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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在一个雨雾蒙蒙的车站,我买到一本香港女作家钟晓阳的停车暂借问。在候车的时间里,我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书中的故事深深打动了我。望着窗外蒙蒙雨雾,我的心在书里书外,恍恍惚惚,疑幻疑真。
严格地说,钟晓阳的停车暂借问只是一本通俗言情小说,但我却能从中获得不少的感触和启迪。我为它的优美缠绵、纯净晶莹所折服,那洋溢着古典的浪漫气息的故事、人物、文字,叫人不得不承认,通俗言情小说原来也是可以写得如此超尘脱俗,出手不凡的。
故事发生在抗战时期的东北。少女宁静温柔恬静,秀外慧中,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传统女子,生在不能自由追求个人幸福的年月,却又有一颗不安份的心和一份执著而热切的少女情怀,于是便演绎出一个古老而哀怨的爱情悲剧。她初恋的情人是一个日本医生,抗战结束后就回国去了,从此再无音迅。她第二次刻骨铭心爱上的人是远房表哥爽然,无奈爽然早已同另一个女子订了婚。两人相逢恨晚,却又于心不甘。在一番曲曲折折,反反复复之后,终是劳燕纷飞各西东。
据说钟晓阳写这部小说时,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小说一出版就轰动了香港,人们惊叹于一个十几岁女孩的非凡才华。钟晓阳在书中把一个老套的爱情故事写得悠悠婉婉、凄凄切切。把一个女孩儿面对自己想爱又不敢爱的人,那种欲言又止欲诉还休,痴迷而幽怨的心情渲染得淋漓尽致。让人一读感叹,再读揪心,三读就不由得你不流泪了。
而我尤其偏爱小说的文字。它纤丽典雅,清新柔美,飘逸着一种古色古香的神韵,似西厢的缠绵,又似红楼的委婉,虽然过于“唯美主义”却也叫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书中的许多细节,我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些生动的细节好象中国的工笔画,线条的转折起伏流畅自如,无不动人心弦。我最难忘这样一处描写:她(宁静)回家把她和爽然初相识时他送她的团扇拿出来,在炎炎懒懒的下午一扇一扇,依稀嗅到牡丹香,岁月过去了,只留暗香一度。晚上她伏窗远眺,星月熠熠,下面园子草丛里有萤火虫点点流徙,她下去握着团扇扑一阵没扑着,蹲在地上哭起来,心里唤着爽然,她知道多唤几次,夜里会梦到他的一个女孩子相思中的寂寞和无奈不着一笔,却已跃然纸上,让人读之不竟唏嘘
多年以后,再读停车暂借问,我依然感同身受,惆怅不已。那书中的女孩为爱情的痴、迷、怨、嗔,让我想起不知从什么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这世间的女子,哪一个又不是心事曲折,情思反复?此言甚是。无论古典的浪漫,还是现代的奔放,这世间的女子总是有着多梦的情怀,而世界也因此变得美丽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