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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有为的康德在做房地产业上红红火火。他的娘子黄小影在旁人面前总是提起自个丈夫多么了得。许多邻里的妇人都羡慕不已。不过黄小影除了说自个丈夫了得之外,心里总念着咱们共产党改革好!
一、
晚上,小俩口睡在一张温床上,自然而然地又聊起一些工作上点滴细碎的事情。
“娘子,看看,这可是真金白银的钞票呀!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康德从抽屉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然后撕裂牛皮纸张,露出一叠叠崭新的人民币。
“哇!这里恐怕有一万块吧!这么多钱呀!咱们可发达了。赶明日咱们到天翔家具城买一套最好的桌椅。呕!天呀!咱们还要买彩电,特别大块的那种,还有电冰箱,空调,洗衣机!哈呵,看看,我们现在比城里人更城里人那!”黄小影拿着钞票,直往嘴巴送吻。
“瞧你高兴那个样子,别人还以为你是个贪财的恶妇呢。以后咱们可得过上好日子了。你不该只记得这些钱币,把我给忘了。”康德拿着枕头,垫在自个的背上,抽出香烟,点着,悠然地享受起来。
“死鬼,整天跟你在一起,谁会把你给丢了呀?告诉我,你是怎么弄得这么多钱回来的?你若是瞎了心肠,挣了没良心的钱,我可一分都不要。”黄小影双手抱着康德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着,说道。
“好,好,我告诉你。就两个字:倒卖。”康德神秘兮兮地回答道,满脸的骄傲。
“倒卖?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你就别买关子了!倒卖个啥子哟?”黄小影握紧拳头,直往康德的胸口捶打。
“倒卖就只需要四五千元人民币从贫农手里买下一块田地,再转手高价卖出,从中可赢得厚利。差不多每次都有好几千块挣到手呢!”康德自豪地解析道。
“这么轻易就挣得这么多钱,亏你想得出来。”黄小影在康德的脸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好了,别闹了。瞧你说得如此轻松,做起来可辛苦着呢。快睡觉去吧,明天我还得到伏牛山上去看看。听说那儿弄个大水池,供县城里用水。本来在温泉山顶上有个水库,可离县城太远了,水抽不上来。”康德忙着说话,黄小影早就睡着了。
二、
早晨的伏牛山被云雾笼罩着,一片灰蒙。山上的松树已经被村民砍伐光了,只露出几根电线杆。昨天晚上村民一把火把伏牛山上的荒草烧得一干二净,到处是焦黑黑的。此刻,太阳出来了。阳光驱散烟雾。伏牛山露出她的真面目,光秃秃的山顶粘满焦黄焦黄的松土。
“看看那些家伙多不会办事,这伏牛山本来属于我们村里的,现在,我们却分文未得,而其他迁入本村的人却得到钱币,这气人不气人啊?”一名老汉坐在山脚的岩石上,对着众人发着牢骚。
“就是,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做出有损咱们村声誉的事情来,竟然在山上插上一些干树枝,说那是自己家种的树苗,还向那些干事情的人要钱。当人家顺手拔起一根树枝来时,竟发现树木都没有树根的,真是丢脸哟!”一名轻强壮汉子跟着发表意见。
“这还不算啥子咧,最可恨的是那些不要脸的人在山上装了假棺材套,坑骗人家的钱财。这些丧事儿就是给咱们几万块钱,咱们都不干。好事不灵验,坏事皱霉头,被赶上了,一辈子都倒霉。真不敢想象,他们即使得到那些昧良心的钱,敢花吗?可恶,可恶至极!”一名中年人站直身体,高声叫嚷道。
“行了,这次他们要在伏牛山上开路,要运送货物工具上去,可合同上写得明白,是在南边开路的,咋开到东边中部山腰来了?俺家的祖坟就是真的。本以为在东边可躲着理,没啥事情,他们却偏偏要向着这边。不行,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走,我们一起去阻止他们继续挖山开路。”刘二子气愤地对大伙说道。
“走,走。”大伙跟着刘二子上了山腰,来势汹汹地向康德走去。此时的伏牛山山腰上正有两部掘土机在忙碌着。康德正在指挥着工事。
三、
“停,停。你们不能在这开路。停,你,驶车的,给我滚下来!”刘二子迅速爬到车上去,扯着司机的衣领,把他拖了下来。
“喂!喂!你是谁?来这闹事的?这是政府要开的工程,你们给我闪开点,别在这里搞事。没你们好果子吃的!”康德牢牢地抓住刘二子的手臂,把他和司机分开。
“你是能说话的吗?告诉你,我家的祖坟就在这里,你敢再动工,就先把我给杀了。老子今天就呆在这,不动了!”刘二子一屁股坐在掘土机前面,双手抱着肩膀,一副不畏惧的样子。
“你给我滚开。这伏牛山已经被政府要回去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公家的财产。再说国家不是给你们发了补贴金了吗?你们还想怎么样?”康德一肚子火气,工事不能误着呀!
“啥钱呀?我可一分未得。合同上不是写明白,开路在南边偏的吗,怎么又开到这里来了?你这分明是欺负人呀,你。”刘二子仍然端坐在黄泥土上,抽着闷烟,不再吭声。
“你小子别在这里消磨,赶快给我滚一边去。误了工时,你可负不起责任。滚,你给我滚开,听懂没有?”康德大声地叫嚷道,连邻村的老百姓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你想打架?老子没了田地,连房子都快没有了,我怕谁?这日子没法子过了,咱们农民就得受如此罪吗?好,有种你往老子心口上捅,老子若是皱一下眉头,不是汉子。”刘二子火了,把喇叭烟头扔到一边,回敬康德,脸蛋和康德瞪眼睛碰鼻子的粘在一块。
“你你,哼,来人,把他给我抬走!”康德被刘二子喷了一脸的水星子,气得浑身发抖,无奈地说道。两三个做事的五花八绑地把刘二子给抬出场外去。可是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都跟着站了上去。
“司机,开车,继续干活,出了事,我负责。这些不要命的,哼。”康德打开矿泉水瓶盖,猛地往嘴巴里灌,大声地叫喊,他的嗓子都痛哑了。
此时正是中午,日头狠得像头狼,毒辣的阳光撕扯着人们的皮肤,让人心发闷,头眩晕。
“祖宗呀!你睁开眼睛好好瞧瞧吧,有人要把你翻出来呀。儿孙无用,不能拦着他们!祖宗呀,儿孙无孝呀!”刘二子的父亲刘麻子点燃几根香火,跪在坟前叩拜。由于太阳光太毒辣,老人站在烈日上暴晒了好几个时辰。现在老人一跪下去,眼睛就直冒星星,晕倒在坟前。
康德怕了,忙着招呼着人把刘老汉送医院。
“你们别动我爹。滚,滚开点。我祖宗一定会显灵的,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害人的东西。”刘二子推开众人,抱着刘老汉,大声哭泣:“爹,爹,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呀!爹,爹!你醒醒!”
一会半刻,刘老汉果真醒了过来。康德见刘老汉没事,心里也松了一截。他也不敢做得过于强硬,只好拖到太阳西下,收拾工具,赶回单位去。
四、
“看看,我们的那块田地多好呀,现在给了人家造楼,人家可是大学生都出来了。那里的风水可真够好的。如今咱们家的屋子也被迫要拆去修公路呢,可真倒霉。孩子也得逼着去念书,诶!这年头的事情可真说不准的!”刘二子回到自家屋里,和着老婆自吹起来。
“这能怪谁呀?看看这些年的变化,谁又能说个准呢?是该咱们的,准是咱们的。不是咱们的,到手的肥肉也被狗叼了。”刘二子的老婆皱着眉头,叫骂着。
“这以后咱们的房子没了,可到哪儿租地约?”刘二子郁闷道。
“放心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甭操个心了,政府会想办法的,回去睡觉去!”刘二子的老婆拉着他的衣裳,走进里屋去。
五、
在一间普通的民房里,黄小影正在焦急地等丈夫康德回来吃饭。桌椅上摆满了佳肴,还特地准备了一瓶子烧酒。快到七点半的时候,康德一头栽了进来。
“今儿个真他妈的憋气!”康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脱去衬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发着脾气,大声叫嚷道。
“谁又招你惹你了?那么大火气,来来,吹吹!”黄小影把电扇定格着,风口子对向康德。她为康德端来一杯矿泉水。
“说来就一肚子火气。今天我到伏牛山准备开工,碰巧就有个刘二子的来搞事,还差点弄出人命。上级也不给说清楚合同上的说明。我可真迷糊。今天让老子挡了一天的太阳。咱现在火气挺旺的!”康德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好好好,别为那点小事情伤了身体。能值得你那么大动干戈的吗?那是政府的事情,还有那刘二子的私事,你顶不住就撤。谁叫你跟农民过不去,啊!”黄小影拿着毛巾为康德擦去身体和脸上的汗渍,轻松地说道。
“说的也是。咱们是干活的,就拿那么点钱,还要受这莫名的气,可真够折磨人的。不说了,走,陪咱老婆吃饭去。”康德歇下气,拉着黄小影的手,向饭桌走去。
六、
夜,晚了。一对父子骑着摩托车上街去,却在半路被两名警察拦住。
一警察拿着警棍,挡在摩托车前,说道:“停车!你,给我下来!”
骑摩托车的正是刘二子。他看着两名警察摆着臭脸色,吓得停了车,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警官!我可是守法的公民呀!”
“发生什么事?大事情了,命案!如今我们怀疑你儿子杀了人,现在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另外一名警察说道。
“这,警官,这怎么可能呢?我儿子打两个星期都未曾出过家门,在家里头帮着干农活呢,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你们看其中是不是有啥子误会哩?“刘二子护着宝贝儿子,挡住警察,说道。
“不是你们儿子干的?你紧张个啥呀?骑着摩托车,快得像闪电一般。你这是做贼心虚!现在也只是怀疑,你不用多说,先跟我们回去,有得你说的。”一警察把刘二子拖上警车,另一名警察骑着刘二子的摩托车,带着刘的小儿子一起回警局。
在警局里,刘二子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抽着闷烟。他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倒霉的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在警察局里,警察们走来走去,没有人理会他。这里面的蚊子又大又凶,一蛰就肿起一大块。此时一个高个子警官模样的人把刘二子带进了审讯室。
“你就是刘二子?那,你现在告诉我,近来你的儿子都干什么?今晚你发狂般开车,带着你儿子准备上哪儿去?”警官威严地问道。
刘二子被强烈的炽光灯照得眼睛睁不开。他眯着眼睛,认真地回答道:“回警官的话。今天我家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完全是我自个心情不好,才把车开得稍微快了点。我看咱儿子两个星期都不曾上街,就打算带他出来喝杯水酒什么的,没想到却被你们撞上了。”
“撞上的?嗯!”高个子警官拿着白炽灯,照着刘二子的脸,恐吓道。
刘二子马上改口,道:“不,不,是遇到的,遇到的!”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警官放下白炽灯,走了出去。大约过了一刻钟,警官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串钥匙。那是刘二子的东西。
“刘二子,现在你可以带你儿子走了。那,这是你的钥匙。你儿子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不过你开车超速,罚款一百元人民币。以后可得当心点!”警官把钥匙还给刘二子。刘二子一听儿子没事,心里也就塌实多了。忙从腰间掏住一百块钱,交给警官,冲出审讯室。
“儿子,他们没有打你吧?”刘二子关心地问道。
“爹,他们没有打我,只是问我一些事情。然后他们就把我放出来见你了。”刘小子奶生奶气地说道。他被这事情吓了一吓,倒也害怕着点。
“儿子,走,咱们喝酒去,想不到咱们刘家这么倒霉,接连发生这么多不光彩的事情。啊爸真没用,落魄到这种地步!”刘二子深深地自责起来,启动发动机,带着小儿子,扬长而去。
“爸爸,这不能怪你的,是咱们自己的问题。以后咱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爸,俺会好好念书的,以后,俺也要你过上好日子!”小儿子抱紧刘二子的腰,认真地说道。
“改革?改革今后的路子。娃子,今后你可得好好用功读书呀,别像你爹这样一事无成。还是回去念书吧,咱们不喝酒了,待你考上大学,爹为你办盛大的酒宴,风凤光光地送你上大学。现在,我送你回家睡觉起,明天啥活都别干,你就只管念书,念书才有出息呀。我的娃子呀。”刘二子载着小儿子向家的方向驶去。
七、
天一大早,刘二子就起了床,把小儿子也给吵醒了。他带了两本漫画书让小儿子看。
“娃子呀,好好用功念书,待会老爸到街市去给你弄些好书回来。咱们家里虽然穷了点,但是还能省吃俭用供你念书的。恩,到时候,咱们家里也出个大学生。”刘二子说完,就到厨房去给小儿子准备早餐。
“啊爸,我喜欢你给我的两本好书,里面有好多好看的图画呢!”小儿子一页一页地找图画看,那个认真的劲头可真让刘二子心里乐开了花。
“嗯,娃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俺给你加个荷包蛋。”刘二子又忙碌起来。
此时,老根村长敲响了刘二子的家门。
“约!我瞧是谁呢?原来是村长您呀。一大早的找俺有啥事情吗?”刘二子爽朗地问道。
“刘二子呀!赶会儿你到大队里开个会,是关于国家修公路,对农民田地和房屋的一些问题。你家的占最多了,可一定得准时到场,认真仔细地听个明白。知道吗?”老根村长抽搭着旱烟,一个尽地说完。
“行,我一定准时到。你老就进来喝碗稀粥吧!”刘二子仍然满脸笑容地恭维着,说道。
“嗯,不了。娃子念书呢,有出息,有出息!”老根村长弄熄了旱烟,把烟杆子往背上的腰带一插,笑呵呵地走了。
“村长,您慢走,慢走!”刘二子把村长送出门去。当刘二子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儿子把他的书一页一页地撕下来,往火灶里扔。
“臭小子,你在搞啥玩意?这书不能烧呀。书是咱们祖父传下来的呀!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刘二子不顾灶子里旺旺的火苗,伸手就把那未烧完的书页救出来。
“啊爸,我看清楚了,这书里都是说三国的。以后俺长大了,不要像你这样,窝在这穷山沟里过一辈子。我要到外面去闯一番事业。啊爸,县城里有个学校,你就送我到哪儿求学吧!”小儿子扯着刘二子的破衣服,苦苦哀求道。
“好,咱娃子有骨气!赶明日我就带你去报名。不过这书还是不能烧。啊爸得好好保存着,保存着,懂吗?孩子,哎哟!”刘二子现在才感到一阵阵的疼痛,五指灰不溜秋的,起了水疱,直生疼!
八、
在公社的一间小楼房里面,站满了像刘二子一样的老百姓。楼房里闹烘烘的,热气沸腾。刘二子一声不吭地坐在靠近窗台的位子上,但是他仍然直冒热汗,衣服透湿透湿的。
此时康德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看人也差不多到齐了,就开始开会。
“嗯,嗯!大家静静。现在开始开会了。这次会议由我来支持。现在我给大伙念一份文件,大家可得仔细听好了。”康德拉开嗓门叫喊着。台下仍然闹烘烘的。孩子们在嬉笑,娘子们在骂,老汉在讨论,乱七八糟的。
“好!我现在开始讲了。一亩地五千六百元人民币,一杆树一米长的十元,再长一米,也就是两米二十元,依次累加。芭蕉树打包的一棵二十元,没有打包的一棵十元。水井一米深的一百元,两米深的二百元,三米深的仍然是二百元。一只坟头一百元,打水泥的白坟一只二百元。竹子够一米常的就五元。房屋的另外算,现在还没有发通知下来,大家请耐心等待。”康德在台上大声宣告,台下的吵闹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刘二子的嗓门最火。
“一亩地只有五千六百元,才那么一点钱,咱们不是穷疯了。听说国家开官道的也有七千元一亩地呢,就是地方性的二级公路也有一万元以上。现在你们还不给足七千元,那四百元掉了?”刘二子大声地叫嚷道。
“就是,也太少了,人家别处是这样子的,我们可就特殊,少得可怜呀!咱们农民的命根可就这么些田地啦。没有她们,我们连根都没了!”一位大妈在旁边附和着说道。
“大家冷静,冷静!这土地是国家的,那是公家的东西。现在要收回去开公路,发展地方经济,那是大好事情呀!现在,县财政一下子拨不出款子来,就只有这么多了!”康德看着场下一片混乱,忙说着话儿解析道。
“你别废话,谁不知道县里还欠着多家酒楼,维修厂的钱呢!听说前几天还把人家的工厂给弄倒闭咯,而一个个县里的却仍开着豪车,提着手机,潇洒走一回呢!”台下的农民积极地反映意见。
“就是,如果田地是公家的。那好,咱们不管了,你们自己动手行了,还用得着我们来开会吗?待俺家的稻谷熟的时候,你们尽管去收取就是了。这不是强盗行为吗?”刘二子愤然地说道。
村长一声不吭地坐在后台角落里。他心里也难受着呀。自个家的田地也赔上一大半,房子又没了,心里面,疼呀!
“村长,老根村长,你可得出来说句公道话呀!照此下去,咱们老百姓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呀?”一位老妇人竟然哭出泪花来。
“别吵了,都别吵了。大伙都听我说。咱们老百姓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只要政府出的价钱适合,咱们就签字,现在这个样子,除非他们给咱们一个合理的解析,不然咱们说啥都不同意。”老根把烟杆子狠狠地敲打在桌子上,手也被震得麻麻的。
“好,大伙都听到了。咱们村长是个汉子,发话了,不会见着咱们被欺负不理不管的,以后咱们都护着村长。回去,开个啥子会议,挡着咱们的时间发财!”大伙都跟着老根村长散去了。
“喂,你们站住,都给我站住,会还没有开完呢,这这是干什么的呀?唉!”康德把那叠厚厚的文件扔在桌子上,摘去眼镜,直坐在那儿擦汗。
九、
“村长,你可真够火的,把咱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你真是咱们的好村长。不过我想,话虽是这么说的,可他们该怎么做的就该怎么做。”刘二子跟在老根后面,直嘀咕着。
“你说的不错,事情总会办好的,我想政府也是为着咱们老百姓好呀!等等吧!以后日子会好过的!”老根又抽出他那杆烟枪,滴嗒滴嗒地抽起来,一副标准的农民把势!
“唉!俺得赶到县城给咱小儿子买书呢。一会呀,俺给你弄条鲜活的鲤鱼回来。”刘二子高兴地骑着摩托车走了。
“嗯,老刘呀,不用了,多给孩子省着点吧。啊!”老根在后头使劲地叫喊。刘二子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