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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我们北京电视台的“大宝真情互动”节目里看到了这样一个真情故事。
说有一个叫于超英的,他的妻子赵健,在99年因病成了植物人。在赵健住院的4年一个月零7天里,于超英一直俯床照料,每两个小时给翻一次身,翻完身接着给拍背,拍背的时候,手心不能是实的,要空着,这样手劲儿才不能太重,不會弄疼了赵健。
每天给擦洗两次。每天给按摩一次,每次40分钟。每次都累得于超英大汗淋漓。每天都要给赵健做糊糊吃,也叫云浆,就是把水果,或者饭菜,压榨成糊状的,再一勺一勺给赵健喂下去。每天的云浆都由于超英亲自给调配,做好了,先尝尝盐的含量,自然不能咸了,但是也不能太淡,太淡了就會缺钠。
于超英每天一忙完了就在赵健的耳朵边上说悄悄话,给唱歌。还特意录了一盘悄悄话的带子,在每天他回去给做云浆的时候好放给赵健听。让赵健知道他没有离开。他还跟她在一起。其实,赵健她哪里知的道呀。她是植物人啊。
赵健天生头发不太好,黄。刚住院的时候都叫她黄发女人,可是,住了4年院后,她的头发变黑了,可是,于超英的一头黑发却成了白的了。4年里,于超英给赵健过了4次生日,给买过4只生日蛋糕。每次都在蛋糕上写着祝赵健早日醒过来的话语。
4年中,赵健曾经3次被急救,3次被转院。在赵健刚刚成为植物人的头两个星期里,一直在死亡的边缘上,高烧40度,医生都说没希望了,可是,于超英紧紧抓住赵健的手不放,一直跟赵健说:赵健,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我们的孩子。一边翻来覆去说,一边痛哭。
就这样哭着说了数几个小时后,赵健紧闭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滴。她听见他的话了。她终于挺过来了。当时值夜班的二线医生跟护士都直给于超英竖大拇指。第二天清早,主治医生来上班,见到于超英的第一句话就是:老于,你真行,硬是用爱情的手,把妻子从死神那里拽回来了。
4年里,于超英始终睡在一张木板子搭成的床上,木板子极窄,一边紧贴着赵健的病床,另一边挨着暖气片,根本就不能翻身。也不用枕头,就将两只手枕在头底下。节目主持人问于超英,为什么非要把他睡的木板子支在病床的这边呢?要是换到了那边呢?那边没有暖气片,他睡觉的空间还能大一点儿呢。于超英说,冬天,暖气片有点儿烫,他怕烤坏了赵健,所以他特意将他睡的板子搭在这边,用他的身体挡住暖气片。
多么心细的男人啊,主持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赵健曾在急救室里住了一年半。那时医院的条件不是很好。整天都有来往的病人被送进来抢救。有腹腔一刀子被切开的,粪便之类的,到处飞溅,于超英就急忙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赵健,生怕那些秽物溅到赵健的身上,他自己倒常常被弄得满身污秽。主持人问于超英,当时赵健根本就是个植物人,那些秽物喷到与喷不到她的身上,又有什么两样?反正她不會知道。于超英想也不想地回答了:那不行,正因为我的妻子动不了,我才更有理由保护好她,哪怕是一点点的脏也不行。
于超英跟赵健是在兵团认识的,当时赵健只有19岁,梳着两条漂亮的大辫子。就是这两条漂亮的大辫子,让于超英记了一辈子。也让于超英爱了一辈子。赵健住院后,人已经难看得不象样子了,可是,在于超英的眼里,他的妻子仍然是当年那个梳两条大辫子的美丽姑娘。两个人84年结的婚,15年的夫妻。5000多个日子的守侯。还有于超英4年一个月零7天的不变的等待。他们有一个儿子。
不幸的是,2003年8月21日凌晨3点左右,赵健终于病情恶化,去了,永远地离开了深爱她的丈夫于超英。于超英最后一次给妻子擦洗完身子后,给换上最最漂亮的衣服,然后亲手将妻子送进了太平间里。
赵健在太平间的一个星期里,于超英依然每天去陪她,握了她的手,说悄悄话。一边说,一边流泪。在遗体告别會上,于超英给妻子背诵了一首他自己写的诗:时光啊,我劝你倒流,让我再为我的战友唱一次歌儿;时光啊,我劝你见证,我对她的爱一生一世不变;时光啊,我劝你转告,转告她对儿子的期待我都深深地记住了。
于超英说,他跟赵健这一辈子不仅是夫妻,而且是战友,过去是在同一个兵团里并肩书写青春的战友,后来又是一直在跟病魔拼搏的战友。在赵健住院的4年里,于超英总是做着一个相同的梦,那就是妻子突然醒了,用手抚摸着他的头顶说:老头,你辛苦了,让你受累了。
节目主持人问于超英,还记不记得他的妻子这辈子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于超英说记得,那是在99年,赵健刚刚病了,坐在轮椅上被他推着去做核磁共振,是在一个底下室里,冷,那时赵健已经说不了话了,在纸上写了一句:老头,你衣服穿少了。做完核磁共振出来,赵健就成植物人了。
那张字条,于超英至今保存着。还被搬进了电视节目的直播现场里。于超英看着被放大了的那张字条,眼泪猛然涌了出来。妻子在那样病着的情况下,想的还是他的衣服穿少了。于是哽咽着说:爱她,就是在她倒下的时候,对她不离不弃。直播现场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主持人的喉咙硬得说不出什么来了。
赵健去后,给于超英留下了一大笔债务,要于超英还上好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主持人问于超英后悔吗,于超英摇头,说能在妻子去了之后接着再为妻子做点事情,是他最高兴的了。他要让天堂里的妻子知道,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虽然她的生命很短暂。
这个时候,节目现场的大屏幕里放起了电影没完没了的镜头,是葛优饰的那个弟弟,伺候了三年的植物人姐姐后,在那里独白说,无数次他也想把姐姐身上的那根管子给拔掉算了,可是,反过来一想,要是换了他成了植物人,姐姐再难也是不會让他断了那口气的。
看完这个镜头后,于超英说了一句:换了我成了植物人,赵健肯定會比我做得更好。肯定!
最后,节目在北京福利彩票给于超英一万元的捐款中结束了。而我的心里却万浪俱掀,久久难以平静。检验纯金的器具是金刚石。能检验爱情的也就是灾难了。当其中一方被灾难袭倒的时候,另一方是安静离开?还是勇敢留下来?
爱河里的人们啊,你敢把手捂在你的热胸膛上,问自己一句:我经得起这个检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