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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黑衣白裙,怀抱古琴,满脸的落寂,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似乎永远都似一池平静的湖水,不起一点波澜。但谁又知道她的内心是否也是如此平静?
她才十二岁,怎么可能没有对生活的幻想?但她是上官阳的妹妹,而曾有相士对上官父母说,上官家族的上官阳公子日后会大有作为,而他有一个克星,就是他妹妹上官雪。相士的话很灵验的,父母为难了,终于作出了抉择,把仅有一岁的她连同奶妈玉娘送到了一个孤岛,永远不许她离开此岛。
玉娘可怜上官雪,耐心的抚养她,直到她七岁告诉了她真相。玉娘想悄悄地带她离开孤岛,却不料上官家族早已派了四大高手云重、星损、雾冷、月缺守在岛周围,两人被逼退了回来,之后不久,玉娘在喝了上官夫人派人送来的“补汤”后,便得急病死了。上官雪小小的心灵,已明白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奶妈。
上官家又派了柳败、花残来“服侍”他们唯一的女儿,而上官雪只是每日抚那张玉娘留下的琴,终日不语,脸上的落寂却日渐沉重。
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男子闯到了岛上,男子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仿佛总在微笑的嘴,头发微微凌乱,衣服虽旧却很干净,整个人就像一道阳光,刺疼了她的眼睛。
她很奇怪他是怎么闯进来的,四大高手加上两个身手不错的丫鬟,他怎么能闯进来?想到这儿,他抚琴的手一顿,琴弦划破了手。
他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轻轻的嘘着气,她想她应该收回手,但他的手好暖,而自己的手好冷,她好依赖这种感觉,从玉娘死后,她有好久没感到这种温暖了。但,他是谁?
“你长得真美,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她沉默,她能对一个陌生人说预言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哦,我知道了,你是哑女吗?没关系,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我叫令狐傲,你叫什么呢?”
她仍是沉默,只在唇边绽开一个浅浅的笑,他也笑了“你笑起来更美,既然你不说你叫什么,我就叫你仙儿吧,你真像一个不染尘世的仙子。”
她的手一直被他牵着,一直走了出去。
她看到柳败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她自己的弯刀,花残瘫倒在地,惊恐的看着令狐傲说:“你不能带她走。”
“为什么不能?凡是上官家的仇人,都是我的朋友。”
“但她是,她是”花残说到这儿,忽然看到上官雪的双眸,冰冷的盯着她,下半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令狐傲看着她说:“你话太多了,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杀你,你告诉上官雷,令狐云的儿子来找他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花残自语道:“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忽然头痛欲裂,晕了过去。
且说令狐傲带着他口中的仙儿回到了他的“窝”刚进去,只见一块砖头迎面飞来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去办什么事儿,怎么,哦?!”只见一个头扎两个辫子的小姑娘,身穿着蓝衣白裤,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正瞪着眼睛攥着拳头看着他们“她是谁?”小姑娘指着仙儿问。令狐傲揉揉耳朵:“你吼完了?这是仙儿,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仙儿,这个是可俐,她还有个姐姐叫可伶。是我的丫鬟加朋友。”
叫可俐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女主人?!你搞什么?”正在这时,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子走了出来,打扮长相同可俐一样,想必就是可伶。
就这样,上官雪就以仙儿的身份走进了令狐傲的生活。可伶可俐两姐妹每天都笑料百出,而仙儿脸上的微笑也添了不少。
令狐傲经常出去办事,回来就会告诉仙儿他又做了什么,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但有一点,他的计划都是针对上官家族。
从他的口中,他要从上官家族的长公子,也就是她的亲哥哥上官阳下手,她多少也曾在云重他们的谈话中听到过上官阳的事,他们说他温和有礼,仪表不凡,又智勇双全,简直就是人中之龙。想到这里,她唇边漾起一个冷漠的笑,怪不得为了成全他而把她丢弃,上官阳遇上令狐傲,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可伶轻轻走进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她预感到可伶有话想对她说,果然“仙儿,我不管你是那来的,请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少主好吗?”仙儿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脸,两颊不笑也会浮现出两酒窝,现在却焦急的看着她,她点了点头。可伶似乎放下了心,笑着走了。
仙儿想:可伶这小丫头对令狐傲还真忠心哪!令狐傲已经两天没露面了,不知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正想时,忽觉有人在后面轻拥住了她,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分外温暖,是他回来了。
她没有问她去那了,该让她知道的他自然回说,不该让她知道的问他也不会说。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仙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只需安静的站在那里,便会迷倒众生!可是,你却不会说话,上苍赐予你美丽,为何不赐给你美妙的嗓音呢?”她感动的抓紧他的手却擦觉他的手不似以往温暖镇定,而是冰冷发抖,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却直觉认为与自己有关。
“仙儿,我舍不得你,但我要你帮我。”
仙儿静默着,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职能等待。
“上官阳自命风流,经常出入一家名叫会香楼的烟花地,那些凡品难入他眼,但仙儿你,你的美貌一定会让他心动,如果得到他信任,进入上官家,那我的计划。”她浑身冰凉,原来如此。多么荒谬的事,仙儿泛起一个莫测的微笑。
第二天,会香楼来了一个花魁,这花魁便是仙儿,甫一登场,满座皆为她的美貌震惊,待到她抚琴一曲,众人内又为她精湛的琴艺所征服。只可惜,她是个哑女,这件事一公布,引得全场叹息不已。仙二只用了一天,便名扬全城,上官阳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这天,一个俊美少年踏进会香楼,老鸨上前搭话,他却只是微笑站着,眼睛却定在台上正在弹琴的仙儿,一个名叫莲香的女子走过来挎住他的胳膊“阳,你来了。”上官阳淡淡的“今天我没空。”莲香怔在当地,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她明白他以后都不会有空了。
上官阳径直走上台,轻挽起仙儿“从今天起,你只能为我,上官阳奏琴。”
令狐傲在台下看着这一切,既痛苦又兴奋,自己喜欢的人被敌人拥在怀里,可复仇计划也要成功了。
很快,仙儿被上官阳接到了家中,安置在他自己院子里的一处凌仙阁里,上官雷夫妻对自己儿子的私事从不过问,他们也深知儿子的本性,自然也不担心儿子会被烟花女子绊住手脚。
可这一次竟把烟花女接到了家中,倒是头一次。上官夫人派自己的心腹丫鬟月痕前去打探,回报说仙儿出身高贵,但家道中落,被逼入青楼,但卖艺不卖身,是个可怜女子。上官夫人放下了心,思索着抽空去瞅瞅这把儿子迷上的女子到底什么样子,但现在不行,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人在街头发现了花残,但她整日痴痴呆呆的不言语,似是疯了,孤岛上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女儿上官雪也下落不明。
上官家族的人没有几个知道上官雪还活着的事,就连上官阳,也仅是听说自己有个妹妹尚未周岁便得病而亡。这二十年来,上官夫妇不止一次想把上官雪接回来,但金海法师,这个神秘的术士,他在上官雪未出生时便预言了她的命运,说她是孤独星宿降世,此生注定克亲克己,凡是和她亲近的人皆会遭遇不幸之事,尤其是哥哥上官阳,是她一出生便相作对的人。
没有破解之法除非两人永生不相见,否则,便是一场灾难。上官雷和夫人开始还不信,可雪儿出生时,天降大雪,正在花园玩耍的上官阳忽然就昏倒,昏睡了几天才醒来,可此后身子一直虚弱,直至把上官雪送至孤岛,上官阳才渐好。于是,上官雷下令,不准任何人私自登岛,从那以后,上官雷夫妇再没见过女儿。
就在他们都快要淡忘这个女儿时,忽然传来了她失踪的消息,她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花残如果清醒,这一切都有答案,但是,与此同时,与上官家族有联系的其他家族城园、陆庄都遭遇不明人的袭击,手法酷似令狐云,手段利落,毫不留情,不着痕迹。难道雪儿也被令狐云给掳走了?不可能,当年上官雷和现在是上官夫人的韦夕荷联手把令狐云打落危崖,她就是在有九条命也活不成的,又怎么可能传有后人?
上官夫人缓步踱至书房:“雷,你还记得‘九命妖姬’令狐云吗?”
上官雷坐着没动,心中却波涛暗涌,沉声道:“记得。”
上官夫人眼神一闪:“你后悔不后悔杀她?”
“那你后悔杀段长风吗?”上官雷反问。
一种奇怪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令狐云和段长风是什么人?和上官雷、韦夕荷有什么关系?
此时,上官阳正坐在凌仙阁里,听着仙儿的琴,过得相当惬意,忽见仙儿的丫鬟可伶站在一边,笑到:“可伶今天怎么这样安静,昨天的那股调皮劲呢?”可伶一怔:“公子,奴婢不敢。”上官阳若有所思的一笑,将背靠向椅子,忽然微微皱眉“可伶,帮我把那个锦垫拿来。”
可伶答应了,却站着没动。上官阳道:“为什么不动?”可伶期艾的说:“我不记得锦垫放在哪里了。”
仙儿的琴声顿了一顿,上官阳现出了明亮的笑容“好,那你过来帮我捶背。”可伶走过去,上官阳一把捉住她的手,可伶想抽回手,却未能如愿,只好静静的站着,琴声顿止,仙儿也看着上官阳,只一瞬,上官阳那清澈的笑似乎变得阴冷至极:“我不喜欢被人骗,抱歉,可伶,你无法再活下去。”仙儿急促的叫了一声:“不要!”
这一声如惊雷,上官阳和可伶都被震住了,异口同声道:“你不是哑巴?”仙儿:“我从来就不是。”
上官阳沉思放开可伶:“你走,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可伶看了仙儿一眼,站着不动。
上官阳上前抓住仙儿的肩膀:“你,今晚陪我。”
仙儿遥遥头“为什么拒绝我?你心中有人了?”
可伶轻声道:“放开仙儿。”上官阳一下子闪到可伶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回去告诉那个男人,今晚仙儿就是我的人!”手向外一送,可伶惨叫一声跌到院墙外。
仙儿用一种悲哀又恐惧的眼光看着他:“上官阳,你会后悔的。”上官阳又露出清澈的笑:“是吗?”
仙儿心中一沉,上官阳,令狐傲,他们谁更狠?
天色渐暗,仙儿静坐在凌仙阁中,再过一会儿,上官阳就要来了,她是不是该把真相说出来?
门一响,上官阳踏了进来,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脸上泛起一种酒醉的神态,他歪歪斜斜走向仙儿,一把抱住她走向床边,忽然,他顿住了,像在等待什么,突然,他大笑起来,把仙儿放到床上,自己也侧身躺下。
“仙儿,我一直没有碰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仙儿只是看着他,等着他下一句话,他笑了。“因为”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怀疑你是我妹妹。”仙儿一震:“你知道?”
“是,我知道。”“那你今天怎么?仙儿惊愕的问。
“因为,我想试试,”他用手指挑起她额前的一缕秀发:“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会不会拼了命来救你。”
仙儿冷冷的笑了:“他不会来。”令狐傲若会来,当初又怎会把她送至上官阳身边?
上官阳不答话,嘴角泛起一个玩味的笑,突然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她抗拒:“不可以!”
“我说可以。”“你知道我是谁!”
“那又怎样?我喜欢你,谁都动摇不了我!”
她一下子呆住了,再无力抗拒,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昏睡中,只觉一双有力的手,把她紧紧抱住。
再醒来,阳光明媚,她的心却无比绝望,再看衣衫凌乱,却穿戴整齐。上官阳正坐在桌边,轻啜一杯香茗。“醒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脸上挂着明朗的笑。仙儿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他仰头一笑:“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何必介意?”说罢,扬长而去。
满室阳光,她独自呆坐,上官阳的身影渐渐被刺眼的阳光所淹没。一切,是真,仰或是梦?
可伶和可俐每日交替在上官府,方便向令狐傲报告消息,可是,已被上官阳发现了。现在,仙儿在这个家中,真是孤立无援了。
无事,独坐华亭中抚琴,忽然一个女子走过来,那女子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尖叫一声冲向她“我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孤岛。”她边躲闪边摇头,那女子正是疯了的花残,此时见着她竟认出了她。“你不回去?”一手掐住仙儿的脖子“夫人有命,擅离孤岛,杀!”手中一用力,仙儿意思渐模糊,忽然,花残向后倒去,上官阳出手击毙了她。
仙儿甩甩头,抬眼静看上官阳,一个冷漠微笑挂在他嘴角,可他的眼光却落在她身后,她转身只见令狐傲站在那里,三人之间,是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一只血红的蝴蝶翩翩飞来,接着是一群飞来,甚至遮住了天空,像一片猩红的云。可伶可俐走在蝶群后面。
“要开始了吗?”上官阳懒懒的问。
“是。”令狐傲简短的答。
两人是敌是友?仙儿又疑惑了。
此时,蝴蝶已飞遍上官府,这蝴蝶竟然吸血!只见凡被蝴蝶吸住的人,无不抽搐倒地!仙儿站在那,动也不敢动。令狐傲过来拥住她“别怕,有我在。”上官阳仍是笑眯眯的,一点都不介意。
“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他们了?”上官阳说。
“是该去。”令狐傲会心一笑。
上官雷已件到了蝴蝶“枯血蝶?!”上官夫人惧到:“令狐云,她没死?”
上官雷眉头紧皱:“不可能,令狐云肯定死了。”
“那还有谁驾御这枯血蝶?“上官夫人几乎要失控了。”
“我,令狐傲,会驾御这枯血蝶。”说罢,几人已出现。
“阳儿,你过来。”上官夫人呼道。
上官阳轻轻摇头“我想说个很长的故事给你们听。”上官雷沉声道:“过来,阳儿,故事可以以后在说。”
“不,以后你们就没机会听了。”他顿了顿,常见的笑容又浮在脸上。
“在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叫令狐云的女子,她貌若天仙,对待轻薄浪子却毫不留情,她我行我素,从不与人交往,江湖人都觉得她行事古怪,往往遇强敌而大难不死,于是,给了她一个绰号‘九命妖姬’,而被救的人却把她视为菩萨。一个叫上官雷的年轻人倾慕她。”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只见上官雷脸色阴晴不定“阳儿,你胡说什么?”
“他说的是事实,”令狐傲接着说“想不到堂堂武林世家的上官雷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竟然勾结‘芙蓉仙子’韦夕荷和一个臭名昭著的江湖暴徒花郎使计将她困住,并强暴了她,但她誓言报仇。之后,把她打落山崖。为了灭口,花郎也被打落山崖。”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上官雷、韦夕荷携手江湖。”
“不,不是事实,”上官夫人道:“是他逼我,我当时已有未婚夫。”
“好,现在要说的是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上官阳微笑。
“那是因为我,”令狐傲接口:“她说要报仇,她没忘。她没死,花郎也没死。他们在崖底相互照顾,渐渐走在了一起。对你们的仇恨却与日俱增。终于,他们走出来哦山崖,之后生了一双儿子。恰巧那时上官夫人也将分娩。当时是一个驼背产婆帮你的,对吧?上官夫人?”
“你怎知道。”
“因为那产婆便是令狐云,只可惜她形貌俱毁,你们没有认出。你当时生了个女儿,可惜夭折了。”
“你胡说,那明明是阳儿!”
“其实,你们的阳儿是令狐云的小儿子,我的弟弟。”
“不,不,怎么可能?”上官夫人方寸大乱。
“而你的女儿就是仙儿----上官雪。”
上官夫人呆呆的看着上官雪:“雪儿,娘对不起你。”
“原来我上官雷竟是替别人养儿子!”
上官雪看着他们:“爹,娘,你们是为了哥哥把我送走的吗?那为什么要毒死奶娘?”
上官夫人摇头:“不是的,不是,罢,我就都说了。你是段长风的女儿。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嫁给上官雷之后,曾与他见面。但他被上官雷杀了。你身上有段家人独有的胎记,我怕你危险才”
“闭嘴吧,你明明是为了自己,花残临死不忘杀仙儿,说是奉夫人之命。”
上官雷沉沉的说:“段长风是你亲自下的毒。”
“是你逼的。”韦夕荷豁出去了。
“你们想怎么样?阳儿,我对你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上官阳遥遥头:“我不会动手,这仇,我爹和娘要亲自动手。”
“上官雷,韦夕荷,好久不见!”只见一个独臂人搀着一个驼背妇人进来,正是花郎和令狐云。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们出去吧。”令狐云对上官阳三人说。“还有,以后自己珍重,不必再找我们。”
三人走出了上官家。一声巨响,上官府化为了平地,上官阳和令狐傲相视无言,他们明白父母的选择。上官雪脸上一片迷茫“令狐傲,”上官阳道:“以后好好照顾她,我走了。”
“上官阳,你别走!”上官雪喊道。
上官阳擦掉她的泪:“别哭,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仙儿,好好活着。”说罢灿然一笑,调头而去。
良久,令狐傲牵住她的手:“仙儿,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