看了好一会儿,才去教室,教室里很安静,因为铃声快响了。本该的午睡没有来,倒是数学老师来了,她要利用中午的午休时间给我们给我们讲解习题,我一下子感觉蒙了,就这么点时间,她还要剥夺。我一点听课的心思都没有,就跟影雪传起了纸条。我说:“影雪,你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样的?”她说:“应该比较可爱,活泼,要比我高,最好还要有一点幽默,可以逗我开心。”我说:“我喜欢的男生跟你的截然不同。她问:“是什么样的?”我说:“我喜欢的男生,话不多,跟我有点像,比我成熟。”哦,是这样,她回答道。可是就在此时老师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一把收过我们的纸条,说道:“你们可真是认真啊,”然后她就把我们写的东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了出来,他们哄堂大笑,我和影雪可想而知的尴尬。
这个时候流火站了出来,他说:“老师,您批评她们没有错,可是她们的纸条也是她们的隐私,您就这样读出来,会让她们失去面子,会让她们成为同学的笑柄,会让她们今后恐惧您的课,您想过吗?”
老师显然愣了一下,终于说道:“我确实不该占同学们的午休时间,大家睡觉,下节课是数学,而影雪和无双,就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老师希望你们好,希望你们能明白,说完以后,她就走了,那背影很寂寥。
我一下子感觉到内疚,其实赵老师讲课很认真的,可是我总是听不下去。我太讨厌数学了,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颓丧之感。流火坐在我前面,他看到我的样子,便笑着说:“无双,你的笔名叫璎珞,对吗?”我说:“是啊。”他笑了,说道:“我很喜欢璎珞这个名字,以后我就叫你璎珞,好吗?”我说:“好。”他依旧温柔的笑,说道:“璎珞,你数学不好,对吗?”我说:“对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说:“是听影雪提起的,她常跟我说起你,最近我在教她弹钢琴,她天天都会来我家,以后你也来吧,我帮你辅导。”我说:“好。”撞上他笑意的眼神,便又低了下去。
那天放学,我看到流火载着影雪,心里突然有了一丝难过,他们真的很般配啊。可是那也只是一时的情绪。后来我还是天天去流火家,流火会先教影雪弹钢琴,他认真的教,耐心的听,若是影雪的音符弹错了,他便会让她重来。
我看着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感觉那么和谐,彼此脸上都有隐隐的笑意。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四十分钟,可我还是感觉那么长,我要等他教完影雪,才能让他来到我身边,才能看他专注的表情,才能看他用铅笔在纸上滑过的声音,这对我来说实在是难受。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他们在聊天,便说:“你们先聊,我出去转转。”我走了出去,慢慢的走,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么东西。走了好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流火。我说:“你为什么跟着我?”他说:“我知道你生气了,其实我跟影雪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已。”我说:“你们什么关系与我无关,我讨厌你,处处留情。”他有些委屈的看着我,说道:“没有啊,其实我喜欢的是你。”我说:“不可能,你和影雪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他说:“我和影雪真的只是好朋友,本来我想先给你辅导,再教她弹琴,她偏说你先教我弹琴,再给她辅导,看看她有何反应,若她生气,就代表她吃醋,她喜欢你,若她没有生气,就代表她对你没有意思。于是我就照做了,然后也明白了你的心意。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道:“你真的很过分。”他笑,说道:“你要还生气的话,就打我吧,我去捶他的胸口,但是很轻。那时我很开心,我喜欢的人也喜欢着我,这怎能让我不开心呢?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像学校里那些普通的情侣一样,会在一起看电影,会同吃一根冰激凌。我也会去他家,我们一起讨论功课,讨论完以后,我就会去他的房间听cd。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会在某个时候偷偷吻我,跟他在一起很安心,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做什么越轨的事,可是我们恋爱总归是瞒着父母的,我还是担心他们会发现,像我这样的乖乖女早恋,他们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所以我从不让流火去我家,可是这也不代表我和流火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有一次,我去流火家,他把房间的门反锁,我们有几天没怎么在一起,因为快考试了,复习才是最重要的。
而那一天,他对我说:“璎珞,我很想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去看你的文字,你的文字都好忧伤,璎珞,我希望你快乐。”我笑了,说道:“流火,有你我就很快乐。”他鬼魅的笑,说道:“那我要是不爱你了,你会如何?”我说:“你怎么会不爱我呢?”他说:“我只是说假如,”我说:“假如你不爱我了,我就再也不会嫁人。”他明显愣了一下,却还是温柔的笑,说道:“不会啦,我证明给你看。”他作势要吻我,我赶紧躲,我们追着闹着,刚好有人敲门,流火去开门,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很高贵的样子,可是眼神很冷,看到我的时候,她瞟了我一眼,问道:“她是谁?”流火说:“是我的同学,她叫璎珞。哦,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从老师那里我已经知道了,我劝你赶快跟她分开,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事。她冷冷的说着,然后走了,我看了看流火,说道:“她是你母亲吗?”流火说:“是的,不过她常年在外做生意,很少回来。哦,我看了看流火,突然很心疼他,他的性格那么孤僻,想必童年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孤独吧,我想,我一定会让他快乐起来。
从那以后,流火开始避着我,见到我,话也很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母亲心狠手辣,曾经有个男生将我打伤,她就派人将他变成残废,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男生在哪里,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也不会那么惨。”我说:“那不关你的事,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他说:是我的错,我不想你也受这样的伤害,我母亲不支持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她会对你怎样,我求你离我远一点。”我哭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流火,我答应你,我说,他笑了,笑容很惨淡”
我想我是不是失去了他,爱情居然让人如此痛苦。
那段日子,我很难过,连走路的时候都是心事重重的。幸好我初中的好朋友莫言一直陪在我
身边,安慰我,听我碎碎念,陪我逛街,给我买一些小礼物,因为他,我才重新有了笑颜,可是没想到,流火会因此不高兴。
有一次,我和莫言打打闹闹,他抢我的零食,我想抢回来,可就是抢不到。这个时候,流火出现了,他看到我们,就冷冷的说:“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我说:“我们只是好朋友,你不要胡说八道。”他说:“我胡说八道,你也不看看你们的绯闻已经人尽皆知了,”我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说完以后,我就走了,我以为流火会来追我,可是他没有。我的心凉了下来,流火,在你的心里我竟如此轻浮。
我许多天都没有理他,他打电话给我我不接,在qq上我也不睬他。终于有一天放学,他拦住我,说道:“璎珞,我们这样算分手了吗?”我说:“我没有要跟你分手,是你不相信我。”他笑了,说道:“好吧,我相信你,我们和好,好不好?”我说:“好。”心里却依然很沉重,恋爱原来是如此辛苦的事。
我们和好以后,又像从前一样,聊天,逛街,看电影,我似乎又找到了往日的幸福。可是就在这时,他的前女友突然出现,那个女孩子开始频繁的找流火,我看到他们在一起,心里十分难受。我质问他,你是不是还对她旧情难忘,他说:“没有,我们只是好朋友。”我冷笑,说道:“跟前女友还可以做朋友,”他说:“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说:“是谁无理取闹,我不会再闹下去了,我们分手吧。”
他愣愣的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而我也早已筋疲力尽,不想去爱。
在我转过身后,一边走一边掉泪,他不知道我背负了多大的压力,他的母亲来找过我,劝我放弃他,讽刺我麻雀想变凤凰。老师也找过我,委婉的表示不希望我们早恋,这样对我们的以后都不好。而我的母亲也知道了我们的事,她很反对,我跟她吵得很厉害。还有同学,她们也一直取笑我,甚至背地里会把我的书和本子扔在地上,踩脏,这些你都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不想你因为我难过,所以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可是现在,我真的累了,对不起,流火,我记得我爱过。
后来,我转了一个学校,流火和影雪终于彻底的从我生活中消失。可是当我看到那些温柔的,好看的,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子,就会突然想起流火,可是也只是想念,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终会忘记他。
十年后,我看到流火的自传,里面清清楚楚的写了我们当年的爱恋,原来当初那个女孩子是他母亲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他不得已才跟她约会。而他为了不让我难过,才欺骗我那是他的前女友。
我恍然大悟,可是一切都晚了,爱的时节已过。
我的故事说完了,水澜看着我,问道:“你还爱他吗?”我说:“不爱了。”他笑了,说道:“那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笑,说道:“让我再考虑考虑,”他说:“好,我愿意等你。”我笑了,这一次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