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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末,在天津工作的父亲,为了减轻母亲的家庭负担,从天津买回了一台缝纫机。缝纫机进了家门,成了母亲的帮手,可母亲比以前更忙更累了。
母亲的手特别巧,用缝纫机给我们兄妹缝制的衣服既美观又大方,村里的孩子门都羡慕的不得了,那时我们村里的缝纫机还特别少。因此找母亲帮忙做衣服的人很多,无论是老的还是少的、本村的还是外村的,母亲总是找到不辞。自己搭上工夫,赔上线,从不取任何报酬,特别到了年节和年轻人的婚嫁日,前来找妈帮忙做衣服的就更多。那台缝纫机使母亲不得闲。白天要下地劳动挣工分,衣服全靠自己挤时间来做。夏天在闷热的房间里忙,冬天在似冰窖的屋中干,不辞辛苦,通宵达旦。缝纫机哒哒的响声成了我们兄妹的催眠曲,一觉醒来,墙上还常常映出煤油灯下母亲忙碌的身影。有一年春节,年三十的晚上母亲还在为邻居们赶做过年的衣服,可没想到大年初一的早上,邻村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手中拿着一块料又来到了我们家。“大婶今天不应该再给你添麻烦,可俺那不懂事的闺女,一大早就哭闹着要穿制服裤子。”哥哥抢着说:“俺妈为给邻居赶做春节穿的衣服几天几夜都没睡个囫囵觉了,大年初一你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母亲制止住哥哥们的话,微笑着对那中年妇女说:“孩子过年要求穿件新衣服这并不过分,我们当妈的应该满足她。”母亲接过布料在缝纫机前又忙了起来。那中年妇女满意的走后,我们兄妹开始对母亲抱怨,大年初一你为了人家苦了自己,你认为将来人家还会记得你吗,你这是图啥?母亲却对我们说,万事求人难,这大年初一求人就更难。凡是找到门上的我无论是忙还是闲,是难还是易都要想方设法给予帮助,我并不希望她们记住我,只希望她们能满意的从我们家走出去,我做人的原则是别人对我的好处我一件都不能忘,而我对别人的好处一件都不要记。我希望你们以后也能这样做。
写于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