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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报道称,在建设过程中发掘出一宋代古墓,日前出土了包括秦桧亲笔遗嘱在内的一批重要文物。据未经证实的消息透露,有关文物部门已经初步确定该批文物中包括有秦桧亲笔书写的“政治遗嘱”对其生前的引人争议的行为作了一定的辩解,并对中国知识分子(士大夫)提出了尖锐的批评。自称秦氏后人的多名人士表示,将密切关注该文物的鉴定,如确定先祖罪名不实,根据疑罪从无和无罪推定的司法原则,将可能入禀法院要求取消岳飞庙中的秦氏夫妇跪像,如仍要设立跪像,则应“将跪像脑袋换为书本,代表食书不化、空言误国的腐儒们该为中国的落后而忏悔”
读了这则消息,本人真是瞠目结舌,难道一直以来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卖国奸贼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高瞻远瞩,宁肯为国牺牲自己令名的完美得近乎圣人的英雄?历史究竟又是在和人们开着怎样的玩笑?
但是静下心来,细细思量,自己又不免哑然失笑。姑且不论这则消息是否具有真实性,在今天这样一个崇尚思想多元化的时代,面对着纷繁复杂的世界,有些人恐怕是再也难以找寻到自己灵魂的归属和方向,所以总是想从新异脱俗的角度来给自己找寻那么一丝飘渺虚幻的刺激,显示自己还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却不知不觉间忘却了自己做人的基本准则和尺度,失去了基本的辨别真假美丑的动机和能力。
记得小时侯,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收听刘兰芳播讲的评书岳飞传。应该来说,这部评书的作用不在于使人们了解那个已经距今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的原貌,而在于让一代人心中有了明确的是非曲直的价值标准。这就是,那些为了国家民族赴汤蹈火,舍生忘死的人会永远受到后人的崇高赞誉,甚至是顶礼膜拜,他们永远使我们民族的英雄和脊梁;而那些为了个人的利益蝇营狗苟,卑躬屈膝的人会永远遭到世人的鄙夷和唾弃,他们就是阻碍我们民族前进的绊脚石,是永远不齿于国人的臭狗屎。
后来对历史渐渐多了一些了解,知道如今的西子湖畔至今有着岳飞和秦会桧人的塑像,秦桧等人匍匐跪拜在岳王的面前,承受着每一个具有良知的国人的漫骂和奚落,成为进行基本价值观和爱国主义教育的最生动形象的教材。自己心里真是非常痛快,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想起秦氏夫妻二人的腆颜狼狈的丑态,相互责备的滑稽:
“咳,仆本丧心,有贤妻何至若是!
啐!妇虽长舌,无老贼不到今朝!”
这时我们才会真正认识到人们经常所讲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马上就报”的警世箴言,也才会切实体会到“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两句话所包含的深刻内涵和鲜明爱憎。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评判尺度,无论你做了什么,历史都会给你公允客观的评价。所以聪明如武则天者,死后立一块无字之碑,是非功过任凭后人评说,反而使人们对她平添了几分好感甚至尊敬,我觉得这才是人生的大智慧。
至于像秦桧者,在那样的乱世之秋,以此人的聪明机巧,维持着一个风雨飘摇的南宋小朝廷,做一个平庸守成之相原也不难。但是他也许太看重自己的位置,所以一方面对高宗言听必从,甚至甘作捕猎之犬,另一方面极力倡导和议,同金人眉来眼去,甚至勾勾搭搭,整日过着一奴二主的生活,不说他政绩如何,单讲人品就已经落入末流。更主要的是,在抗金局面一片大好的形势下,他断然残害国家柱石,使一代抗金名将壮志未酬身先死,抗金大业毁于一旦。无论他初衷如何,他终究是在做着令亲者痛仇者快的可耻勾当。可以说,只凭此一点,给他冠以“汉奸”之名是丝毫也不为过的。因为这已经完全脱离了所谓的政见策略的矛盾而使他自己站在了民族和国家的对立面。
以我来看,即使考古发现的所谓“遗书”真的是秦桧的亲笔,也丝毫不能改变我们对他可耻行径的认识。因为,我们不能因为某个人说“我的所作所为是完全正当的”就以此为根据来判定他行为的正当与否,假如有朝一日“袁世凯”“汪精卫”甚至“希特勒”都从坟墓里爬出来为自己辩护不知我们要如何给他们下结论。再者,遗嘱中所言也无外乎这么几点:提倡和议是为国考虑,杀害岳飞是高宗所使,自己如此是迫不得已,已经预见到自己必遭骂名。假设我们可以认可他的说法的话,是不是我们可以由此推论质疑:尊敬的秦丞相,卖国难道可以曲线救国?既肯为皇帝杀人承担罪名为何又把罪名完全推卸给皇帝,这是一个忠诚臣子的所为吗?既知死后骂名千载而仍然坚持去做,这样的人不是奸佞又是什么?所以,如果要我给这份遗嘱定名的话,它不折不扣的就是一个汉奸的自我辩白书。
当一件本来无须辩论的事情却招致异议的时候,我只能怀疑某些人的头脑出了问题。有些学者可能整日埋头于故纸堆中,把学问当成是历史或是生活的本质,这样的人应该也做不出有意义的学问。有些人以秦氏后裔为耻,所以拼命想摘去先人头上的耻辱之冠,其实结果却只能是事与愿违,自取其辱。因为有些人已经被永远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之柱上,有人可能改变现实,却永远不会有人能改变历史,无论你是总统还是平民。
孟子云:“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也许通过这件事情的讨论,能使我们真正明白这一点。也许将来某一天有愚昧的人会让秦桧从岳飞像前站起来,但是,在我们所有中国人的心里,他生生世世只能跪在那里,因为,他就是“卖国贼”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