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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八年的春天匆匆的就要过去了,看看日历,已是四月九号了。许多的春色我还没有去欣赏,他们就从我的想象中像流水一样失去了。田野里那灿烂的黄花,浓郁的采花香,田间小路两旁杨树上挂着的透明而又柔嫩的新叶和农家整理的碧绿的菜圃,都在我的心中像音乐一样流淌着,我的那颗心不停的跳跃着,他因春天的气息而跳跃。
到郊外去的时光真的很少,数来,就那么三次。
第一次寻访春天是在三月中旬的一个晚上。下午放学回家,妻子说,在城市囿禁的太郁闷了,不如吃过晚饭后,到郊外走走。我非常乐意,就连忙做饭。吃过饭,带着兴高采烈的女儿和欣欣然地妻子,坐公交车来到了开元路下坡杨村附近。下车后,路灯已经亮了,宽阔的大路被橘红的灯光熏染得胭红而羞涩,来往的车辆无声的滑过,像一个一个五线谱上飘逸的音符。路两边的垂柳被路灯点涂的有明有暗,走在柳树下面洁净的人行路上,时而被长长的柳枝拂掠发梢,时而被灯光镀上柔光。地面上偶尔可以看到几瓣飘落的红色的樱花花瓣,隐藏在柳树丛中的一些樱花树开满了粉红色的花,缓缓前行的时候会有阵阵暗香袭来。透过丛林一般的绿化带可窥见懵懵幢幢的田地,在夜色中,乌黑而隆起的是菜农存放工具的小房子,平展而漆青的是鲜嫩的青菜。偶尔随风飘来一阵浓俨的香菜的气息,直直的往心坎里钻,挡都挡不住,活生生的把肺和心浸透一遍,撩逗的你不由得抡胳膊伸腿。女儿此时是兴奋的边走便蹦起拽头顶上长长的柳条。走了一会,我们来到了怡景生态园。妻子说,这里面有一片桃花园,不错,可以去坐坐。于是,我们折进了灯光闪烁的怡景生态园。在宁静的鱼塘旁边,停着三四辆锃亮的轿车,依塘而建的草亭子里,明光烁烁,隔窗可见吃饭聚餐的人红光满面,神飞色舞的谈天说地。我们沿着一条两边种植着花草垂蔓的小路来到了桃花园。桃花园有两三亩大,现在正是盛花时节,像仙女一样伸展的枝条上开满了花,我们在桃园里面找了一处石桌石凳坐下,哪挂满桃花的枝条就伸到了你的脸颊耳际,似乎有一个笑吟吟的美女站在你的身边,让你收敛了许多粗野的心。女儿说,妈,你看天空的月亮。抬头望天,可不是呢?虽然不是满月,但皎洁灿烂,淡泊纯净,像古埃及的童话镶嵌在靛青的太空。月光就像飘落的梨花栖息在我们歇坐的石桌石凳上,嬉戏在桃枝嫩花之间。有小姑娘给我们端来了清茶和果蔬,并甜甜的问我们还需要什么酒水。我说,不用了,有这月色和桃花就足够了。妻子说,赏月品茶闻香,再美不过了,若有了酒,就有些俗了。她那意思是不想让我喝酒,我何尝想喝酒呢?就这样,我们慢慢地喝茶,静静的看月,细细的吮吸着花香,有意无意的说着家庭琐事,怡然自乐的消闲了一个晚上。
又一次是在三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我的朋友约我到郊外漫步。漫步就是沿着乡间的小路,漫无目的,随心所欲的走走。这天天气很好,微风。我们坐车到了惠济区政府所在的古树苑。刚一下车,就见满天的风筝在飘,有黄色的,红色的,咖啡色的,黑色的,等等。地面上放风筝的人仰着脸,瞅着自己的风筝,有带着礼帽的老人,有闪着大眼睛的孩子,还有漂亮的姑娘。不管是哪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喜悦和快乐。春天使他们的风筝飞上了蓝天,春天让他们那些被冬天拘束久了的心洒洒脱脱得展开了翅膀。我对朋友说,春天的心是快乐而年轻的。朋友说,我们在春天不也觉得年轻么?
穿过古树苑绿意浓浓的草坪,我们开始向东漫步。不久,来到了东风渠的旧河道上。现在的东风渠和我记忆中的东风渠已是面貌全非。过去的东风渠水流涌涌,两岸长满了高高的蒿草,捕鱼的人沿着河岸走着,不断的把手中掂的网撒的圆圆的,抛向水中。一些水鸭三五成群的在河里游来游去,傍晚的时候,妇女、孩子都在河沿上聊天嬉戏。现在的东风渠里已经没有活水了,一些河段的水因为倾倒的垃圾而变得乌黑了。但我们在河道的拐弯处看到了一处生命浓烈的景象:一段房间大小的河塘里,有几片乌云一样的东西在移动。我还没有看清,朋友就说那是蝌蚪。我仔细一看,就是。这些蝌蚪欢快的摆着小尾巴,相互摩擦着,环绕着,跟随着,整个一团的形体不断得变化,水中有一些刚刚钻出新叶的苇草,当那云团一样的蝌蚪群浮游到身边的时候,就微微晃动的,似乎为这成千上万的蝌蚪在春天的聚会而激动。倘若水塘没有新的活水进来,或者很长一段时间不下雨,这个狭小的水塘就会干涸,这成千上万的蝌蚪就会像发霉的苇席一样晾晒在凹洼不平的塘底,它们那种成为青蛙的梦想就会落空,那夏夜喧闹的蛙鸣中就不会有他们的歌唱。因此,我知道,在自然的运程中,许多的生命在我们的视野外,会静静的逝去,即使是无法统计的生命群体。这就像许多灿烂美丽的生命会在我们无以擦觉的世界中,演绎它们独具魅力的故事一样。所以,我为生命的生生灭灭而淡然深邃。
东风渠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不管在哪红火火的年代,人们对他曾抱有多少玫瑰色的梦想,曾经给与它多少奇妙的设计,这就像那云团似的的蝌蚪,曾经有过她的辉煌和宏大,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他自有它的生命轨迹。也许,时代的发展,会在某个时间有赋予他更美丽的装扮。
我和朋友沿着东风渠走了很长一段路,只有暖和的春风和温热的阳光是春天的,污水与垃圾玷污了我们想找到春色的思想。于是,很快收兵回营了。
第三次走出城市,和上两次相比,则有些急促了。朋友开车带我到黄河大堤上兜风。车上大堤,如高空飞雁,两边田畴和绿林尽收眼底。间或明塘闪烁,繁花绚丽,亭台旖旎,都随着飞驶的汽车迎面扑来,又瞬乎逝去。我是喜欢慢慢品味的人,看到一处美景,就想沉浸其中,细细体会,但这次却不能,心中免不了生出几许遗憾。不过总算看到了那储藏在心中已久的景象。原本没有机会的,想着春色会在我的怅惘中飞逝,这次总算了却了一点心愿。
生活中,有时需要一些向往的,因为这种对春天的向往,我的心底常常涌动这一些喜悦,一些兴奋。这些喜悦和兴奋是我的春天不是那样苍白和沉郁,看到几处意料之外的景色,那种欣喜之情就会溢于言表。于是朋友说,你真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我笑笑,因为美总是埋藏在我心中的一点追求,若是没有了这点童稚的心,我的生活就会失去许多的乐趣。
春天就要过去了,挽留不住美景的脚步,只好让他去了,但心中已经有了它的影像,她会像春天的新根一样扎在我的心田中,时时生发出向往美的嫩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