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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凉了
云朵矮了
秋风渐渐地凉，寒露爬上了小草的心尖
我远望四川
震区的简易房舍，能为
叠在胸口的伤痛遮挡风雨吗
这一刻
山地的苞米红缨正在飘动
原野上的稻子渐次抽穗，灌浆
那只散失的小花猫
已经回家，刚放下饭碗的庄稼人，又急忙
大步奔向田头
回首时，阴影侧面，太阳已经转身
巴山蜀水，背负着沉重
面朝着亮光
收成是否说得过去
烧柴真的没有难处吗
孩子们，能不能及时地添加一件衣衫
在老屋坍下去的那个地方
芙蓉花开了几朵
心语穿过了日日夜夜，远远地
清晰
呵，秋凉了
九月的朗读
曾经的学校，曾经的书声
随着震波远去了，悲痛，泪水
还有秋风，在新的校园里平静下来
九月，重新开始的朗读
是一封寄给苍天的信
残缺的课本，正在心上一丝，一丝地缝合
隔着山体的阳光，难免有些单薄
坐在大棚式的教室窗前
从欧氏几何中发现，事件落到锥体上
能够扩张成一片放射面积
哭过的灵魂，这一刻
又在四处栽植桃李
青春，因此
而明亮 少年和大地
好似金色的豆粒，储于果荚，永远同在
那些呻吟的暮色
尖叫的血迹，都将
在天空敞朗的眸子里风化
凝成新叶上的
露水
一丛追思的烛火
越过了心碎，吻着清凉的月光
不啻乌啼沧海桑田，犹如疼痛的雏菊
摊开了自己嫩嫩的颜色
逆转“5？12”
那一刻“5？12”的那一刻
地球，停止了转动
日光在覆没的屋脊上暗了一阵
四川的心，世人的心，同时被撕裂
模糊的泪眼
一直在搜索力量
我看到一颗磅礴的心
托着残存在鸽子花上的阳光，和夜幕下
不甘熄灭的磷火
伫立在横呈的瓦砾中间
与天地对望
逆转“5？12”忍痛的身躯，扶起了山梁
我切切听到
一片绝对爱吃辣椒的土地
灶房里又传来响动
微曦迷蒙，那么沉重，那么坚韧，而有张力
一头热望的牛，又扑进了灾后的大田
绿风，飘了过来
雕塑信心
当岁月蒙难的时候
世界曾现出一幅见鬼的模样
鸟鸣被残酷地折断之后，人们张开了双手
灰色的天空下，小草，羊羔，山峰
也包括千家万户，都在重新生长
捧起太阳的阴影
用惨痛把它雕塑成信心，背景
就是那个流血的黄昏
把恐惧辟成花园，种上九万九千株玫瑰
让那一口剩下的锅，盛着秋风，秋雨，和全部
悲伤，在大多数的时间里
看生活，看命运，看自己的脸庞
渐渐地红润
细雨朦胧，四川那边
依稀飘来了弯弯的炊烟，薄薄的桂花幽香
草芥般的心上
盛着淡月，和柠檬的浅黄
我撩开清凉的领口
道一声天府
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