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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寨门,身边全是盛装苗胞。寨门口的田埂上,站着一排十个男人,全都身穿长袍马褂,手执芒筒,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郎德极有声望的老人。路边站着的,是几十名苗族盛装女子。她们每走一步,环佩叮当作响,宛若云外仙音。见有客来,有一二少女且行且歌,婉转如百灵竞唱,娇媚之声不绝于耳。忽而回头一笑,眸中带有几许娇憨,几许羞怯,只觉楚楚动人。
到得路边,警卫局的内卫和随行记者都已赶来。随行记者中,有一人是地区报社去年才退休的老牌摄影记者。10多年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交,最近几年,在工作上也经常碰面,只是没什么特别的联系。早餐时给他打电话,尚未开机。听座机那头传出的声音懒洋洋的,八成是还没起床。晚于我半个小时赶到,也算他行动迅速了。
把首长将到的信息告诉给县里的同志,他们顿时忙碌起来。村里管事的人,在小溪边又放了一串鞭炮,提醒迎宾队伍,客人马上就到,要大家各就各位,做好迎宾准备。
县里几大班子的首脑人物,也齐集郎德,准备迎接首长。刘头见到我,当胸就是一拳,说:“小伙子,什么时候见到你,都那么精神!”他才比我大多少?就倚老卖老叫起我小伙子来,晕的!
趁首长没到,摄像、摄影的记者和带有相机的人,赶忙抓拍了许多镜头。报社的老牌摄影记者尤其兴奋,跑上跑下不断地按下相机快门,其敏捷的目光和行动,一点都不压于年轻小伙子,根本看不出他是退休的人。
这名老记摄影技术不错,参加过许多大型接待活动的摄影和采访报道。在他家的电脑里,藏有许多珍贵图片,有国家首脑人物的光辉形象,也有各民族同胞的奇异风采。只是这哥们有些吝啬,轻易不肯示人。这次请他出山专搞摄影报道,见到郎德这场面,可把他乐坏了。说:“今天机会太难得,哪里能遇到那么多身穿苗族盛装的女子在一起,花钱都买不到,太好啦!”边说边抓拍镜头,一脸笑意,其乐融融。
见他走到我身边,我说,给我照一张吧。于是,走到摆着第一道拦路酒的桌边,邀请三位苗家少女陪我照相。这三位苗家少女,无疑是今天参加接待活动中最漂亮的女孩,是县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把她们放在第一道拦路酒卡。
三人都身材高挑,站在有一定坡度的小路上方,头上的牛角银饰还高出我许多。或许是雷公山的水清木华,赋予了苗家少女更多的灵秀。但见三位女子皮肤细嫩,白里透红,眉清目秀,唇若点朱。三人均着色彩斑斓的绣衣条裙,头戴牛角银冠,胸佩银锁,脚缠绑腿,婀娜多姿,风情款款。与三位苗家少女打过招呼,在我转身的刹那间,记者按下了快门,留下了珍贵的一瞬。
说笑间,载着首长的车队徐徐开来。前面开道的,是地区和县的两辆警车。后面两辆中巴车上,一辆载着首长及随行人员,另一辆载着省的陪同领导及随行人员。再后面的两辆小车,才是公司副董及地区陪同领导。
首长一下车,摄像、摄影的记者便一拥而上。首长的随行人员,不得不在前开路,半搀半扶地把首长带到第一道拦路酒桌前。那人长的身材高大,膀粗腰圆,估计是首长的贴身警卫。他向敬酒的苗家少女打了个手势,女孩举酒递到首长唇边。首长伸手欲接酒碗,女孩缩回,重新递向首长。首长将手掌搭在女孩手背上,轻轻扶着,将小土碗中的拦路酒喝下。
此时,芦笙劲吹,芒筒轰响,呈扇型围成半圆的盛装苗女翩翩起舞,一路迎着首长一行向寨中心的铜鼓坪走去。
与前两次参加过的大型接待不同,这次的迎宾仪式,没有放铁铳和鞭炮,姑娘们在敬酒时,也没有唱敬酒歌。究竟是县里忘了交代,村里没有安排,还是现在的接待程序简化了,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