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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的时候,教我们数学的是一位从农村嫁到城市去的老师,姓姚,我们喊她“姚老师”
姚老师工作敬业,每天上午,别的班上四节课就放学,而我们要上五节,这第五节便是她额外给我们加的课。因此,我们班的数学课成绩一直很好,我们的数学课经常被当做公开课去别的学校上,很多老师过来听。这令我们感到自豪。
虽然我们是农村小学,但是姚老师是用普通话给我们上课的,我们回答问题什么的,也讲普通话。这在八十年代处处皆乡音的农村小学,还是不多见的。为了培养我们的主动积极性,她会让我们几位成绩好的同学上讲台给其他同学讲题。她还提倡一题多解,学生的解题途径越多她越高兴。她喜欢给我们出难题,鼓励我们要迎难而上,不要满足于书本上的基础知识,懂得举一反三。因此,经常做她亲自刻印的试卷后,再去做期中、期末的考试试卷,感觉轻而易举。她很要强,有一回我们的测验成绩不好,她在我们面前居然流泪了。这让我们看到了她的责任心和脆弱。我们知道,她离家远,为了不耽误我们的功课,她经常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三五天才回家一次。
她不仅课上的好,而且是位非常爱美的人。因为住在城市里,她的着装自然就比别的老师洋气很多。记得有一回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来,荷叶滚边,束腰。裙子把瘦而高的她,衬托得就像一支粉色的荷花。她在课堂上一出现,我们就盯着她看。她看到我们的眼神,笑了,说:“干脆等你们看够了,咱们再上课。”于是,她在一排排的桌子间微笑着走了一趟,裙裾闪动,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她可能不知道,她的美丽给我们小小女孩的心中带来了多少梦啊。我们想象,自己长大后也可以穿得像姚老师这样漂亮吧?
在她的很多学生中间,姚老师很喜欢我。她经常给我“吃小灶”放学后将我留到办公室里,再出一些题给我做、为我讲解。有一次去参加区里的数学竞赛,得了奖,她比我还兴奋。暑假的时候,她到我家家访,看看我的暑假作业做的怎样了。我紧张地给姚老师倒茶,拿扇子,她则很自然地环顾我们的家,随便聊聊天,很亲和的样子。我和同学到她的家里去,她带着我们去附近的公园游玩,包水饺给我们。我到武汉上学的时候,已经不再教我的她给我送来一个本子,扉页上是她的字:“祝你永远进步!”这句话,铭刻在我的心里,时时督促着我,不要落后,永远向上。
后来,听说姚老师成了教务主任,再后来成了副校长、校长、校党委书记。一年春节,我和老公到她的家里去,在她的面前,我仿佛又成了一个学生,回忆起当年她给我们展示她裙子的时光,并告诉她我的梦想。我很少与人谈及我的梦想,试想一个走到中年的人,还在说梦想,似乎是个不切实际甚至有些荒唐的事情,但我相信我的老师不会,她会理解我的。最近听说她退休了,不知一直闲不住的她又在做什么、想什么呢?前两日,我在街上看到一位穿粉红裙子的女孩,不知怎地,我想起了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