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你的城市走过你

巴远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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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想起你的时候,我已然走在你熟悉的街道。

    在熙来攘往或是清幽独僻里穿行,不疾不徐,亦不知疲累,因为时时提防着一抬首或是一回眸就能够看到你,因为,这身边的空气满满的都是你的味道,这些,都足以让我疲累的感知挂在最不灵敏的神经末梢,手心的微汗却诠释着我最经不得撩拨的期待。

    此番不经意的前来,并不是来设定一场相逢。失了温的那场相遇,早成为了我夜里亦不再翻阅的枕边书,只是那些你懂得的断断续续的碎章,隐隐约约的记忆,偶偶尔尔的关于爱或不爱的问候依然会时时不安分的跃动着翘首,于是,促得我有意无意的踏上了这次行程。

    行程里,道旁飞驰而过的行道树,将不耐化作幻想,谁的手中将捧揽着一束白色盛放又不曾露出蕊心的含蓄花颜迎我。亦有列车飞驰而掠的风景,匆忙而荒芜,就算我引颈也不曾看到周边的几处人烟。周遭的声息带了酒意般的微嚣,而我,就似那瓶搁在手边的农夫山泉,摆荡的微漪被困守着,貌似安卧。

    早断了的联系,注定无人来接我。这便也好,于是我能够如此莽撞而无序的走在你的城市里。身边时时有人在拍照,记录下这一段经历,定格这经历中的风景成为以后岁月可有可无的墙纸。遗憾的吧,只是,幸而有憾,才允许自己这般有理由地想起往昔。

    坐在安适的室内,手边一杯温热的牛奶,不想用茶再来清减瘦削的胃间,亦不想用咖啡来荼毒寡淡的食欲。啜一口牛奶,就似又流入你旧时的叮咛,知我长期的胃痛,每每温声相询,遥遥牵念,那时即使正在承痛时,也可以真心的笑出来,且对你说没事。那时的疼痛都能滋养出浅粉朱唇的玫瑰,在心间侧颜讨喜的开,而如绒的花瓣就似软软的手,拂平了疼的褶皱。是以,学会了在疼痛面前,早早的设下屏障。

    只是,我总学不会在心间设防。那个曾经为你而整束的行囊,一直就放在那里,沉重的拎不起,而后在时光的深淀中,又慢慢地生了不舍的花,爬满了旧黄行囊的外衣。而今,在你的城市里,在与你同呼吸的这片阳光里,那些旧迹竟如油画般泛了时间染就的暖意,触及窗外那摆设琳琅的商铺,好似那旧时的话就伴在耳边,好似,你我就站在那淡蓝的门口处,挑选着彼时你说的礼物。

    我也曾想象着和你怎样的在你的城市里相约,相遇,每一次想象便是一场火灼,燃烧着期待了五百年的凤凰之心,一次次清啸鸣霄的浴火,在翻涌的想象之火中,越发锦翼鎏金,飞扬了无边际的不负不枉,成一觞恢宏。而今火尽残温,而凤亦疏桐去,但,深深知道,无关谁的薄幸。

    手机铃声响起,鲜少与人联络,此时,更无绪相接,这遥远的地方,除了陌生的搅扰,当是无人相牵。把玩着依然回复沉默的手机,想起曾经与你遥遥两地却可能挂着同样的饰件,电话响起时,可能播着同样的音乐,想想你接电话时慵懒的样子。那时,我们如拾果的孩子,坚持在一路上拾来捡去,找寻所有可以证明相知的果实,兜得满满一裙摆一衣襟,却到后来才知,那些着意的敛取,不过是重了衣身,轻了凭信。

    离开你后,我从未曾回首看你,离开你的城市,我亦再不会来。我知道,那一肩的错过,纵是仍然红笺醒灼,却终是难再重拆解。我知道,这一场相遇,不是迟到了千年,便是,提早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