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笛声

朝风暮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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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春夜的微雨中,笛声隐隐地从窗外传来。

    这是个极其安静的晚上。在我们楼房的后面,是建设中的一片工地,工人们分班轮流上阵,早晚不停,要不是下雨,恐怕今晚也会机器、人声嘈杂,灯光明亮,像永不落幕的演出。今夜,工人们有了短暂的休息,工地上的灯火也黯淡了许多。

    在桌前灯下,我翻开书,是卢梭的忏悔录,正准备同卢梭的思绪一起进入他的少年和青年时代。这时,悠扬的笛声飘起,飘到了耳畔,细听是电视剧一剪梅中的主题曲。笛声轻轻地拨动着我的心弦,在这春天的夜晚,我的眼前竟飘落起白雪来了,在皑皑的白雪中,一树红梅灿烂地怒放,那样美好,那样宁静。

    我走到窗前,试图寻觅在黑暗中吹起笛子的人,虽有笛声作为引导,但还是徒劳,只能知道大概的方向。

    因为“他”的存在和面容的“模糊”我只能猜想。他或许是位小伙子,在这个春雨缠绵的夜晚,难免会想起故乡的姑娘;他或许已迈进中年,凭一管竹笛倾诉对妻儿的思念?

    笛声穿过雨帘,飞进了闪烁着灯火的房子,飞过小区的花园,飞过街道,不知能否飞向他的故乡,飞到亲人们的身旁?

    路漫漫,他和工友们是在为幸福的将来打拼啊!眼下,只好忍受寂寞和思念之痛,用笛声溶解心底的忧愁。

    他可能独自坐在石板上,沐着细雨;或者坐在简易房子的门前,双眼凝视着黑暗的前方,而眼前却是家乡的山水杨柳、夕阳晚照。

    工友们打牌的声音、喝酒的声音夹杂一处,似乎要淹没他的笛声。但他依然吹着笛子,曲子一首接一首,中间就像没有停顿一般,把我的思绪也拉得一缕一缕,跟着他一起喜和忧。这是一场个人独奏演出,听众有无,他并不在意,只是极其专心地演奏着。辗转异乡的孤独和生存的困顿,被笛声带去了远方。此时,卸下劳累的他,离开泥水的他,像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一样沉浸在音乐的殿堂里,让乐音抚慰梦想,与平凡的生命共同升腾。手中的竹笛是他的图腾,是肉体麻木时精神的凭依。走到哪里,他就将它带到哪里,有了它,生命就不会慌张,不会沉重,不会迷惘

    夜渐渐地深了,笛声悄悄地消失了,如同响起的时候也是轻轻柔柔地,那么自然地走进我的身边。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直到润湿了人们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