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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出生到现在,按时间算是半百,记得上学的时候,说起半百也算得上是老人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的进步以及科技的发展,五十岁在现在来说离退休还差十年的时间,那将是很长的一段,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二十岁才刚刚离开中学,还有四年的大学(当然我没能有机会去享受),截头去尾,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向后就基本不能干什么事了,短短的五十年,要求学、要成家、要立业,经过学徒期成为师傅,结婚生子,买房子或是自己砌房,普通工人的话,那到退休还在负债,更何况生活在社会最基层的临时工!
就我个人来说,对临时工一词非常敏感,中华人民共国自1949年成立以来,也包括老一辈革命家,浴血奋战几十年,为的是什么?是为无产阶层争得一份平等和自由,虽然建国以后,划分了工人阶层、农民阶层,工人阶级生活在城市,工作在工厂,高高在上,吃的是大米、面粉,穿的是计划供应,有固定收入,从徒工到师傅,工资逐年提升,风雨无阻,干到55岁,或者说是混到时间点,红本一拿退休了,工资照拿,大米饭照扒,一辈子吃穿不愁,直到归西,同时还有哀歌,退了休儿子姑娘跟着进工厂;而农民则脸朝黄土背朝天,年头到年终,还要闹出支,是属于二等公民。农业寨虽然后来也有了社办厂,但也是有关系的才能进去,那算是农村正式工了,后来一些人纷纷找关系到城里一些工厂打起了临时工。所谓临时工,就是农村户口人员在工厂打工,是没有工厂编制的,不受正式工待遇,一些劳动保护用品及福利是没有的,而且工资基本不上涨的,如果要求涨工资,会被工厂领导看作是在敲单位的竹杠,那是很危险的,闹不好要被一脚踢开的,除非舍得送礼,领导高兴了,一句话说给涨多少就涨多少。所以临时工在工厂里是没有话语权的,只有夹着尾巴做人,忍气吞声做事,受人歧视,被正式工所看不起的,因为正式工都是被安排进工厂的,领导踢不走,遇不好还时不时地找领导的麻烦,他们是工厂的主人,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人民公社过去以后,成立了乡制,那时我刚中学毕业,先是托人进了姜堰镇的第三机械厂做车工,学成后,由于种种原因,回到村里做了一名村电工,和村里签订了合同,那时真的感觉不一样,真正做了一回主人,挎着工具包,耻高气昂,整天东家拉西家请,喝得铬仃大醉,过了几年神气日子,但好景不长,那时人们从骨子里是看不起村电工的,认为不是工厂那种按时上下班那样有节奏,算不上正当职业,弄不好连媳妇也找不到,1986年冬天,母亲又托人到城里找了一份工厂电工的工作,记得那是姜堰镇的磨具厂,而且是以师傅的名义进去的,这样工资会高一些,每月60元的工资。这样我又一次成了临时工,又得夹着尾巴做人,但这次却没有忍气吞声,因为我是师傅了,是工厂里的技术工种,而且是少数工种,手里有技术,机床坏了工人们要求救我的,因为那时已实行了计件制,产值多拿钱就多。这时临时工在工厂里的地位有了明显的改善,有了合同制工人,几年下来厂里一直没跟我订合同,这样我的工资待遇就和刚进厂里的学徒工差不多,与我一起进厂的工人这时已经拿到一级工的工资了,那是100多元,就这样爱情是进不了家门的,于是我就离开了工厂,从此与工厂无缘。
离开工厂进了建筑行业,做了几年施工现场电工,后来又搞起了电气安装,其实也一直没离开临时工这样的范筹,打一枪换一炮,今年在南方,明年说不定又去了北方,但这里没有所谓的正式工,都是临时工,所以没有了歧视,完全体现了多劳多得。这样在全是临时工的窝里打滚,反到没有了临时工的感觉了,临时工成了施工队伍的主人。而这时,随着工厂纷纷改制,工人师傅们逐渐下岗,不再是工厂的主人,涌入社会,重新开始了二次就业,却也成了临时工,当然,这样说不准确,应该说是计件工,至此没有了正式工和临时工之分,真是世事茫茫难自料。
不过前几年,一些国企又悄悄搞起了等级制,比如说国网电力公司,在企业的内部,有正规企业内部的用工,那可是相当于工厂里的正式工,年薪十几或几十万元,高高在上,整理天无所事事,而生活在最基层,也是最辛苦的农电工,虽说自2001年被收编,工作最辛苦,做事最出力,却只能拿到这些人的零头工资,每年只有几万元,还在不断地加压,说农电工素质差,技术低,要加强业务和素质的培训,要努力学习业务技能,天天学,月月学,年年学,这些农民电工始终没能以农学工,他们头上的络印是胎里带来的,这是悲!他们还有着几种不同合同制的用工,他们的性质和那时工厂里的正式工与临时工几乎类似,不过也所进步,虽都是合同工,有无固定期限的,有十年制的,有一年制的,当然也存在所谓的有编制的和无编制的,他们的工资相差天壤之别。有编制的相当正式工,无编制的相当于临时工,随时有被清退的危险,只是有了期限,但要等到合同到期,不似那时说退就退。
看来社会进步还是蛮快的。聪明的企业,会成立子公司,让你与原公司脱离,演变成为派遣工,那样你既被总公司控制,又直接受子公司领导,控制你的话语权,不让网络与外界相通,守住企业的秘密,保住个人平安。
总之,在中国式的企业中,特别一些大型企业,至今还留存着某种旧时代的影子,只是方式方法不同而已,进了这样的门,就得有关系,否则是寸步难行,那只能是盲人摸象。象我这样,以农电工为荣,已然满足,但不再是临时工,能对得起死去的父母,也可以对未来的孙辈,我会对他们说,你爷爷不是临时工!
2014。年3。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