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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街上惨淡的灯光从宽大的落地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照在你的床前。女儿,你可曾知道,从你熟睡后的那一刻起,妈妈就一直佝偻着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线,深望着你那泪痕斑驳的小脸,几次忍不住把睡梦中的你紧紧地搂进怀里,真想就这样一直搂着你,护着你,让你免受外界邪风毒雨的侵袭,直到你能明辨是非,直到你长大成人。也许被妈妈搂得太紧,你几次挣脱妈妈的怀抱,进入你自己的梦乡,你本应均匀的呼吸声却被不时袭来的阵阵抽泣打断。女儿,你的梦还甜吗?
女儿,你知道妈妈是多么不舍得对你棍棒相加吗?如果可以,妈妈愿把十倍百倍的棍棒加于己身,只要能唤醒你那混沌未开的童心。打人很累,尤其是打自己心爱的人,那种累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妈妈现在臂痛腕酸,心如刀绞。妈妈完全可以避重就轻,甚至轻描淡写地饶过你的这一次。但是,女儿,妈妈的宽恕固然可以让你免受皮肉之苦,但你能从心底认识到你这种行为的严重性,从而彻底与错误划清界限吗?俄国有个叫高尔基的曾说过:爱自己的孩子,母鸡都会,重要的是教育他们。妈妈爱你,既然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妈妈就要对你负责,不仅仅是做一只照顾好你日常生活的“母鸡”更要做你成长道路上的严师。妈妈多想只动口而不动手就能达到教育你的目的啊,但是你不给妈妈这样的机会!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妈妈绝不会相信是你所为。妈妈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在为你找理由开脱,多希望你是被人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啊,但是你的回答让妈妈如坠万丈深渊,妈妈的心被你高高提起又重重摔下。也许你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行为的严重性。可是,女儿啊,你现在还不足八岁,就像春天里刚刚栽下的树苗,刚被风刮歪了,妈妈不能眼看着你这株幼苗就这样歪着生长,哪怕绳捆棒夹,也要校正你的轨迹,所以妈妈必须要打你,重重地打你,通过惩罚你的肉体来荡涤你的思想,净化你的灵魂。如同小时候妈妈不允许你玩爸爸的刮胡刀一样,只有刀片割伤了你的手,你才会有切肤之痛,你才会从此不再碰它,从此远离带给你伤害的刀片。只要你能在以后漫长的人生路上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哪怕因为妈妈的暴打而让你忌恨妈妈,妈妈也无怨无悔。
当妈妈把高高举起的棍子雨点般地落在你的屁股上时,妈妈是多么不甘心,多么希望有人抢下妈妈手中的棍子啊!每一棍下去,妈妈的心便猛地抽搐一次,那种痛楚远胜于你肉体的疼痛,妈妈的心在淌血,你知道吗,女儿?也许只有你为人父母时,才会理解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你眼神里写满了惶恐、无奈与乞求,妈妈能读懂,母女连心啊。但是,妈妈却像一部失控的老爷车停不下手,你太让妈妈失望了。妈妈一直把你视作天底下最优秀的孩子,你是妈妈一生最杰出的作品,你是妈妈的骄傲,但是妈妈的心却被你不经意地、毫不留情地片片撕碎了。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妈妈?你对人是那么得善良,你会因为街头上那些乞讨者而放弃到公园玩的机会,宁愿把十元门票钱悉数送给他们。但是为什么惟独对妈妈这样残忍?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伤害妈妈,但是你不可以,因为你是妈妈的生命啊!
黑暗中,妈妈几次伸手想打开灯,想仔细地察看一下你的屁股,但是妈妈没有勇气,因为妈妈的手一直捂在你的小屁股上,因为那儿已鼓起了一个小包包。也许妈妈的泪水滴在了你的脸上,也许泪水过于冰凉,你侧过身去。
女儿,你梦中的港湾是否依然安祥一片?你梦中的妈妈是否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