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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家乡,每年东辽河一封冻,便会有人在那被雪盖住了的河面上清出一条冰道,那上面小燕似飞来飞去的是一群滑冰的孩子,每个人的脚下都是一双铮亮铮亮的冰刀,那停在雪墙旁边的大小自行车与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组合,远远望去就象冰雪世界里的一束报春花。徘徊了许久,心中不觉涌出一股难言的羡慕与嫉妒。
过去的许多事早就消隐在成长的岁月里,可有些事你却永远不会忘却,时时想起,自然还会是一番感动,其中要数儿时的记忆最清晰了。
现在,家家的孩子都会有一堆玩不完的玩具,从拼插积木、变形金刚、遥控车到会哭会叫的娃娃、会打弹子的手枪和电子宠物,再大一点的少不了旱冰鞋、滑板甚至电子游戏机和电脑。
儿时我也玩过不少东西,但几乎都是自己“制造”的土家什。印象最深的要数“滑子”和“单腿驴”了。因为北方的冬天到处都是冰雪的世界,直到现在,我也没处考证是谁最先发明了这玩意,但它实实在在是象我这样一代北方孩子所拥有的专利产品。假如有一天成立一个吉林民间玩具陈列馆的话,那“滑子”和“单腿驴”是一定要占一席之地的。
“滑子”是冰刀和滑雪板合二为一的原形。一块木板与脚同长,底儿用两根铁丝做刀,前边再钉一排钉子,留出三分之一的钉头做“牙”成为蹬滑时与地面的阻力。木板的两边还要钉上皮爪儿,是用来穿绳子固定脚的。每次玩都非蹬得浑身是汗两腿酸软方才罢休。
“单腿驴”的做法相对难了一些,但却比“滑子”好玩多了,它是用一头磨成船头形的钢片做刀镶在木糟里,上面是一块与双脚并拢时那么宽的木板,前后再各钉上一块高低不同的板子。脚踏在上面形成前低后高的型,很容易让人想到女人穿高跟鞋的感觉,再打一副象滑雪运动员使的那种钢钎,只是造型简单了许多。没有钢条的时候,用两根木棍在下面钉上两颗大钉子尖朝下照样可以玩。上“驴”时可全靠两钎掌握着平衡,全身蹲在这样一个不到一尺见方的倒三角形上,真是不易。正是因为小巧,所以前进转弯都很轻快,只要有撒泡尿冻出的那么大一溜冰,它就能安全行驶。当然也会有“抢头”的时候,多半是遇到石碴一类的东西了,不过摔不着的,只是要下跪一次,结果常会弄脏裤子的。为此免不了要挨姐姐的骂,因为那时全家的衣服都要她来洗,自然有权骂我了。伙伴中也有玩的更好的,可以站着滑,但钎子一定要长的,多是一些大孩子才能掌握的“绝活”我那时只有羡慕的份。
好多年没有见谁玩过这类土玩儿意了,我知道这决不是现在的孩子缺少那种创造力,而是社会进步了,连孩子们玩的东西也随着更新。那个时代的艰辛与贫寒已不复存在了,商店里满是开发智力的新玩意,我深为今天的孩子感到幸福。
徘徊在今天这样的氛围里,新与旧的感悟是那么的清朗。孩子们手中的玩具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缩影了,我们是不难从孩子们的手中玩什么而感到生活质的悄悄变化。我不觉为自己恋旧的意识而感到一丝不安,令我欣慰的是在北方的冬天里盎然的孩子们的欢笑声,早已冲淡了我心头的怅惘,我想明天的孩子,一定会是比今天的孩子玩的更新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