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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如花,细心温柔,善解人意,出则上厅堂,入则下厨房,女红针织,样样精通。论才艺,琴棋书画,吟诗作对,那样都是信手掂来,童年时在朝为官的父亲受排挤被贬,从此家道中落,饥贫交困中,父亲病逝,母亲不久也撒手人见,人道是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居闹市无人问,以前的亲友纷纷断绝来往,前来索债的人倒踏破门栏。这就是梅吟霜,在那危急时刻,京城第一歌楼“群芳馆”的老板周楚成出现了,他并没有趁火打劫,而是表示愿借钱给梅小姐帮其还债。
吟霜为还债款,不得不再借,于是签好合约,三年为期,届时十八岁的吟霜若还不清债款,便卖身群芳馆。利息是每月中要有一天吟霜去群芳馆表演,仅限一曲,并不陪客。
次消息一出,众皆哗然,不禁佩服起周楚成的手段之高,要知道,吟霜借的客户司一百万两,三年时间,怎么可能还清?除非吟霜会点石成金术。
还清债务,吟霜又发钱遣散仆人,让他们各奔前程,唯有忠心的老管家德叔和贴身丫头书香不肯走。林林总总的花销之后,吟霜清点银两,仅余五千两。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却背负了一百万两的债务,其心头的沉重可想而知了。
在群芳馆里出入的多是达官贵人,听说吟霜的经历及目睹她的芳姿后,不少人都想娶她为妾,帮她还债,但她一一拒绝了。
每次表演完,她都匆匆离去,一眼都不望向那金碧辉煌的大厅,仿佛那里只有空气,而那些王孙公子的邀请,她更是拒之千里。在这百花争艳的群芳馆,她如一枝孤傲、清冷的梅花,卓然而立,不食烟火。
除了表演的日子,人们很少见她的身影,只是偶尔见一年轻公子出入梅府,而德叔对他甚是恭敬,甚至丫鬟书香似乎也对他特别关照。
此人少年英俊,留有美须,据说是梅小姐的远房表哥,但人们纷纷猜测,他可能是梅小姐的情郎。
这年轻人是在梅府破落后出现的,大约是在梅小姐第二次表演之后。本来人们只知他是梅小姐的情郎,但半年之后,他的大名便响彻京城,他自称薛傲寒,没人见过做生意如此精明的人,也没有人见过可以如他般半年间就在京城开起五家商号的人,要知道京城地皮贵如金,开起一家已是了不起。
人们纷纷叹道,梅小姐真是贵人命,遇上薛傲寒,下辈子不用愁了。可这薛傲寒并不阻止梅小姐的表演,梅小姐也从未在众人面前提过薛傲寒,仿佛两人根本就不认识。而此时,一位佳公子却注意到了吟霜,从他第一次见到吟霜,就被她那清高冷艳的气质所吸引,继而又探听到吟霜的才智过人,更是钦佩不已。这佳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陷害梅先生的李宗胜之子李子固。不过李子固并不知晓其父陷害梅先生之事。
吟霜起先也是拒绝李子固的邀约,但却也听闻此人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心下很想以文会友,比试一番。这一天,李子固又邀吟霜去闻涛亭观景,吟霜吩咐了书香几句,竟同意了。李子固欣喜若狂,吟霜却淡淡的说:“除了文,不谈别的。”
李子固早闻梅吟霜不仅相貌出众,更是才智过人,命手下准备纸墨笔砚、琴、棋随身携带,以供所需,两人当日所谈甚欢,心下均自佩服。
两人日渐走近,李子固想为吟霜还债,奈何吟霜不同意,坚持要自己还。过了一年,李宗胜知道了此事。他担心吟霜是为了报复,遂把梅、李两家有深仇,以及梅吟霜与来历不明的薛傲寒相交甚密的事告知李子固,并把李子固送往外地成亲。
吟霜却并不知情,忽然找不到李子固,不知何因。过了许久,她收到李子固的信,竟是一封断交信!信中说,他已在外地娶妻,叫她不必再寻找,他对吟霜已无感情。
如惊天霹雳,吟霜痛苦难言。人们发现薛傲寒这几日也未曾出过梅府,便猜想他可能在安慰失意的梅小姐,更可能趁机赢得美人心。再过几日,便见梅府忽然忙碌起来,德叔不仅自己天天忙,甚至还有很多仆人在忙,看这样子,梅府可能要搬家了。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梅府大门紧闭,已是人去屋空,而梅小姐也由薛傲寒代还清借款,不再表演,与此同时,薛家商号傲寒交由别人代理。自己也跟随梅小姐出京了。
事情过去了一年,李子固也渐渐忘了吟霜,而专注的疼爱自己的妻子——富商之女何韵玲,虽然何氏并不诗情画意,但也够温柔,更何况,梅吟霜的家世出身怎能同何氏相比,为了自己的前程,选择何氏也是明智直举。
江南崛起了一代新富,甚至威胁到了何家的生意。何仲刚焦急不已,李子固的父亲这时已退休回乡,李子固本人也不愿意入朝为官,便协助岳父做些生意,何氏上独女,等何老百年,家业还不都是李子固的吗?可现下,何家生意窘迫,岂不影响他李子固的利益吗?
他决定亲自出马,会会这个江南新富,这新富正是薛傲寒。李子固白酒设宴,邀薛傲寒,薛昂然赴宴,却只问来哦一句:“李公子可还记得梅吟霜?”李大惊失色,何氏疑惑“梅吟霜是谁?”李子固支吾不语,薛傲寒却翩然离开。
经此一会,李子固已知这薛傲寒是替吟霜出头,针对他而来。何氏却也是个聪明人,暗地打探梅吟霜,,终于辗转得知李、梅两人的旧事。她却不向李子固透露,只打听梅吟霜现在的住处,却发现就在本地,她决定会一会梅吟霜。
两人相见,顿时感觉分外奇怪。何韵玲先开口:“梅小姐,不知薛老板是否是你的朋友?”吟霜浅浅一笑:“何小姐为什么这样问?”“最近薛老板的生意好象在故意冲击何氏生意,而韵玲实在不明就理。”“何小姐,做生意自是怎么赚钱怎么做,而且,薛公子的生意我向来不问。”“这样啊。那好吧,前日薛老板曾问我家相公是否认得梅小姐,小姐你可曾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吟霜仍是静静坐着:“李子固曾是我未婚夫,但是因为我家境败落而离我而去。这个回答李夫人满意吗?”何韵玲接口道:“那梅小姐此来是为了报复么?”“我只恨李子固,此事与何家无关,不知您是愿意做李夫人还是何小姐?”“有什么分别?”“有,何家族人众多,家大业大,若你愿为一个负心人拼一拼,那就继续做你的李夫人。况且,李子固到底是否对你真心,你有十成的把握吗?”“这”“如果想验证,倒不妨如此,若他真心待你,我便自认命苦,断恨绝爱,绝不在来打扰你们,若他不是,还请你把他交由我处置。”“他负你的确是不该,若他不负我,我愿迎梅小姐进门,我们二人姐妹相称。”“不,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已对他死心。你我可做姐妹,但也不必通过他。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切记,不要泄露我们的计划。”
几月后,何家产业便垮了,何老爷急病卧床不起,何韵玲独立难撑,偌大一个何家,仆人纷纷走了,工人、家丁也纷纷散尽。家中只剩李子固、何氏父女了。这时,梅吟霜却突然派人来请李子固赴宴,看来哦看何氏阻止的眼神,他还是走了,这一刻,何韵玲的新也凉了。
梅吟霜一个人坐在桌边,李子固进房后,她就递给他一张纸——休妻书。不必多言,两人心知肚明,李子固咬牙签了名。梅吟霜轻轻吹着未干的墨迹,把欲上前抱她的李子固推开。“李子固,如果何家产业并未垮台,你会不会后悔你签字?”李子固惊慌片刻:“吟霜,我怎会后悔呢?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呀。”吟霜不屑的笑了一下:“可我并没说我要嫁你,况且,有钱的是薛傲寒,不是我。”说完,她叫道:“书香,叫何老爷何小姐出来吧。”李子固只是呆立,何老爷气指李子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何小姐却是面无表情接过休书“李子固,我看错你了。”“好了,何老爷,何小姐,你们的事了结了,请回吧,交钱庄暂代理的产业稍后会奉还,那些仆人也已回家了。”李子固仿佛此时才醒:“梅吟霜,你这个贱女人,你”话语被何韵玲一个耳光打断“李子固,一切都要怪你自己。梅小姐,谢谢你让我认清了这个衣冠禽兽,我们告辞了。”“韵玲,韵玲,我。”何氏父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子固,现在是我们好好谈谈的时候了,来,你先坐下,喝杯酒。”吟霜温柔的替他斟酒,李子固忐忑不安的望着她“别怕,我这么爱你,怎么会伤害你?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薛傲寒其实就是我。”“那,你们。”吟霜柔柔一笑“你说呢?”李子固大喜:“方才那一切都是演给何家人看的?吟霜,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吟霜仍淡淡一笑:“你爹上个月在家中暴亡,你可知什么原因?”李子固又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死时面孔发黑,是一种剧毒所致,名叫“温柔”无色无味,令人无法察觉,是江湖大盗“月下飞燕”的独门毒药。”“你”“我?先别说我,先说这毒好吗?中了“温柔”的人,先是头晕,然后胸口痛,再然后印堂发黑,此时,神仙也救不了了。”李子固痛苦的捂住胸口“你到底是谁?”“哈哈,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我是被你爹陷害的梅老爷的女儿梅吟霜,也是商业老板薛傲寒,还有一个身份,你猜出了吗?”
“你是“月下飞燕?”为什么?你”
“你想,我若不做大盗,那里来的资本做生意?哦,我幼时曾跟高人习武,连我家人都不知,唉,有谁知道温柔懦弱的梅小姐会是大盗呢?哈你的印堂已发黑,该走了,李子固,你我的恩怨今日了结了。”李子固痛苦倒地。“吟霜,是我害了你,若我对你不始乱终弃,你也不会,对不起!”半晌,吟霜自语:“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书香,德叔,多谢你们的照顾,这些家业你们分了吧。书香,德叔无儿无女,年也无家,就认做父女,以后好好度日吧。”
“小姐,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毒杀李子固,官府追究起来,你们难逃干系,我也厌倦了这种‘小姐’生活,我想,我该去闯荡江湖,做侠盗了。德叔,书香,保重,我走了。”
两人才要挽留,却见吟霜一个腾身,已不见来哦踪影。
正是:红颜一怒天地惊
身入江湖起波澜。
未知前途有何运?
却看轻风拂青柳。